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
白玉京看著那薄薄平鋪在盆面的太虛仙液,面色變得比剛才更難看。
也顯得格外糾結。
以他的家底都不可能大量煉製太虛仙液。
因為煉製太虛仙液的主要材料是流星火岩,屬於看運氣的自然產物。
只有流星墜落在擁有黑金礦石的地面,經過一段時間才能誕生流星火岩。
白玉京搜刮靈庫和自己收納舟內的流星火岩,才能煉製這麽一大盆。
失敗的話,再想要煉製就需要看流星哪天瞅上黑金礦石,來一場單向奔赴了。
最後一次能成功嗎?
白玉京陷入非酋在面對最後一次的選擇,猶豫片刻,他咬牙,豎起盆子,用竹酒舀將傾斜聚集的太虛仙液舀一杓。
剩下的太虛仙液也不能浪費,豎起盆慢慢倒入。
最後一滴都落在竹酒舀,白玉京將盆子丟下,深吸幾口氣,往天罡法袍一澆。
每一滴太虛仙液都讓天罡法袍吸納。
深紫色光芒在法袍表面亮起,白玉京趁機將神識往內一伸。
層層阻力攔著。
神識繞一圈,見縫插針,顯示靈活的技巧,順利繞到核心區域,打上他的神識烙印。
“哈哈!”
白玉京仰頭大笑。
血肉相連的奇妙感覺從他和天罡法袍之間誕生。
他起身,大步走到邊緣的書架旁。
心念一動。
天罡法袍從地面猛然飛起,如一陣風襲來。
往他體表一卷,自動穿戴整齊。
白玉京灌入法力到天罡法袍內,衣袖頓時鼓蕩,金絲銀線亮起,霜白色的罡氣向外擴散。
腳下的地面直接崩裂。
罡氣在他身周兩米形成沒有任何破綻的圓形護罩,如旋風般,不停旋轉著。
白玉京右手朝前虛空一抓瓷盆。
吸力從掌間向外延伸,捕捉到瓷盆的瞬間,立刻令瓷盆飛來,撞在罡氣護罩的表面。
啪,瓷盆碎裂成肉眼都無法分清的碎末。
白玉京右手一握,霜白色的罡氣護罩消失不見,“好想找人打一架。”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他總算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沒有消化原魔主的實力之前,腦中沒戰鬥的想法。
戰鬥力暴漲後,他就想要和人戰鬥,試一試自己的力量。
“呼。”白玉京吐出一口氣,將戰鬥的想法拋在腦後,自己目前有一個明顯的缺點需要彌補。
他使用李代桃僵,瞬間和竹酒舀調換位置,再彎腰撿起百無禁忌給的玉簡,神識一掃。
大腦頓感轟的一下,腦海湧現一幅畫面。
天與地在燃燒,一聲嘹亮的叫聲後,裹著熊熊烈火的巨大鳥類從地平線飛起,如太陽一般閃耀。
三足金烏在天空飛舞。
白玉京對金烏淬神訣有一絲明悟,沒有具體的口訣留下,就是在腦中記住三足金烏從飛起到落下的過程。
觀想這個畫面,從而淬煉魂魄,最終修得金烏元神。
聽起來很玄乎的事情,實際就是這麽玄乎,元神之道無法用言語去描繪。
悟了就是悟了,沒悟就是沒悟。
白玉京悟了嗎?
他懵了。
神識從金烏淬神訣的玉簡收回,他撓了撓頭,坐在地面,打開紅葫蘆,倒出一粒觀想丹。
往口中一丟。
丹藥入口即化,並沒有落入胃部,而是湧向大腦。
在輕飄飄的感覺中,他再次用神識掃視玉簡,觀看三足金烏升起。
他隱約有一絲不同的感悟,沉浸在其中,忘卻時間流逝。
……
幾天后。
東境北海。
靠近天塹的海域常年不見陽光,海面深沉如墨水,卻沒有太大的風浪,很平靜。
轟隆隆的響聲激蕩在空中。
與天相連的煞風看不到邊際,天火、神雷肆虐,組成令修士膽寒的天塹。
孤舟泛在烏黑的海面,頭戴鬥笠的男人手持魚竿,悠閑地垂釣。
昂~
不同於轟隆聲的奇異聲音回蕩在空中,鬥笠男停止釣魚,心想來了。
海面頓顯波浪,層層疊疊推著孤舟向烏雲外的陽光海面。
他抬頭一看。
神雷和天火將漆黑煞風照成藍紅兩色,其中隱約可見一道道巨大的身影,又在下一秒,消失大半,再一眨眼,變得更少了。
“魚躍龍門,何其殘酷。”
鬥笠男長歎。
想要強行渡過天塹,就要扛得住煞風摧殘、天火淬煉,然後是神雷破壞。
即便服日芒的修士都不願意硬剛,唯有依靠自然的規律。
瞅準龍鯉魚群躍“龍門”的時機。
修士藏身在最有可能成為龍的龍鯉腹部,就能渡過天塹。
鬥笠男將魚竿收起,一聲龍吟,巨大的龍鯉躍出煞風,軀體迅速發生改變,就在即將變成龍的瞬間。
噗!
龐大的軀體直接從中分成兩半,血肉灑滿了昏沉海域,引出一條條魚啃食。
雪白色的法光在瞬息間落在孤舟上,“施主好閑情,在這樣的地方是想釣龍?還是釣魚?”
聲音有幾分沙啞,卻不會讓人聽不清,清晰的吐字讓煙酒嗓變得具有魅力。
“你是誰?”
“大雷音寺佛首座下墮觀音。”
她笑著回答。
一身華麗的百鳥裙,低胸,領口露出雪白細膩的壯觀風景,“敢問施主大名?”
“北海一散人。”
“呵呵。”墮觀音輕笑,並沒有將此名當真,目視前方,“原以為北境的須彌山已經夠高,不曾想,東境的天都峰更是高到難以想象。
也不知魔主站在天都峰上觀看日出日落是什麽樣的感覺。”
略微感歎,墮觀音轉向驅舟的男人,“佛首說,我入東境,若遇到人等候,便能知曉東境之事,請施主賜教。”
北海一散人笑了,大雷音寺的歡喜邪佛果然厲害。
世人都說善泳者溺,在這盤棋局,誰是溺死的善泳者呢?
北海一散人想不到答案,只能相信祖師,“目前的東境局勢有點變化。
問天宮更名為天都皇朝,魔主將下轄宗門分為甲乙丙丁戊己六級。
甲級宗門七十二位,名義上管轄天都山脈以外的地方。”
他將東境的一些情報透露給墮觀音,免得這位初來乍到,過早暴露自己。
墮觀音認真聽著,逐漸完善心中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