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空中殘月高懸,孤寂清冷!
劉府的後院之中,幾個碩大的火炬熊熊燃燒,呈現七星之狀,映照著整個小院一片燈火通明。
“道長,你看何時可以開始...”
待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劉老爺下意識把目光投向一旁高台之上閉目養神的鄧陽。
“不急,此時天時未至,並非最佳開壇之時。”
七尺法壇之上,鄧陽盤膝而坐,識海深處,琉璃之光籠罩的神魂法相,最中心的那個頭顱頓時睜開雙眼。
伴隨著一道無形的氣機急速擴散,在虛空中濺起道道無聲漣漪,整座劉府,頓時被籠罩在一股森寒陰冷的詭異氛圍之中。
受到這種陰冷氣機的影響,整個劉府中的氣溫驟降,一股莫名的不適之感,更是瞬間籠罩在眾人心頭。
正站在神壇一旁的劉老爺這時也好似感應到了什麽似的,下意識的抬頭望向天際,隨後又把目光死死的鎖定在神壇上的鄧陽身上,臉色瞬間變得驚疑不定了起來。
而此時的鄧陽,卻好似絲毫沒有知覺一般,整個人的心神,都沉浸在神魂法相的視野之中。
若是此時有人能夠開啟陰陽眼,就能夠看到,此時鄧陽的肉身生機幾乎枯寂,一尊巨大的五頭四臂神像,正盤踞於整個劉府上空。
而在鄧陽的視野之中,天地化作一片黑白死寂,空間更是由四維化作平面,點點如同螢火般的氣機在其神魂的感知之下暴露無疑。
這些氣機有強有弱,但在鄧陽的感知之下,大多差不了多少,唯一一道如同小型火炬般的陽氣,就在其身旁不遠。
這道氣機堅韌挺拔,其生機之旺盛更是遠超尋常人數倍之多,最為關鍵的是,這道氣機之中,不知為何,卻是夾雜著絲絲令人感覺不詳的血色煞氣。
除此之外,劉家村西南方向的一座山峰之上,一頭周身籠罩在乳白香火之氣的黃鼠狼,正盤踞在山巔閉目養神。
在鄧陽將目光投向它時,黃鼠狼頓時睜開雙眼,一身猶如綢緞般的銀白色皮毛更是瞬間炸開,對著虛空發出一陣飽含威脅的無聲咆哮。
“原來躲在這裡!...”
待到鄧陽把目光收回,仔細掃視整個劉府之時,一道若有若無的血色不詳之氣,頓時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道氣機深埋地底,若隱若現,處於一種非生非死的狀態,隱於虛空之內,極為奇妙,若非鄧陽神魂強大,還真難以找到其的藏身之地。
循著這道氣機一路下潛,鄧陽的目光逐漸穿透虛空,地底深處,一隻渾身漆黑如墨,其形似豚,四腿如柱,滿嘴獠牙的怪物正俯身於地脈之內,靜靜沉睡。
“嗷!...”好似是感應到鄧陽的目光一般,怪物頓時睜開一雙猩紅暴戾的雙眼,仰天咆哮。
在這道充斥著不詳煞氣的氣機衝擊下,鄧陽神魂頓時一陣刺痛,瞬間縮回體內。
“呼!...”
好半響,待到鄧陽重新平複了識海的動蕩之後,這才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逐漸睜開雙眼。
“劫氣嗎?...”
“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怪物...”
想到剛才在地底所見的那隻怪物,鄧陽心中驚疑不定的同時,更是不由萌生了些許退意。
他也沒想到,自己對劉府不詳氣機一番追根溯源,居然會牽扯到傳說中的劫氣。
這種氣息來歷不詳,極為少見,但天地災劫大多因其而起,
是以被稱之為劫氣,傳聞乃是和天地生成,世界破滅有關。 人之一生,難逃生、老、病、死、四劫。
世界亦然,成、往、壞、空,乃是必經之路。
但是世界生成破滅,總會有些東西無法被完全被時空磨滅,是以在很多隱秘禁區之中,都隱隱存留著一些未知的痕跡,疑似來源於此世上一劫存留。
而這難以磨滅的劫氣,傳聞就是源自天地大破滅之時遺留下來的一種負面氣機。
當然,這些傳說都屬於隱秘中的隱秘,若非原身五通道人活的足夠長,本身又是出身於傳承自上古的嶗山派,也不可能知道這些秘聞。
傳聞此種劫氣望之不詳,會讓此世生靈,產生一種極為難以適應的排斥感。
鄧陽也只是在五通道人的記憶中,隱約聽人提起過。
其實他本身並未見過這種東西,是以剛剛開始,鄧陽也沒從這方面想。
可是剛才神魂氣機接觸到的那個怪物,卻是極為類似那種被劫氣所感染的妖魔。
而且那妖魔的狀態也很奇怪,本身介於非生非死之間,好像乃是一縷氣機生成,自身並沒有實體。
......
“五通道長,時辰快到了!”
正在鄧陽心中躇躊之時,劉老爺的聲音適時響起,打斷了他心頭的疑慮。
“居士,開壇做法之前,貧道心中卻是還有些許疑慮,望居士能夠解惑!”
本來按照鄧陽開始的想法,是不想理會這劉老爺家族和那黃鼠狼之間的各種恩怨的。
他本身只是個借宿此地的路人,留在此地的目的也只是為了收集‘善果’,並非是來搞偵查的。
可是剛才的那一番遭遇,卻是讓他不得不改變主意。
畢竟涉及到傳說中的劫氣,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會波及他自身,這卻是由不得他不慎重起見了。
“不知道長心中有何疑慮,不妨直言不諱,在下一定知無不言。”
見鄧陽那一副煞有其事的鄭重模樣,劉老爺神色不由一怔,轉瞬間又恢復如常。
“按理來說,那妖物乃是你劉家世代所供奉之家仙,本該庇護一方,如何又會和你劉家反目成仇,鬧到這番不死不休的田地?”
“哎,道長有所不知!”
“六十年前,我劉家本是一介貧農出身,家父一次上山采藥之時,無意間遇到這孽障正在被一野狼追趕,家父一時善心大起,就趕跑了野狼,救下了這孽障,還把它帶回家中為其醫治。”
“後來見這孽障聰明伶俐,好似通曉人言,也就把這孽障留在了家中。”
“直到一次午夜夢回,隱約在其夢中聽到有人呼喚,家父這才得知,這孽障乃是山中修行的精靈,見家父心地善良,逐想在我劉家安居,借我劉家香火,做一保家之仙。”
“誰知此番計謀,卻是早已蓄謀已久,隻待我父上當...”
“......”
說到這裡,劉老爺不由滿臉悲戚之色,面色也逐漸猙獰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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