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前台看到這一幕,心裡一驚,剛想過去幫忙,就被身後的人攔了下來,“不用過去,讓他自己看著辦。”
前台小姐詫異的回頭,“Lily姐,你啥時候下來的?”
Lily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但很快收了回去,“這不是知道樓下有人在胡攪蠻纏麽,就看看熱鬧咯。”
當然更重要的目的,是要趁機教訓他一頓,真是越看他越討厭,狗都嫌。
白燁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面的“謀劃者”,停頓了兩秒,越過地上的人就要走。
沒成想她站起來後,嘴裡還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什麽眼神啊,走路不能帶個眼鏡?我這麽大個人你都能撞上,真服了。”
說罷她拍了拍粘上灰的裙擺,剜了他一眼,三兩步就走了。
面度突如其來的“惡人先告狀”,白燁一時語塞,臉色鐵青。
若不是對方是女人,恐怕早就要一拳上了頭。
是她先走路玩手機撞上的他,而且手上端著咖啡,一滴不剩的全潑在了他身上。
黏膩的觸感和滾燙的溫度,讓白燁心裡一團火似的堵在那裡。
他猛地回頭,始作俑者卻早已消失了蹤影,裡面大廳也沒有可以的身影。
沉臉好幾秒,他上了車,車門甩出砰的一聲。
半個小時後,白燁衝了個浴,換了套衣服。
鏡子中,男人身著一席筆挺的高定深色西裝,重新散發出矜貴的氣質,英挺的眉宇間染上些許清冷,眸光淡漠散漫。
滿意的掃了一眼,他才跨著大步出了門。
“白總,還是去你發的那個地方?”
司機候在那兒,在外面打開車門迎了上去。
白燁邁開長腿上了車,骨節分明的指尖搭在膝蓋上無節奏的輕點,“嗯,開快點。”
他優雅的命令就像給野馬抽了一鞭,司機瞅準了每個綠燈的空隙瘋狂的踩著油門。
終於在十分鍾後,車子到達了工地現場。
門口的保安見來車是輛賓利,沒敢上前攔,只是揮舞著蒲扇往車窗裡瞅。
無奈車窗上貼的是防紫外射線的頂級龍膜,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司機直接將車停在了工地入口處,白燁剛下車,就有一個帶著安全帽,包工頭模樣的人迎了上來。
“你哪位?”
他用脖子上掛著的白毛巾擦了擦汗,往後瞥了一眼停在白燁身後的車。
看上去好像比老板的車都貴。
白燁眯了眯狹長的鳳眸,冷聲開口,“我來找你們的項目負責人,霍錦川。”
如果記憶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名字。
畢竟那個人五大三粗,這幾年沒怎麽見過面,也一直記得這個人。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人還是陸兆和的好朋友。
聽到是來找人的,包工頭臉上緩了緩,用手抹了把汗,“你說的霍經理啊,他說有事,剛走沒半個小時呢。”
走了?
還是剛走半個小時?
白燁臉上瞬間掛起一片陰霾。
若不是被那杯從天而降的咖啡耽誤,他指定剛好在霍錦川離開之前抵達這裡。
像是什麽都在跟他對著乾,他眸底沉了沉。
見對方一副陰沉到想要吃人的表情,包工頭縮了縮脖子,“老板您要是沒什麽事,那我們就繼續趕工了。”
也沒敢多問什麽,他轉頭就溜了。
“等等。”白燁往前走了一步,聲線冰寒,“那你知道霍錦川去哪了嗎?”
陸兆和不在的這些日子裡,陸氏下的很多工程都交給了霍錦川去盯。
現在陸兆和找不到,霍錦川肯定知道他在哪兒。
陸氏現在進不去,找他是最靠譜的。
包工頭撓了下頭,沉思了一會兒,指了指南邊的方向,“應該是去高新開發區那邊的工地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老板的事,我們打工的也不好過問啊。”
聽聞此言,白燁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
他已經讓人將陸氏這幾個開工的工地地址整理成資料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高新區那個他有點印象,霍錦川走了不到半個小時,現在應該剛到,過去找他完全來得及。
想到這白燁沒再跟他廢話,道了聲‘多謝’,直接讓司機奔著下一個目的地去了。
到了高新的工地,白燁的車剛拐進去,迎面一輛越野和他擦肩而過。
窗戶都貼了膜,沒看清人,他眼皮子莫名跳了下。
等下了車,果然是和剛才一樣的消息,“霍老板剛走沒多久,說是去視察下一個工地。”
白燁,“……”
他在原地站定,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今天一整天都在不順中度過,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給他下了什麽蠱。
怎麽會這麽衰?
已經沒有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此刻想刀人的心情,他長眉緊蹙,沉聲問道,“這一次,他又去了哪個工地?”
相比上一個包工頭,這個顯得圓滑很多,他眼神閃爍的搖了搖頭,夾著的煙在空中隨便指了個方向,“不知道啊,上級的事我們哪裡清楚。”
一句話,給他全擋了回來。
白燁盯著他的目光中帶著打量,一點也不客氣。
他忽地伸手掏出一張名片,“等霍錦川下次來,第一時間通知我,明白?”
包工頭原本看他西裝領帶的,氣質不適合這一塊,隻當是個白領。
等看到名片上的字眼, 嘴裡叼著的煙抖了抖,他當即拿了下來,接過名片點了點頭,“明白白總,不過你要是真想聯系霍老板,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啊,他最近挺忙,行蹤不好琢磨。”
他臉上賠著笑,白燁心裡呵呵,要是能打還用他說?
他試過了,不知道是換了號碼還是怎麽,根本打不通。
最終,包工頭掏出手機,給了他一個號碼,“這是霍老板的備用電話,沒準對您有用。”
白燁拿到電話後走人。
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一直持續到傍晚才結束。
黃昏的點,霍錦川在小區門口下車。
穿了件短袖,曬得小麥色的皮膚上泛著一層健康的光澤,他隨意的趿著拖鞋,拎了下大褲頭子就往前走去。
前面是個快遞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