看病,研發新產品,管理公司,創匯,過好自己的小日子,照顧好家裡的老人,閑來無事跟好兄弟好哥們喝喝酒,侃侃大山,再指點一番江山,關注一下國內外的新聞,看看首次在我國舉辦的亞運會,省城總部以及新醫院的選址開工建設。
隨後的總部搬家,秦山製藥再次改製……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在平穩進行中。
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公元一九九二年五月二十號星期三,農歷壬申年四月十八,秦省省城南郊,已改名為秦山藥業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內。
李唐坐在會客區的單人沙發上,看著坐在對面的秦淑娟,笑容中帶著一絲不舍。
“秦淑娟同志,這次如果不是省監委將你提拔使用,我是堅決不會同意這項人事調動的。”
聞言,秦淑娟抿著嘴笑了笑,心中也湧現出了一股不舍之情,在製藥公司乾七八年了,現在即將奔赴新的工作崗位,她也舍不得。
不舍得歸不舍得,上級的命令還是要遵守的,更何況她這次還是提拔使用,從八四年年底被調到秦山製藥擔任正處級監察組長,後來隨著公司升級而升級,到現在再調回省監委擔任
看著眼前這位也要奔四,卻依然顯得非常年輕的臉龐,秦淑娟笑著說道:“我曾經都想過要在咱們公司一直乾到退休,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
說到這裡,她低下頭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身上的工裝:“這身衣服我留著當個紀念品,李董,謝謝您這些年來對我的照顧,跟在您身邊,我真的學到了很多。”
李唐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多的話就不說了,好在大家都還在省城這一畝三分地,省監委也是你的老娘家,你從事的依然是伱熟悉的工作,應該不存在什麽問題,以後工作中有什麽不順心的,或者說遇到了什麽解不開的難題,咱們秦山藥業的大門始終向你敞開。”
“謝謝李董,不過我估計,從我踏出咱們公司大門的那一刻起,再回來恐怕就不受歡迎了。”
“呃……”
這話說的李唐有那麽一瞬間的愣神,可也很快就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了。
這位以後可是省監委
“哈哈,沒關系,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這裡永遠歡迎你來做客。”
這話秦淑娟相信呢,眼前這位不貪財,主要是太有錢,實在用不著貪,不好色,有那麽漂亮,又事業有成,結婚十幾年還如膠似漆的老婆,外邊的庸脂俗粉怎麽可能入的了他的眼,辦事又講規矩,說身正不怕影子斜這話是非常硬氣的,也根本不可能擔心任何調查。
……
秦組長走了,李唐一個人站在位於十六樓的窗戶邊眺望著外邊。
自從今年年初企業改製後,他手底下已經走了三員大將。
先是莊子山,他也是又回到了原來的工作單位,上邊的外事辦,被提拔使用。
緊跟著就是陳寶珍主任,陳主任現在應該被叫做陳市長了,她再度回到了秦山。
四月份秦山地區撤地設市,陳寶珍過去擔任了新的地級市秦山市
這點跟他記憶中的不同,在他的記憶中,上一世秦山地區撤地設市好像還得幾年呢,這一世可能因為秦山藥業的存在,讓秦山地區的經濟環境以及稅收大幅上漲,所以進程也被加快了吧。
陳寶珍被調走,主任一職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公司改製後,組建了董事會,他任董事長兼主任,而總經理一職也順利交到了柳小強手中,這樣的改變,並不會引起秦山藥業任何震動。
這波改製後,公司高層的變化比較大。
首先是莊子山那個角色,負責外聯工作的副總經理一職,省裡下派了省外事辦的一位處長過來,叫陳正,這個算是老熟人了。
再就是已經五十多歲的楊建昌,這次改製後的調整上,李唐又在後面退了他一把,讓他乾上了常務副總,依然分管生產和技術,享受上了正廳級待遇。
因為這個,楊建昌對李唐感激不盡,十二三年的時間,他從一個邊緣的不能再邊緣的副處級,一路走到現如今這個位置,這個一直都老實巴交,不爭不搶的中年男人,真的是非常知足了。
杜娟的工作在這次改製後也有調整,她現在是公司分管人事和後勤的副總經理,老公是秦山市財局副局長,兒子上軍校,女兒在子校高中學習成績優異,考大學是絕對沒問題,可以說工作順心,家庭和睦。
這十幾年來唯一解不開的心結,大概就是她父母當年拋下她這個大女兒不告而別吧。
盡管成棟這些年做了不少的努力,盡管杜爸和杜媽也知道自己傷害女兒到底有多深,數次找上門來道歉,但杜娟心中的那道坎仍舊邁不過去。
想著昨晚杜成棟跟自己說的那番話,李唐在心底歎了口氣,讓他幫著勸,他怎麽勸?
在他看來,這位大姐做的已經夠不錯了,最起碼她沒拒絕讓兩個孩子認姥姥姥爺。
杜成棟跟省建築設計院那個女孩薛曼華結婚後,倆人去年有的孩子, www.uukanshu.net 他父母的身體還都不錯,那兩個兒子的孩子都大了,他們退休在家也沒啥事,就從四九城跑過來給小兒子小兒媳幫著帶孩子,可能是過來後終於想起來這裡還有個大女兒吧,就跑去家裡看看,可結果嘛……
呵呵……
成棟的爸媽是長輩,李唐不想說什麽這件事兒到底誰對誰錯,但想讓出面幫著說和,他覺得自己還真做不到。
想想杜鵑小時候受的是什麽苦,父母工作忙,她小小一點點就在家洗衣做飯,杜家的三個兒子可以說是被這個姐姐一手拉扯大的,可如今再看看,除了杜成棟還念大姐的好,當年為了這件事情跟爸媽吵架翻臉,不惜丟掉四九城的金飯碗跑過來陪大姐,另外兩個呢?十幾年了,連封信都沒寫過。
杜爸杜媽重男輕女,當年走的時候沒把女兒放在心上,老二老三也連個屁都沒放,有時候想想,哪怕就是喂了隻狗,這隻狗見了還要搖搖尾巴呢,真是夠讓人心寒的。
李唐雖然沒有經受過那種被至親無視的痛,但兩輩子加起來活了近百歲的他懂一個道理,那就是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