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意思?

　　水無月心中滿是疑惑，猜不透魔主的想法，卻知道，自己不能違背對方命令。

　　右手向前伸出。

　　白玉京左手托住她的掌心，右手撫摸手背，好軟。

　　好滑。

　　五指的肌膚細膩如牛奶，指甲整齊，像是輕薄的冰片貼在手指頭背面。

　　他忽然理解JOJO的奇妙冒險裡，吉良吉影為何如此執迷於女人的手。

　　如此好看的手，值得讓人反覆把玩啊。

　　水無月腦中思緒翻滾，倒不認為魔主對自己有什麽想法。

　　魔主不好色的事實，問天宮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也沒有被異性撫摸的感覺。

　　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一頭凶惡的饕餮咬住右手，用獠牙細細在手背刮著。

　　隨時會死！

　　水無月心一冷。

　　魔主沒有第一時間出手，應該是她還沒有暴露，正處於懷疑階段。

　　她必須小心行事。

　　一步踏錯，必死無疑。

　　神州大陸的修士境界是根據道基強弱決定，從下往上，分別是吸氣，餐霞，吞煙，星落，注神，服月芒，服日芒。

　　每個境界有九重劃分。

　　她的道基是服月芒八重。

　　而魔主的道基是服日芒三重。

　　東鏡已知的修士，除魔主外，沒有一人是服日芒道基的修士。

　　如此近的距離，她連自爆道基的時間都沒有。

　　心緊張到嗓子眼中。

　　她不怕死，只是怕影響滅魔大業。

　　“真是好手啊。”

　　白玉京感歎，覺得故弄玄虛的時間應該夠了，想松開。

　　水無月靈機一動，右手直接齊腕而斷，沒有止住血。

　　嘩嘩的鮮血從斷口向下。

　　而她腰杆挺直站立在原地，輕聲道:“屬下的一切都是魔主所有。

　　您想要什麽，屬下都可以給您。”

　　額頭細細冒出一層晶瑩的香汗，顯然，她自斷右手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輕松。

　　白玉京握著還熱乎的右手，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只能大笑，“哈哈哈。”

　　三聲笑後，他總算找到新話題，將右手塞回水無月掌間，拍著肩膀道:“我相信你的忠誠，下去吧。”

　　對如何處置常青一事，白玉京沒有發表評價，需要三思而後行。

　　“是。”

　　水無月低頭，晶瑩的白光從丹田向外卷出，裹住她全身。

　　人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問天殿外。

　　白玉京看著染紅金台的鮮血，眼眸露出感慨，難怪那些有權的人總是喜歡讓下面的人猜。

　　這種瞎幾把想的事情，丟給部下猜，真是很有趣啊。

　　他不知道水無月到底是想了什麽，才會做出這樣的斷手行為，但只要能威懾到對方，就達成他目的。

　　“來人，將昨日的奏折送回去。”

　　白玉京決定處理完奏折，再進行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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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天宮坐落於天都山中央，整體呈圓形，有十二宮圍繞。

　　白蓮宮就是其中之一。

　　流光落在白蓮殿內，光華散去，露出面色慘白的水無月。

　　“宮主，您這是?”

　　“拿接肢丹來。”

　　水無月額頭的細汗愈發多，表情依舊清冷，只是語氣蘊含的一絲急迫暴露內心真實想法。

　　侍衛立刻從丹房拿出一瓶接肢丹。

　　水無月倒出丹藥，往口中一丟，

入口即化，暖流湧現在斷口處。　　她將右手接上，黑色的縫隙逐漸消失，完全變成雪白色時，右手變得正常。

　　隨意轉動了幾下，捏一捏。

　　“宮主……”

　　“無事，你們下去吧。”

　　水無月淡淡回一句，沒有向他們解釋什麽，直接走向修煉室。

　　魔主的反應在她預料之外，難不成是懷疑她和冷月宗之間的關系?

　　還是說，魔主早已和歡喜邪佛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交易?

　　她眼眸微眯。

　　前者的話，小心謹慎即可，大不了一死。

　　後者就麻煩了。

　　北境歡喜邪佛同樣是凶名赫赫的大魔頭。

　　水無月想要設計魔主和歡喜邪佛衝突，就是試圖讓兩位魔頭相互消耗彼此氣運。

　　以便給正道創造滅魔的機會。

　　和那些魔修不同，正道修士認為天命乃大勢所趨。

　　不可逆。

　　所以，正道修士從不會想要逆轉大勢，只會在小勢方面做出一絲改變。

　　比如說，天命要魔主興盛，那他們就加快興盛的過程。

　　原先需要遇到挫折，幾百年達成的霸業，不到百年，他們就讓魔主的問天宮發展成東境最大勢力。

　　想要提前耗盡天命魔主的氣運，讓他由盛轉衰。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若魔主和歡喜邪佛聯盟，氣焰怕是更上一層樓。

　　正道很可能連最後一角都保不住，難不成要遠遁海外?

　　水無月眉頭微皺，決定再試試魔主的反應。

　　她步入修煉室，反手關上門，右手掐訣，食指朝前一指，“三昧真火。”

　　色澤渾濁的火焰從指尖射出， 落在桌上的娃娃體表，火焰燃燒娃娃身軀，底下的陣法釋放烏黑色光彩。

　　“啊啊啊！”

　　尖銳的慘叫聲響起，娃娃逐漸燒成黑色灰燼，陣法烏光一閃，將那些灰燼吞噬，表面顯得愈發深沉。

　　水無月面無表情。

　　以三昧真火滅天煞殿主的口，燒得他形神俱滅，將殺人矛頭引向常青。

　　希望魔主能暴怒……

　　她舉起右手，想到剛才魔主的撫摸和認可，“他到底在想什麽?

　　手，手。”

　　為什麽要摸自己的手?

　　以魔主性格絕不會做無用的事情，此舉必蘊含某種信息。

　　水無月努力參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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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最後一道奏折批閱完，白玉京大大伸一個懶腰，真舒暢。

　　從這些奏折能看得出來，問天宮正處於沒有太大阻力的上升期。

　　唯一的麻煩就是常青。

　　該如何解決，他暫時沒有好的辦法，先擱著。

　　當務之急是趕緊修煉，盡快掌握原魔主的本事。

　　有力量才能保住現有的一切。

　　白玉京起身，低頭望向黃金高台下的侍女甲，“幾時了?”

　　“魔主，已到午時三刻。”

　　“該修煉了。”

　　他瘋狂暗示對方帶路。

　　侍女甲嚇得雙膝發軟，跪在地上道:“都是奴婢的失責，奴婢分神未能在巳時提醒您該修煉，請魔主恕罪！”

　　……白玉京當然明白不是她的錯，誰讓自己批閱奏折沒原魔主快，不得不直白道:“起來，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