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似乎是為了回應他的話,陸兆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屏幕,就扯了下唇,“稍等。”
隨後,示意護士推著他,直接朝包廂外而去。
看他親自出去一副迎接的樣子,賀老三心中有數,是慕堰到了!
他頓時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
手下接到示意,做了個手勢。
眨眼間,包廂內的氣氛好像變了一個樣子。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門口,等著出去的陸兆和進來。
終於,輪椅滾輪的聲音再次靠近。
包廂門緩緩開啟,出現他的身影。
賀老三手掌心輕攥,剛要起身。
下一秒,卻看到了陸兆和背後纖細筆直的身影,推著輪椅的人不再是護士,而是穿著一身警服的慕清儀!
賀老三的眉頭頓時狠狠皺起來,“陸兆和,你這是什麽意思?”
陸兆和一進來,就受到劈頭蓋臉的一頓質問。
慕清儀在他身後,也看清了包廂內的場面。
她眉眼幾分英氣,冷下來的時候很是清冷,帶著些不悅道,“這就是你約了我爸,讓他晚上特意過來治的病人?”
陸兆和淺應了一聲,似是有些尷尬,隨後才看向了賀老三。
他眼簾很沉,眸色也很深,嗓音淡淡的,“清儀剛好在附近值班,知道我們今晚在這兒,所以順道過來看看。賀老板,你不用著急,慕教授真的已經在路上了。”
這雖然是解釋,但是最後的字眼明顯帶著嘲諷,嘲笑賀老三的沉不住氣。
賀老三表情有些難堪。
他確實沒料到,會有這一出。
原本他的計劃,等今晚慕堰一出現,他的人就將他和陸兆和一起拿下!
他在濱城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這樣到處掣肘過,在陸兆和這兒頻頻吃癟,他怎麽甘心?
至少今晚,他要讓他們認清自己的身份。
一個醫學教授,一個窮大學生出身的鳳凰男,他還都不放在眼裡。
然而慕清儀卻出現了。
甚至,還是在附近值班,豈不是還有其他警方的人在附近?
包廂裡的手下,原本隨時待命,看到這一幕,紛紛征詢的目光看過來。
賀老三咬了咬牙,手指動了動。
這是取消行動的意思。
他緊接著看向陸兆和,語氣平靜,“老弟,你也要體諒哥哥我是個病人,已經等不及了,才會著急。剛才是我誤會了,我向你道歉。”
陸兆和視線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周圍,唇角微勾,接下了他的台階,“我答應的事情,肯定會做到,這點你可以放心。”
“我爸確實在路上,已經快到了。”慕清儀在這時開了口。
她隨口對賀老三說了句,就像是並不在意這個人,很快低頭望向了陸兆和,“你們大概什麽時候結束?我今天也很晚下班,到時候有空一起吃個宵夜?”
說這話時,她暗藏著期待,還有一些小女兒的情緒。
陸兆和的表情則是淡淡的,回應道,“還不確定,到時候再說吧。”
賀老三看得眸光發緊。
陸兆和還有一副好看的皮囊,這也成為了他的利器,慕清儀的一顆心明顯都掛在他身上。
看來今晚,他是不可能動手了,慕清儀一直等著他,有什麽情況她會第一時間發現。
但反過來看,慕清儀看上了陸兆和,如果陸兆和能夠徹底為他所用,等於就搭上了警方的一條線。
賀老三眼底變化萬千,語氣很快緩和了下來,“慕小姐放心,今天只是面診一下,不會耽誤慕教授太多時間。”
慕清儀聽了,像是很滿意他的識相,笑了笑,“那好,我就先去忙了,待會再說。”
衝陸兆和打了招呼,又將那個小護士喊進來推著陸兆和的輪椅,她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全程,她毫不掩飾自己對陸兆和的偏愛。
等她走了,賀老三笑得意味深長,“早就知道老弟和慕小姐關系好,沒想到能好到這個程度。”
陸兆和雲淡風輕的抬眉,隻道,“讓賀老板見笑了。”
兩人你來我往,說著客套話,包廂內的氣氛好像很和諧,終於在幾分鍾後,等到了慕堰的人。
慕堰是直接推門進來的。
他出現的突兀,讓裡面的人都一愣。
隨後是陸兆和先出聲,“慕教授。”
賀老三也肯定,眼前的人就是慕堰,周身氣度不凡,那張臉也和他找來的僅有的資料裡對得上號。
他在手下的幫忙下,主動站了起來,“你好。”
慕堰扶了扶眼鏡,手上拿著一個公文包。
他徑自走到桌旁坐下,將包放下來,淡定道,“只是想讓我看個病,用不著讓小陸這麽勞師動眾的,有哪裡不舒服,先說說看吧。”
他這麽直截了當,正中賀老三的下懷。
他公式化的笑了笑,開口之前先掃了眼陸兆和。
陸兆和會意,主動道,“你們先聊,我去問一下菜品準備的怎麽樣了。”
他讓護士推著他,再次走出了包廂。
沒了他的人,再屏退幾個手下,賀老三坐下來,腿有些顫顫巍巍。
他這才對慕堰低語幾句。
慕堰近距離觀察著他,眉峰蹙了起來,一副凝重的表情。
這模樣看得賀老三心頭微動,“慕教授,是怎麽?”
“你先別著急,”慕堰朝他伸手,“我先幫你切個脈。”
賀老三的眼底不期然幾分緊張, 緩慢的把手腕伸了過去。
包廂裡的聲音,在門被關閉後盡數隔絕。
陸兆和讓護士把他放在了走廊裡,就讓她先走了。
他在那兒無所事事的坐著,過了一會兒,似是有些無聊,衝不遠處的一個穿著夾克的男人抬了抬下巴,“兄弟,借根煙?”
男人穿著一身夾克服,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
他和幾個人站在一起,看樣子都是賀老三的手下。
其中一個平頭的,面色有些凶狠,衝他輕蔑的笑了笑,“既然開口了,不送過去不像話吧?”
夾克男聽了,這才掏出煙盒,臉上有些不爽的朝陸兆和走去。
他叩出一根,“喏。”
陸兆和伸手接過,在他轉身離開時,又把人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