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那就有勞道長了,道長請隨我來...”
鄧陽此話一出,劉老漢眼中頓時生出一抹希望。
他一輩子都沒出過這小山村方圓百裡,自然是不曾聽說過九峰山,但到底活了一把年紀,黔州他還是知道的。
而鄧陽能夠從黔州一路遊歷至此,想必是有一些本事的真道人,更可況如今家中獨子危在旦夕,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他也是斷然不想錯過的。
“道長請看,自從幾日前些日子無端昏厥,犬子就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還望道長慈悲,只求能夠盡力保住犬子一命就好。”
一路帶著鄧陽來到正房裡間,望著躺在床上,臉色呈現青灰之色,眉頭緊皺的青年,劉老漢頓時跪倒在地,眼中滿是祈求。
“居士這是做什麽,貧道乃是出家之人,今日居士一念生,則善因起,貧道自不吝嗇還居士一個善果。”
一把扶起劉老漢,鄧陽望著躺在床上昏死過去的青年,渾濁的眸子中不由閃過一道隱晦的幽綠之光。
“不知村中可有飼養犬類?最好是凶惡的五黑之犬...”
“貧道需要取其新鮮狗血為藥!”
翻了翻青年的眼皮,鄧陽心中頓時了然,迎著劉老漢急切的目光,悠悠開口。
“有...”
“我這就去替道長尋來。”
雖然有心詢問自家兒子的具體情況,但見鄧陽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劉老漢此時也不敢多問,生怕誤了自家兒子這最後一線生機。
“奇怪,像是中了夢魘之術,但卻沒有絲毫陰邪之氣...”
直到劉老漢離開房間,鄧陽這才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起了房間中的布局。
按道理來說,不論是妖物還是邪祟,若是施展夢魘之術,大多都會留下自身氣息才對。
但是劉老漢的兒子,周身氣息純淨,絲毫沒有被吸食陽氣的跡象,看上去反倒是像普通的做噩夢。
但做噩夢,也不可能一連幾日不見醒,甚至大有就此沉浸在夢中的跡象。
“道長,狗血來了...”
正在鄧陽思索之時,劉老漢提著一個泛著腥氣的木桶,急匆匆的衝入房間之中。
“嗯...還請居士避開一些,免得被穢氣所傷...”
接過劉老漢手中的木桶,鄧陽略作提醒之後,心念一動,單手成爪,一把掐住青年的下頜,另一手提起木桶中的狗血,就朝著青年口中灌去。
“吱!嗬嗬...”
狗血剛剛灌入青年口中,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嘶鳴聲響起,本來陷入昏迷中的青年頓時睜開雙眼,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孽障!...還敢造次。”
望著青年那明顯不同於正常人類的豎瞳,鄧陽臉色頓時一變,那如同枯木般的手掌,更是如同鐵鉗一般,死死捏住青年下顎。
“道長,犬子這是怎麽了?”
一旁的劉老漢,望著床上奮力掙扎,一臉猙獰的青年,頓時一臉焦急之色。
幾次想要上前,但都被鄧陽以眼神製止。
“咚咚咚...”
“哼~冥頑不靈!”
隨著青年掙扎的力度愈發劇烈了起來,鄧陽不由冷哼一聲,屋外頓時闖入一道身形雄壯的黑影,單手壓住青年,把他死死的摁在床板之上。
“吱!哢哢...”
直到好一會,伴隨這一股令人作嘔的臭氣從青年口中噴出,
其身形這才慢慢停止了掙扎,緩緩癱軟在了床上。 “道長,犬子這是怎麽了。”
望著重新昏迷了過去的兒子,劉老漢眼中滿是擔憂,就想上前查看,都被鄧陽一手死死拉住。
“沒事,等穢氣瀉出,就沒事了。”
果然,隨著鄧陽話音落下,軟到在床上的青年頓時有了動靜,趴在床邊嘔吐不止。
“速兒,你沒事...”
眼看這青年蘇醒,劉老漢驚慌的眼神頓時化作驚喜,這次鄧陽倒是沒有阻止他接近。
“爹...我...我這是怎麽了...”
好一會,直到吐出一堆黑紅汙穢,青年這才緩緩睜開雙眼,有氣無力的聲音中,透著絲絲迷茫。
“沒事了...沒事了,爹在這呢。”
安慰了自家兒子好一會之後,直到青年沉沉睡了過去,劉老漢這才一臉感激的來到鄧陽面前。
“道長此次可謂是救了我們父子的性命,老漢就這一個獨子,若是他不在了,老漢勢必也沒法獨活,而且就算是死了,也無顏去面對地下的列祖列宗...”
“好了,還是讓令郎先休息休息吧。”
眼看劉老漢絮絮叨叨個沒玩,鄧陽頓時出聲製止了他,這才漫步走出了房間。
剛才的那一幕,明顯是有妖物在作祟,但令鄧陽感到奇怪的是,他不僅沒有發現絲毫邪氣,就連妖氣都要淡得幾乎忽略不計。
按照正常情況,能夠以夢魘之術迷住普通人的妖物, 妖氣不可能那般稀薄才對。
而且妖物作祟,要麽是為了陽氣,要麽是為報仇。
可是劉老漢的兒子,不止陽氣沒有半點流失,就連自身和家人也不曾受到任何傷害,這也是令鄧陽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道長,犬子應該沒事了吧。”
還不待鄧陽多想,沒一會,劉老漢就再次從房間中追了出來,一臉忐忑的問道。
“居士但請放心,令郎只是昏迷了幾日,身體有些虛弱,其他並無大礙,只需好好休息幾日,就可恢復如初。”
“對了,不知令郎到底是在什麽地方,招惹到了這般邪祟?”
略作安慰了劉老漢幾句後,鄧陽也不由適時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
“不瞞道長,半個月前村裡的劉老爺召集村中的青壯,進山了一趟,具體進山做什麽,劉老爺也未提及,但自那天回來之後,犬子就總是做惡夢,直到幾天之前,就自此一睡不起。”
“村中還有幾個青年,也都有著同樣的症狀...”
說到這裡,劉老漢臉上明顯帶著些許遲疑和糾結之色。
本來此事村裡的劉老爺再三叮囑,不可對任何人提及,但想到鄧陽救了自家獨子的性命,還有村中那些有著同樣遭遇的人家,劉老漢還是忍不住道出了實情。
“原來如此...”
劉老漢一番話,雖然沒能解開鄧陽心頭的疑惑,但卻讓他對事情的始末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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