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表情很淡定,或者說佛系。
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復。
他調整身體的坐姿,讓自己坐得舒服點。
銀杓舀起養神湯。
喝一口,棕褐色的湯汁甘甜,滲透在唇齒間。
麒麟心也甜,又有酥脆的口感,吞咽下肚,形成暖洋洋的感覺。
白玉京一口接著一口。
底下的秦無雙心中納悶,卻不敢催促魔主。
他初來東境,卻已經在江堯的幫助下,知曉魔主的一些事跡。
這位的凶殘不遜色歡喜邪佛。
秦無雙只能乖乖等著。
咕嚕嚕,白玉京舉起碗,一口將養神湯喝光,隨手將空碗往台下侍女的位置一扔。
他並不關心墮觀音,問道:“歡喜邪佛的實力如何?”
“歡喜邪佛從不說自己的境界,我只知道他是服日芒的修士。”
秦無雙快速回答,“曾在蓮花法會上,將正道數十名服月芒九重修士擊殺,並奪得青玄宗至寶玲瓏寶塔。”
“蓮花法會?”
“那是歡喜邪佛為殲滅正道故意設下的局,他先是宣稱以論道決定輸贏,獨自在蓮花山舉行法會。
初時相信的人不多。
隨著他一個個駁倒別人,各大正道宗門為駁斥他的詭辯邪說,齊齊匯聚蓮花山。”
秦無雙想起那場殺戮,聲音放低道:“歡喜邪佛見他們上當,暴起發難,將到場的正道修士擊殺。
又率領魔道大軍在七天內橫掃北境正道宗門,一統北境。”
白玉京沉默了。
侍女上台,將養神湯擺在桌面,再乖巧退下。
“歡喜邪佛有點手段,你為何舍棄他,投奔我?”
“歡喜邪佛擊殺正道宗門後,便設萬佛宴想要吞並各大宗門,我義父因反對他的暴行,慘被殺害。”
秦無雙滿臉悲戚地胡說。
他投奔過來,單純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偏偏新拜的義父是那種對女人非常看重的性格。
事發後,為避免被義父乾掉,他只能先乾掉義父,然後跑路。
因為他知道歡喜邪佛不會容忍這樣的下克上行為。
“隻恨我實力不及歡喜邪佛,唯有投奔魔主,才能有一絲復仇的機會,求魔主收留!”
“好,以後你歸影密衛統領管,來人,帶他去承影宮。”
白玉京看著【義父克星】的稱呼,就不相信秦無雙的鬼話。
但他沒有戳破,服月芒九重的惡犬該如何最大程度發揮作用,何時舍棄。
這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
“是。”
秦無雙滿心歡喜,他對影密衛有所了解,魔主弟子統領的部隊。
據江堯所說,魔主非常疼愛這名弟子。
若能巴結好的話,他在天都皇朝平步青雲的好日子就來了。
白玉京待在上位,繼續喝著養神湯,思考該找誰商量墮觀音的事情。
……
申時末的陽光依舊明媚。
承影宮內。
秦無雙大步邁入宮門,眼眸掃過那群在陽光底下,一動不動的人,心中疑惑,他們傻站著幹什麽?
類似的問題閃過,他沒有細想,專心跟著身前的人走向正殿。
“白統領,魔主有令,將此人安排到影密衛,歸您管轄。”
“我知道了。”
秦無雙打量一眼回應的男人,紅衣銀甲,就是甲胄的圖案不同於其他人,
是龍的模樣,很威武。 道基僅有星落九重的實力。
果然靠關系上位。
秦無雙腦中轉著這些念頭,面上露出一絲傷感,單膝跪地道:“白統領,屬下叫秦無雙!”
聲音哽咽,似乎快要哭出來。
白玉京有點納悶,我和你很熟嗎?
第一次見面搞得好像許久不見又重逢的友人。
想歸想,他耐著性子道:“你怎麽了?”
“白統領和家父長得極為相似,想到他已故去,我不由悲從心生,望白統領見諒。”
“呃,請節哀。”
白玉京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又無法說出不安的源頭。
“若白統領不嫌棄的話,我願拜您為義父,侍奉在左右!”
秦無雙的話令阿骨打震驚了,堂堂服月芒九重的修士,有必要這樣舔嗎?
而在秦無雙的心中,認人當義父不是恥辱的事情。
只要有這麽一層關系在,加上他努力效力,還怕白統領不信任自己嗎?
其次,大概是從小缺乏母愛的緣故,他對義母甚有興趣。
無論如何,這個義父他拜定了。
“哈哈。”白玉京尷尬一笑,看一眼他頭頂,搖頭道:“秦兄真幽默,但這種玩笑開不得,快起來。”
伸手扶起秦無雙。
這下輪到秦無雙尷尬了。
他沒有想到,區區星落九重道基的修士居然嫌棄自己?
他可是服月芒九重的修士啊!
想到此處, 秦無雙心中怒火暴漲,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道:“哈哈,讓白統領見笑。”
“阿骨打,你領著秦兄下去歇著。”
白玉京沒有安排秦無雙和其他影密衛一起訓練。
他對這位另有安排。
“是。”阿骨打輕聲回應,轉身道:“你跟我來。”
秦無雙見此,隻覺得這個瞎子也在嘲笑自己,心情不太好道:“嗯。”
白玉京站在原地想了想,決定問百無禁忌該如何處理墮觀音。
……
“罌粟宮主百無禁忌,到!”
隨著侍女的聲音,百無禁忌跨過門檻,疾走到養龍池前,鞠躬道:“魔主,您喚屬下前來有什麽事情?”
“我收到消息,大雷音寺的歡喜邪佛派墮觀音進入東境,在天塹附近和一位釣魚的男人相談甚歡。
伱說他們在密謀什麽?”
池水翻滾,碩大的龍目盯著他,黑龍似乎想要替主人的話增加壓迫力。
百無禁忌腦中急速旋轉,回答道:“屬下以為,歡喜邪佛需要一位服日芒的修士在東境替他做某件事。
所以才會先後派人過來,試圖復活東境服日芒修士。”
白玉京問道:“霸刀一心齋的標本被我藏在收納舟內,他們還想要找誰?”
百無禁忌想了想道:“邪皇尊。
昔日清虛祖師的敵人,因時間過於久遠,我不清楚那位是服日芒幾重,但他顯然符合歡喜邪佛的要求。”
白玉京想了想,自己該讓誰處理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