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走到窩棚的盡頭處,鄧陽這才看到一個長相奇醜的少年,正蹲在一間四處漏風的草廬前燒火。
此人身材單薄,生著一張大餅臉不說,一雙眼睛更是一大一小,看起來極為怪異,但好在其身體健全,雖然已經瘦成一副皮包骨頭的模樣,但骨架粗大,倒也勉強算是個好苗子。
“你是在叫我嗎?”
“我叫趙二牛...”
頗有些好奇的抬頭看了鄧陽一眼,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自他出生起,就因為這張臉的緣故,不僅父母親友不待見他,就連同齡的孩童也一向嫌棄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同齡人主動和他說過話。
“咳咳...”
“老爺,這是我一個村子的小子,雖然長相醜了一點,但心地善良,很是有一把子力氣。”
“若是老爺能夠看中他,那也是他的福分...”
“噢...你是他家的長輩?”
本來看到這趙二牛一人蹲在門口燒火,以為其乃是孤身一人,卻是沒成想還有家人。
“我哪有那個福分啊,我們只是一個村子逃荒出來的,二牛這小子從小命苦,但卻頗為早慧孝順,看我一個老頭子孤苦無依,這才時常來照顧一下我這把老骨頭...”
說到這裡,老者不由悠悠的歎了口氣。
上下打量了這趙二牛幾眼,其骨相粗大,面容也正應刑克雙親之相,若是命理合適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人選。
“你是哪一年的生辰...”
想到這裡,鄧陽卻是立即動了心思。
“庚辰年醜時生...”
雖然不明白鄧陽的意思,但趙二牛也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下後,就報出了自己的生辰。
“庚辰年醜時生...一弊一缺,雙生之相,也算合格,就你了...”
掐指演算了一下這趙二牛的生辰,再結合他的面相,鄧陽心中頓時就對其命格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這小子的命理缺權,代表著其忠厚有余,進取不足,面相刑克雙親,代表著命格奇硬,身體強壯,再加上雙眼一大一小,形狀怪異,也不失為一種奇特的命理。
“不瞞你說,我是這縣城一家義莊的道士,想要收你做學徒,不知道你可願意!”
“義莊...”
鄧陽此話一出,趙二牛倒是沒有什麽明顯的表現,旁邊的老者卻是下意識皺了皺眉頭,眼神明顯遲疑了一下。
畢竟義莊這種地方,在普通人看來,的確是有些晦氣。
“我願意去...”
沉默了一會之後,想到這些年的遭遇,趙二牛立即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堅定。
“很好...不過你既然要做我的學徒,趙二牛這個名字卻是不太合適,這個名字太薄,難以匹配你的命數,這樣,我再給你取一個大名。”
“趙鵬舉?....不行,這個名字騰飛之意太重,和你這忠厚之相相克...”
也不管趙二牛的意見,鄧陽自顧自的皺著眉頭,一陣苦思冥想:“趙九牛,地濁入煞,進二添七,你以後就叫趙九牛了,這個名字配你的面相,正正好...”
說著,鄧陽立即從懷中掏出一串銅錢,遞給一旁的老者,招呼一聲之後,就帶著趙九牛朝著縣城門口走去。
並不是他吝嗇不願多給,而是這難民營中魚龍混雜,這老者又是孤家寡人一個,
若是給的多了,反倒有可能害了他的性命。 畢竟在這種混亂不堪的地方,懷璧其罪可是真會要人命的。
......
一路帶著趙九牛回返,遠遠的,鄧陽就見到那難民聚集地門口出,此時卻是立起了一排施粥棚。
“寧夫人又來施粥了,真是的大善人呐!...”
“那是自然,誰不知道寧夫人乃是我們北封縣的首善...”
“可惜了...就是命不好...早早的就成了寡婦...”
“什麽命不好,我看就是個狐媚子,天生就一副克夫相...”
“......”
“你再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
望著那粥棚前排起的長龍,和城門周圍百姓的議論聲,鄧陽下意識抬頭瞭望。
只見那粥棚內的粥車前方,除了幾個忙著施粥的家丁之外,領頭的卻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小丫頭,長得清秀可人,一雙漆黑的大眼,猶如珍珠一般明亮,透著一種歡快的神情。
而在粥車後方的轎子中,隱約可見一道妙曼的身影正端坐在轎子中,只是隔著一層輕紗,那道身影卻是顯得有些朦朧,看不真切。
雖然來到這北封縣時間不長,但是對於這位寧夫人,鄧陽卻多有聞其善名。
其乃是這北封縣三大家族之一,寧家的掌舵人。
而這北封縣的三大家族, 乃是此地土生土長的地頭蛇,據說這幾大家族在這北封縣的勢力,卻是絲毫不亞於官府衙門,畢竟流水的知縣,鐵打的地頭蛇。
根據鄧陽的了解,這三大家族在這北封縣扎根近百年時間,這縣中大半的生意,都屬於這三大家族的產業。
“莫非是錯覺不成?...”
望著那端坐在轎子中的身影,鄧陽神色頓時一凝,但轉瞬間眼神中又透出一絲疑惑。
剛才就在其把目光投向這位寧夫人之時,卻是突然感到其周身彌漫著一股極為精純的陰氣,渾然不似活人,但這股陰氣卻只是一閃而逝。
若非鄧陽神底蘊極為深厚,都甚至懷疑是自己產生錯覺了。
“到底是什麽東西...”
正在鄧陽準備施展五通望氣術之時,心靈深處卻是突然升起一抹無由來的警覺。
抬頭環顧四周,無法發現任何痕跡之後,鄧陽心頭不由頓時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
要知道,以他的神魂底蘊,就算是一般的鬼仙,也絕無可能悄無聲息的讓其升起本能的警惕。
而且修為達到他這種地步,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就算是前身百年生涯中,所知道的也是少之又少。
而此種人物,又怎麽可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一個偏遠邊境的小縣城中呢?
雖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鄧陽知道,此時卻不是追根溯源的時候,能夠讓自己產生本能警覺的人物,絕對不是他現在的狀態所能夠招惹的。
......
PS:新書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