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性格很親和的爺爺,也很開朗,陸兆和與他的感情很好。
他怎麽會患上這樣嚴重的病。
白葡一時沉默了。
丁渭給他擦洗好,開始認真消毒。
他下手很輕,說話的語氣也很輕,“陸兆和平時挺高冷的,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在他那兒似乎都不值一提,今天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緊張。”
白葡心裡想著老爺子的病,忽略了他話裡的漏洞。
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他說陸兆和對她很緊張上面。
她也感覺到了,可如果他對她這麽珍視,這三年為何沒有一點訊息?
為什麽在她徹底放棄的時候,他要重新攪亂她平靜的池水。
她真的已經累了,老白已經躺了那麽久沒有醒來,她還有白然然要照顧。
陸兆和,於她而言是有癮的毒藥。
她真的不敢再碰了。
丁渭的動作很快。
沒多久,她額頭的傷口被處理好,貼了紗布裹了繃帶。
至於身上,暫時只有淤青。
看出她對陸兆和的話題不怎麽接話甚至是抵觸,他識趣的沒再說那些有的沒的,而是認真囑咐道,“最近天熱,這樣的繃帶反倒不利於傷口恢復,但是沒辦法,裸露在空氣中細菌太多了。你這兩天都不要碰水,多忍幾天,每天都要來換藥,雖然恢復的會慢一些,但是安全。”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白葡腿動了動,想要站起來。
一用力,又是一股子鑽心的疼痛。
丁渭看過去,發現她腳踝處還有一處淤青,並且還腫了不少。
他蹲下身,手剛伸過去。
病房門忽然被推開,陸兆和低沉的嗓子問,“還要多久?”
話音剛落,便看到丁渭的手正握著白葡的腳踝。
他眉頭倏然皺得死緊。
辦公室的溫度都好像降下去了幾分,丁渭無語的起身。
想了想扔過去一瓶藥酒,“看樣子是被砸腫了,替她揉一揉,明天如果還不好轉,就貼片膏藥。”
話落,他不忘強調,“裡面還沒看診好,你擅自推門進來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陸兆和冷眸橫了他一眼,人已經走到了白葡的面前。
見他似乎真要幫她揉腳踝,白葡眼皮突突的跳,將藥酒搶了過來,“陸總,已經麻煩你很多了,這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女人態度躲避,拒絕的姿態很堅定。
陸兆和默了默。
丁渭在一旁盯著,以為他要生氣的時候,陸兆和竟是退開了一步。
之後示意Lily,“你來。”
“好,我來。”Lily走到白葡面前,“你是為了我才受傷,我幫你揉揉不過分吧?除非你是故意想讓我欠你人情。”
她理直氣壯,又一本正經。
白葡直接沒話說。
Lily輕輕松松拿回了藥酒,蹲下了身去。
丁渭睨了陸兆和一眼。
他是真的好奇了,這不僅是他第一次看到陸兆和緊張,還看到他讓步!
他不是倔驢脾氣麽,高冷又自大,竟然在這個女孩子面前這麽好說話。
這個女生,究竟是何方神聖?
終於,白葡的傷口被全部處理好。
腳踝還疼,但是走路能忍受的地步。
她一路無話,安靜的出了醫院後,跟後面的兩個人道謝,“麻煩你們送我來醫院了,一會就午休時間了,我想自己離開,下午會準時到公司,可以麽?”
都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想著下午上班,Lily都要被她的打工人精神感動哭。
陸兆和眉眼冷然,“下午允許你請假。”
“哦。”白葡直接應了,點點頭,“那謝謝陸總,晚上的歡迎會我也有心無力去參加了,不好意思。”
Lily頓時,“……”
合著半天,她是在這兒等著呢。
虧她剛才還以為她是真心喜歡工作!
白葡衝陸兆和公式化的笑了笑,他不說話就當他默認了。
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她剛坐進去,陸兆和的聲音隔著車窗響起,“沒關系,公司很人性化,自動延遲到你痊愈的那天。”
刷的一下,車子直接啟動走了。
白葡,“……”
她連拒絕都來不及說一句!
整了半天,還是白忙活了,陸兆和到底是哪來的執念,這該死的儀式感就非要不可麽?
她無力吐槽。
報了地址後,出租車一路疾馳。
快到了時,白燁的電話突然打來。
去莫城三年,相當於一切重新開始,白燁比以前更忙,連胃都熬出了毛病。
白葡在他面前,也變得乖巧了很多,“哥哥。”
“芳姨的生日應該過去了吧?給她帶的禮物她喜不喜歡?”白燁的嗓音隔著話筒,透露出些許的疲倦。
他那邊,應該已經是深夜了。
白葡應了一聲,輕聲細語道,“包包很好看,芳姨說下次看到你親自謝謝你。”
“她太客氣了。”
白燁低笑一聲,下一句便問,“那你呢,說是去兩三天,準備什麽時候回來?”
“……”白葡一下子語塞了。
剛好到了地方,她掃碼付完款,借這個空檔掩飾了自己的尷尬。
下車之後,她重新將手機附到耳邊,“剛剛在出租車上,哥,芳姨這邊有些急事需要我處理,估計還需要個幾天才能回去。”
白燁皺了眉,“我怎麽沒聽她提過?”
“可能忙忘了吧,你先好好休息,等你那邊天亮了再問問芳姨。”
她的語氣太過平淡,聽不出一點異樣。
白燁確實有些累了, 捏了捏眉心,輕應了一聲,“那然然和小冉呢?”
白葡站在他國內的別墅前,他口中的兩個人此刻就在裡面。
她鎮定的語氣,“小苒說帶然然參加了一個夏令營,小家夥樂不思蜀也不想我,說再玩幾天就回去。”
一個兩個的,都跑的不著邊。
白燁終於不再問,“好,早點回來。”
“嗯。”掛了電話,白葡籲了口氣,藏住心虛。
有關於陸兆和的話題,她一個字都不能在白燁面前蹦。
看了眼渾身的傷,她剛想緩和緩和進去。
手機嗡了一下,來了條消息。
發件人正是剛和她分開不久的陸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