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後,深夜,醜時!
九煞山半腰之處,一處終年不見天日的山坳中。
“誰!...”
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由漆黑亂石堆砌的小院,葛長壽眸光閃爍,突然厲喝出聲。
隨著葛長壽的厲喝聲響起,其身後一名身披黑袍,如同枯木般的僵硬身影頓時竄了出去,朝著院子內衝去。
“嘭嘭!嗤嗤嗤...”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拳腳碰撞之聲在院子中響起,一股劇烈的勁風迎面襲來。
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葛長壽瞳孔頓時劇烈收縮,心念一動,其身後另一名身披黑袍的身影霎時間上前一步,橫拳迎擊。
“咚...”
拳腳相交,伴隨著一聲沉悶之音徹響在耳旁。
眼看著襲擊自己的人影倒飛了出去,葛長壽眼中頓時閃爍一道厲色,身如靈貓,瞬間竄出,微微抬起的手掌間,彌漫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青黑之氣。
“七師弟!且慢...”
就在二者戰鬥一觸即發之時,那人影卻是突然出聲,打斷了葛長壽進一步的動作。
“三師兄!...”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葛長壽神色頓時一愣,刹那的猶豫過後,還是緩緩收回了青筋暴起的青黑手掌。
“三師兄深夜在小弟的居所埋伏小弟,是否應該給小弟一個解釋?”
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葛長壽下意識微微後撤兩步,退至自身煉屍身後,這才緩緩開口。
“師弟卻是誤會了,為兄深夜來此,自然是有事相商。”
望著葛長壽那頗為熟悉的動作,吳烈嘴角下意識抽動了兩下,隨即想到剛才刹那間的交手,眼眸深處情不自禁的閃過一抹凝重。
對於自家這個平日裡不顯山不漏水,毫無存在感的師弟,他自認為還是比較了解的。
除了性格“低調謹慎”了一些之外,平日裡卻是並沒有表現出什麽過人之處。
入門近十載,偶爾一起下山完成師門任務之時,表現也大多平平無奇。
只是剛剛那一番交手,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開始那具竄入院子中的綠僵暫且不提,就剛才那具和他對過一腳的僵屍,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要知道,他修行的可是肉身氣血之道,走的乃是人仙的路子,一拳一腳皆有千斤巨力。
但剛才以腿對拳,那僵屍不僅不退半步,反倒把他震得腿腳發麻,可見其力道之恐怖,這明顯已經不是普通的僵屍能夠做到的了。
“有事相商?”
“師兄難道就是這樣與小弟商量事情的?”
“若是師兄今日不能給小弟一個解釋,那就不要怪小弟不念同門之誼...”
很明顯,對於這種解釋,葛長壽是萬萬無法接受的。
他平日裡雖然低調,但其實心底卻是一直奉行‘有殺錯無放過’的宗旨,對於任何可能威脅到自身的存在,都抱著不出手則已,出手必然是一擊必殺的態度。
更可況剛才一番交手,自己可是暴露了不少底牌。
“師弟暫且息怒,可否容為兄慢慢解釋。”
對於葛長壽一臉惱怒之態,吳烈表面雖然滿臉歉意,心中卻反而更加篤定了要拉這位師弟入夥的心思。
甚至在他看來,比之自家五師弟那般奸猾狡詐的性子,自家這位‘有手段、不張揚’的七師弟,反倒是更為合適的合作對象。
“眾所周知,
在一眾師兄弟之間,師尊最為疼愛的就是七師弟你...” “我和你五師兄,分別得傳師傅的鬥戰之法和巫蠱之術,但七師弟卻能夠得傳‘煉屍圖鑒’。”
眼見葛長壽一臉疑惑之色,吳烈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不忿,繼續解釋道:“師弟入門尚晚,可能不知道師尊的手段。”
“師尊一身法門,其最核心的就是禦鬼、煉屍之道。”
“此二法都和師尊最為核心的傳承‘通神策’有著莫大的關聯。”
“也只有通神策,才能將此二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說到這裡,吳烈眼中頓時閃過一道深深的忌憚。
他入門雖然已然近二十載,但對於自家師尊的手段,知道的卻也不多。
他之所以知道這些秘聞,大多都是得益於少年時代師傳藝的大師兄。
“通神策?...”
相較於幾位師兄,對於自家師尊九陰老祖,葛長壽了解得自然更少了。
畢竟自他入門之後,幾乎沒有見過自家師尊出手過,對於自家師尊的核心傳承,也只是隱約知道一些。
“師弟可知師尊為何會傳你‘煉屍圖鑒’...”
見自家師弟被自己勾起了好奇心,吳烈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還請師兄不吝賜教。”
的確如吳烈所想, 葛長壽的確被勾起了好奇心。
雖然表面好似一副與世無爭的低調性子,但論起求道之心,葛長壽卻是一眾師兄弟中最為熾烈的存在。
可能和小時候的經歷有關,他從小對生命就有著一種莫名的執著,這也是他當初明明知道九煞山危機重重,卻還是不惜歷經千難萬險,也要拜在九陰老祖門下最主要的原因。
“不知師弟可聽說過奪舍之法?”
“奪舍...”
聽到這兩個字,葛長壽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凝重和若有所思。
“師弟有所不知,師尊雖然修為高深莫測,但至今已經一百四十九歲,如此壽元,已經遠超正常人體極限,到如今,卻是早已油盡燈枯。”
“自十年前起,師尊就再也沒有邁出過這九煞山一步。”
“明明壽元將近,師弟可知道師尊當初為何會收你入門...”
“師兄到底想說什麽?”
見吳烈又買起關子,葛長壽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木訥,但實則最為聰明,自從聽到奪舍二字,其實心底就已經隱約有所猜測。
“師弟的命格,與師尊一般無二,都是命犯四弊。”
“這也是師尊收你為徒最主要的原因。”
“至於因由,想必以師弟的慧根,應該不難發現端倪才對...”
望著葛長壽臉上浮現少有的陰沉之色,吳烈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待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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