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明知她也在陸氏,這讓她很難不懷疑那天的偶遇都是刻意安排的。
沈朝白卻說,“我平時出差多,也是今天被通知這個歡迎會,才知道要歡迎的竟然是你。”
他的意思是,在這之前,他並不知道白葡也過來了。
白葡眉心淺蹙了蹙,還是覺得有哪兒不對。
沈朝白又道,“而且……”
而且什麽?
白葡疑惑的看過去,他已經停下了,視線悠悠轉向不遠處剛進來的人。
是陸兆和過來了,身邊還跟著幾個陸氏的同事。
不過他的目光直直看向了這邊,和沈朝白的不偏不倚對上。
視線交錯間,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幾分,然而彼此都是冷淡的臉色,宛若什麽都沒發生。
沈朝白眸色流轉,忽然看向了白葡,隨後湊近了幾分,“而且,我很快就要走了。”
白葡,“?”
“走哪去?”
是離開這個餐廳麽?
她一時沒搞懂,也忘了躲開。
從遠處看,兩個人親昵的站在一起,細聲交談,看上去氣氛很好。
跟在陸兆和身後的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
沒看錯的話那位是傳說中的總裁夫人吧?怎麽跟策劃部的人關系挺好的樣子。
下一秒,陸兆和已經抬步走了過去。
剛好,沈朝白唇角淺勾,慢條斯理的回答白葡,“是要離開港城,這兩天突然有的工作調動,要去國外一段時間,短期內沒法回來呢。”
說著,看向了陸兆和,“這還要多謝陸總對我的栽培,那麽多人裡面獨獨挑中了我。”
陸兆和腳步在他們面前停下。
他單手插兜,淡然的回應,“不用謝,在國外好好努力就行。”
沈朝白眼神冷了冷,譏諷的勾唇。
陸兆和已經看向白葡,眸色幽深,伸手朝她招了招,“過來。”
白葡站在原地,從沈朝白和陸兆和的對峙中脫離開來,她發現陸兆和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對。
先前,還是平平淡淡的,偶爾說出些她無法理解的話。
可現在,他的目光溫和而綿長,溫柔的好像能膩到骨子裡。
這樣的陸兆和,讓白葡不但沒有靠近,甚至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以防止他又做什麽妖。
陸兆和,“……”
Lily也,“……”
陸總這條追妻路,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她暗歎一口氣,擠了擠白葡的肩膀,咬耳朵小聲說,“這麽多人在場呢,陸總又不是洪水猛獸,你這麽怕他做什麽,說不定是有什麽正事。”
確實,很多人都在看這邊,他不至於太離譜。
而她越躲著,不顯得越心虛麽,好像真跟他有什麽似的。
白葡這樣想著,走上前,微微笑了笑,“先前幫陸總一個忙,和您一起招待了路易斯夫婦,現在合作雖然達成了,但這其中更多是您的功勞。今天你為了答謝我還特意舉辦了這樣一場歡迎會,我真的受寵若驚,陸總下次有類似的工作隨時交代,這活我領的可不虧。”
用揶揄的語氣,順帶解釋了一下公司的傳聞都是個誤會。
果然,這話一出很多人都面露驚訝。
原來不是真一對,只是演了一場戲?
就在這時,陸兆和平靜的‘嗯’了一聲,一點反駁的意思都沒有。
連他都默認了,看來真是誤會了!
白葡也松了口氣,總算是撇清了。
陸兆和卻忽然抬手,在她的衣領處拍了拍,替她理正了領子,他聲線很低,醇厚而有磁性,“還跟以前一樣馬虎,衣服都沒穿好,不是給你準備了禮服麽,怎麽沒換上?”
他的語氣,包括他的動作,都讓白葡剛松了口氣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眼睛一下子瞪過去。
不用看都知道周圍人那些詭異的表情,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哈哈。”Lily乾笑了兩聲,“這不是剛準備換您就到了麽,白顧問,我來帶你去更衣室吧。”
白葡簡直迫不及待的要走,離他越遠越好,他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他不要她還要呢!
所以Lily一開口,她趕緊溜了。
Lily拎著包裝袋緊接著跟上,路過時陸兆和伸手攔了下來,“給我吧,我知道在哪兒。”
他的話,向來是不容反駁的,Lily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跟著白葡的方向離開。
撇了撇旁邊的沈朝白,她呵呵假笑了下,心裡不由嘀咕,好歹還是有點進步的,至少陸總現在主動多了。
白葡在走出一截後,發現身後換了個人。
不過她也沒有停下,剛拐過去,她就豁然轉身,“陸兆和,你別太過分了!”
陸兆和長眉微抬,有些無辜,“我怎麽了?”
“你在公司做那些事,已經對我造成困擾了,你還在裝傻麽?”白葡擰眉,很凶的看著他,“我收集證據,都能告你性騷擾了。”
“那個你剛剛澄清,我不是已經配合了麽。”陸兆和抬了抬手中的袋子, “現在你過來換衣服,我幫你送過來,這頂多算是我關心下屬,怎麽就騷擾了?”
說著,他又往前走近了一步。
本來距離就近,他的存在感又極強,白葡再往旁邊躲,都要撞牆了。
而且她節節後退,陸兆和倒是好,一步步跟上來。
就篤定了她拿他沒辦法是麽?
白葡忽然腳步一頓。
再看過去時,她原本戒備的表情褪去,瑩潤的眸浮現出幾分受傷,“所以,你是在強迫我是麽?”
聞言,陸兆和狹長的眸微眯。
白葡的話還沒完,眼中好像浸出了幾分水色,“這就是你的態度?做一些讓我困擾的事,攪亂我的生活,你是無所謂,反正公司你是老大,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處境?”
“本來就是空降,還落上跟你的緋聞,我連去個衛生間都能聽到她們在背後議論我,還有人說我是靠爬上你的床才進了公司!”
她深吸一口氣,鼻子發酸,眼淚好像真要落下來了,“你是沒聽到那些難聽的話,不知道我的感受,陸兆和,你真是跟以前一點兒也沒變,專製霸道,永遠不可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一想!”
她的話裡,委屈像要溢出來,陸兆和的薄唇緊抿,近乎成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