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葡眼眸一睜。
他喵的怎麽成了陸兆和?
沒開免提,許小苒沒聽到,不知道她為什麽這個反應,“怎麽了這是?”
白葡趕緊衝她噓聲,但是話已經說出去,她索性直接按斷了電話!
那頭,陸兆和聽著話筒裡的嘟嘟聲。
他皺了皺眉。
酒吧還沒到熱鬧的時候,但霍錦川有本事,這個點能把這兒弄得烏煙瘴氣。
桌子倒了幾張,椅子腿都斷了,現場一片混亂,像是剛大戰了一場,數不清的酒瓶裡混合著液體灑落一地。
而始作俑者正癱在沙發上,醉得像條死狗。
經理在一旁一臉糾結,“實在是沒辦法才讓人聯系的您,陸先生,不是我們嫌麻煩,主要是這樣喝下去人也得出事啊。”
陸兆和踹了下霍錦川的小腿,毫無反應。
沉聲問,“他喝了多久了?”
“昨天下午就來了,然後就是喝了醉,醉了睡,醒來繼續喝。”經理抹了把額頭的汗。
樓上就有包間,但這位非要就在這兒喝,夜裡不上去睡,鬧了一晚上,今天醒來又繼續灌。
幾個工作人員實在遭不住了,給他打了電話,他也趕忙讓人聯系了陸兆和。
再這樣下去,酒吧怎麽樣事小,給人喝沒了,他是真扛不住這個罪。
吧台那邊幾個人,都在忙著清理呢,經理也一臉的為難。
陸兆和擺了擺手,“行了,你不用管了,我來搞定。”
“好的,麻煩陸先生了,有什麽需要您隨時招呼。”經理躬了躬腰,趕忙走了。
陸兆和垂眸盯著沉醉不醒的人,想起剛才那個意味不明的電話。
他左右看了眼,撈起一桶冰塊往下,直接澆了上去。
冰塊是霍錦川自己讓人送來放酒裡的,化了一半,還有一半鐵一樣的硬。
霍錦川被砸了個滿頭包,還透心涼。
他一下子驚醒了,“……靠!”
抹了把臉,人根本站不起來。
陸兆和直接又踹了他一腳,“你靠誰呢?”
霍錦川喘著氣,渾身乏力的倒在那,眼神也是模糊的。
可他還是認出來面前那個冷面閻王是誰,含糊的笑了一聲,“你,你怎麽來了,想陪我一起喝酒?”
伸起手,他還要撈桌上的酒瓶。
陸兆和冷臉,傾下身鉗住他的胳膊,“少發瘋!給我滾起來!”
“沒發瘋,我特麽沒瘋!”這兩個字像是戳中了霍錦川的命門,他霎時瞪直了眼睛,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陸兆和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冷嗤一聲,“沒瘋的話,那你現在在幹什麽?”
霍錦川胸口劇烈起伏,眼眶發著紅,連眼睛裡都是紅血絲。
他真希望大醉一場,醒來後發現只是夢。
可是該死的,他還是清醒,清醒的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定是他還不夠醉。
霍錦川驀地爬起來,抓過桌上的酒往自己灌,“我要喝,你陪我一起喝,你不喝你就走!”
他一口悶下去,直接少了半瓶。
陸兆和臉色鐵青,“好,你要喝是吧,我讓你喝個夠。”
說完,拿過旁邊的酒瓶,不等霍錦川手裡的放下,就也往他嘴裡灌。
“咳咳,咳咳!”霍錦川直接被嗆到,咳得額間全是凸起的青筋。
那動靜,看得不遠處的經理膽戰心驚。
讓這位來是要勸酒的,怎麽勸著勸著,喝的更猛了!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阻攔。
陸兆和嘭的一聲扔了手機的酒瓶。
碎片四分五裂,滿地都是。
他冷垂著眸,“夠了沒,不夠繼續。”
霍錦川咳的內髒都要咳出來。
咳著咳著,卻化作了哽咽。
昏暗的燈光裡,有水光一閃而過,雙手捂著臉,他彎著腰道,“她特麽的有孩子了,你知道麽,她在國外三年沒閑著,跟別的男人生了個女兒!”
這話說得,含糊不清,他整個人都是萎靡不振的弓在那兒。
陸兆和已經想明白,剛剛手機那頭的人是誰。
至於他說的那個女兒,他也看到過。
一直沒有跟他說,沒想到他還是知道了。
陸兆和問,“所以呢,你打算怎麽辦?”
霍錦川咬牙,想到餐廳裡許小苒那雲淡風輕的樣子,怒道,“我特麽要跟她決裂!從此以後,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如果他說這句話時,不是那麽狼狽,眼中沒有淚花,或許更有信服度。
陸兆和直接掏出手機,“要決裂你給人打電話幹什麽,還一打五六個?”
“什麽?”霍錦川一愣,抓過手機。
調出通訊錄一看,還真的不少。
他搖搖頭,晃了晃眼睛,是真的喝多了,完全不知道。
最主要的是,她一個沒接,滿屏的紅色。
霍錦川真特麽的嫌自己丟臉!
忽然,他看到最後一個,是那邊主動撥過來的。
而且還接了。
他抬眸,“你幫我接的?”
“嗯。”
霍錦川抿了抿唇,半晌,問,“那她說什麽?”
他現在這樣子,要比剛才清醒很多,至少像個人了。
陸兆和單手插兜,在他旁邊坐下來,淡淡道,“打電話的不是她。”
霍錦川沒聽明白,“你放什麽屁呢?”
這許小苒的手機號,不是她打過來的還能有誰。
不過,這號碼她不是早就不用了麽,怎麽又能打通了。
陸兆和眯眸,想到剛才電話裡那一句話。
那個聲音,確實是許小苒的,不過她那句話,明顯表明還有一個人。
薄唇輕抿,他篤定道,“白葡打的。”
這樣就能講得通了,她的手機丟在了他這兒,所以借許小苒的手機。
只是,她為什麽要撥通這個電話?
陸兆和沉默不語。
旁邊,霍錦川又是被冰塊砸,又是被酒瓶灌。
折騰這一通,反而清醒了。
他頹唐的走起來,聽到白葡兩個字,忽然愣了愣。
他驀地偏頭,一瞬不瞬的盯著陸兆和看。
陸兆和放在口袋裡的手,無意識的摩挲著那包煙。
一直沒抽過,上面的包裝都泛著白。
用現在的話說,是都盤出漿了。
他余光瞥到霍錦川古怪的眼神,皺眉冷道,“想放什麽屁?”
霍錦川咽了下喉嚨。
他道,“可能,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孩子不是許小苒的,而是白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