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和確實安靜了兩秒。
可很快,白葡的掌心忽然一抹濕潤。
她一驚,趕忙放下了手,眼中還帶著不可置信。
掌間的濡濕感提醒她不是錯覺,而始作俑者還是那般淡然,似是完全不覺得剛才是個多出格的舉動。
他雙手抱起白葡,將人往上一抬,便輕巧的讓她坐在了曲起的膝蓋上。
白葡的後背貼著壁面,面前緊貼著他的胸膛。
陸兆和的頭低下去,搭在她的肩膀上,“小葡。”
突然的輕喚。
白葡緩了緩,將手心那些揮之不去的觸感粗魯的抹到他的衣角上。
然後,也不應他。
陸兆和似乎低笑了聲,之後安靜了一會兒。
堅毅的下頜抵在她瘦弱的肩頭,沒有用力,可呼吸聲盡數湧入,彼此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包裹著。
在某一個瞬間,白葡的耳朵裡聽到的,只有他清晰的心跳聲。
不知不覺間,她發現,不止是他的,還有她自己的。
兩道聲音交疊在一起,撲通,撲通。
心臟像是想從胸膛蹦出來,碰撞在一起。
心跳亂了,呼吸也亂了。
白葡只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正要將人推開時,陸兆和的嗓音終於再次在耳邊響起,“這次,我會保護好你的。”
他毋庸置疑的口吻,帶著承諾一樣的力道。
白葡默了默,低應了聲,垂著的眼簾掩去情緒,隨後推了下他的胸膛。
陸兆和拍了拍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撫,隔了十來秒,緩慢松開了她。
白葡像是終於能喘上口氣,第一時間拉開了門。
沒想到,外面還有人。
巧合的是,還是一張熟面孔。
是面館那大哥,竟然剛好跟他們同一班飛機。
他正等得一臉不耐煩。
突然看到門開,還一出來就是兩個人。
大哥眼神一下子變了,變得意味深長起來,衝陸兆和挑挑眉,“小老弟,還是你會玩啊。”
陸兆和扯了下唇,擁著白葡先出去,面色坦然道,“耽誤你時間了。”
“沒事,”老哥一揮手,“我還嫌等的時間短了呢。”
說著,又是曖昧的擠擠眼。
白葡聽不下去了,一跺腳,不再管陸兆和,徑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陸兆和看了眼她的背影,沒有跟過去。
而面館大哥也看了那邊一眼,見沒人注意到這邊,神色變凝重了些,低聲道,“陸隊,清儀那邊安排的二十三人已經全部到位,在十一點之前都會抵達濱城。那醫學教授那邊,已經發現了蹤影,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濱城醫科大學,暫時住處還未明。”
陸兆和借著一個小簾子,擋住了大半身影,也遮住了大半口型。
他低應了聲,“跟丟了?”
大哥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人在指點,他突然有了防追蹤意識。按理說那邊的同事不該那麽草包,我更傾向於有人比我們先一步聯系上了他。”
這個人是誰,猜不出來,但肯定是他們的敵人。
陸兆和手指在口袋裡的煙盒上搔了搔,沒再說什麽,點頭,“行了,進去吧。”
“哎。”大哥要轉身之前,哥倆好的錘了下他的肩膀,“哥們,你這追老婆還是有點菜啊,等下飛機咱倆加個聯系方式,沒事來大哥這兒取取經。”
說完,他才呵呵笑著,回頭進了衛生間。
陸兆和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白葡在他回來之前,已經回頭看了一眼。
很納悶,陸兆和會和這麽一個路人聊得這麽投機。
兩人從形象上看,也完全不是一路人。
可陸兆和當真待了挺久,回來坐下後,還平靜道,“大哥說我還是太溫柔了,對有些女人,該哄的時候哄,該硬的時候硬。”
白葡看他就像是吃錯了藥。
本來就一直被他戲耍一樣的逗,有些憋屈了,此刻一衝動,口不擇言道,“就怕你一把年紀了,想硬也硬不起來了吧。”
說著,極帶暗示性的往下身下看了眼。
陸兆和,“……”
他薄唇一下子抿成一條直線,眸色頃刻間暗到底。
白葡在說完後,就意識到自己說的什麽混話,話說出去了,就像潑出去的話,她連忙一臉淡然的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陸兆和硬是從喉間擠出一聲氣笑,“行,很好。”
真的很好,看來他就算想忍著,某些人也不領情了。
這之後一路,陸兆和成了沉默的那個人。
到了下飛機,那大哥又來了,竟然是來找陸兆和加微信。
他還真給了。
大哥走之前,還親切的跟她打招呼,讓她該端著端著,讓陸兆和多吃點苦頭也好,不然以後不知道珍惜。
白葡,“……”
已經很久,沒遇到這麽自來熟的人了。
打了輛車,到了定好的酒店。
濱城臨海,連夜晚的風都是濕鹹的。
在外面吹著沒感覺,等到了室內,就覺得身上黏不垃幾的。
白葡放下行李,第一時間去了衛生間。
等她再出來,感覺就舒服了不少,空調的溫度也適宜,拉開窗簾,窗外還有繁星點點。
她站在窗邊,剛要晾乾一下頭髮再去吹,忽然啪嗒一聲,眼前一黑。
燈滅了,空調也停了。
白葡懵了一下。
第一次住酒店,還能遇到停電的。
原本想著很快就能來電,結果兩分鍾過後,依舊是一片漆黑。
外面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只有她的房間停電了麽?
借著月光,白葡跺了跺有些站麻了的腳,往門邊走去。
剛到玄關處,咚咚的兩聲扣門聲,在沉靜的夜裡顯得尤其明顯,仿佛是敲在白葡心頭。
她驚了一下,又趕緊按壓住。
拍了拍胸膛,低聲問,“誰啊?”
“我。”陸兆和的聲音在門後響起,語氣並不輕松,“是不是停電了?”
白葡神經松弛下來,應了一聲。
很快陸兆和的話,讓她又緊張起來,“不像是意外,更像人為,你先開門,我進去再說。”
像人為?
電停了,確實容易做很多事。
難道對方的手腳已經通天到這個程度,他們才剛落腳,就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白葡沒有多想,趕忙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