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他開通了外放,問,“那邊情況怎麽樣?”
劉晨晨道,“行了,沒事了,人搶救回來了,沒有大意外。這樣也好,就在醫院住著,比他自己在家裡苟延殘喘要好不少,我看他求生意識真的不高,順便再接受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
方臉跟他回了幾句,隨後掛了電話,望向陳美芳,“行了吧?老實在這兒待著吧。”
陳美芳些許激動的開口,“讓我見一眼他,視頻也行!”
方臉還惦記著她剛才隱瞞信息不報,毫不猶豫的道,“得了吧,你想見他他不一定想見你,攤上你這樣一個媽,沒準他就是因為你想死的!你就等著吧,等他哪一天想見你了,自然有人送他來。反之,你就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為什麽連親兒子都不願意再見你一面!”
門被帶得嘭的一聲,方臉也走了。
陳美芳怔愣的呆坐在原地,像是發呆,靈魂像是消逝。
半晌,她喉嚨裡擠出一點點哭聲,先是壓抑,再是放聲大哭。
只可惜,假惺惺贖罪的眼淚,通常沒有任何作用,只會惹人更加厭惡,哭聲被緊閉的審訊室封住,半點沒傳到外面去。
方臉走出去,慕清儀等在那兒。
見到他就問,“裡面什麽情況?”
方臉一臉唏噓,不答反問,“陸哥和嫂子呢?”
慕清儀皺了皺眉,對他這個稱呼還有些不適應,默了默,還是不耐煩的道,“出去了,問什麽也不說,你快跟我說清楚,到底怎麽了?”
“可別提了姐姐,這老太太真是一頂一的惡心。”方臉把手上的筆錄遞了過去,“具體的過程我都記在了這裡,你做好心理準備再看吧。”
這副樣子,讓慕清儀忍不住冷臉,“有毛病。”
把本子接過來,她轉身,方臉一路跟著她,“姐,你說陸哥到底是什麽來頭啊?我只知道他是陸氏的總裁,一個十足的商人企業家。可他可能那麽厲害呢,像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剛才審訊室裡他說出來的秘辛,他可是一點都沒查出苗頭,也不知道陸兆和是怎麽知道的。
慕清儀卻知道,陸兆和曾經待過的那個地方,是秘密,不足為外人道。
她一點信息沒透露,“你管人家呢,管好你自己吧!”
說罷,她就加快腳步走了。
方臉留在那兒,鬱悶的撇了下嘴,“這一個個的。”
……
外面,天早已經黑透了。
幸好,還不算特別冷。
白葡一路跟著陸兆和,主要這個時候心情複雜,也沒有別的地方能去。
她跟著陸兆和上了車,原本以為他要開車離開,但他卻停了下來,拿出了手機,似在翻閱著什麽。
白葡看著他的側臉,眉眼鋒利如刀鋒一般,側臉嶙峋,五官什麽立體。
外面的燈光在他臉上打上投影,又讓他的臉色顯得柔和了一些。
只是眉頭緊鎖,表情有些嚴峻。
她想了想,不由道,“怎麽了?”
陸兆和頭也沒抬,握住她的手似安撫,另一隻手仍在翻著手機,嘴裡道,“沒什麽,別擔心。”
白葡,“……”
她自認,她並不是擔心,僅僅只是好奇。
陸兆和看了好一會兒手機,卻沒有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信息。
下頜角有顆痣。
他似乎在哪兒看過一張臉,下頜角就有一顆痣。
只是現在臨時想,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最終,思緒混亂,他沒有在牛角尖一直鑽下去,及時停下了。
放下了手機,他側眸看過去。
這才發現,他一直牽著白葡的手,而她也沒有掙開。
陸兆和狹長的眼眸微眯,嘴角露出些玩味的笑,“怎麽,很不放心我?”
白葡原本在旁邊等著眼神朦朧,都快睡著了。
聽到這句,立馬清醒了,手也第一時間的抽了出去,“你挺會臆想的,該不會剛才跟陳美芳說的,也全是你臆想的吧?”
陸兆和聽了,唇角的弧度更深,“學聰明了,這麽不著痕跡的打探消息?”
被戳中,白葡難得有些尷尬,眼神不自然的和他的別開了。
天知道,她真的好奇陸兆和是怎麽知道的。
明明他們基本上是成天都待在一起,醫館也是他們一起去的,怎麽她什麽都不知道,陸兆和卻連老底都給摸清了?
他有什麽特異功能不成。
陸兆和心情舒緩了些,沒再繼續逗她,大方的開口道,“你在醫館的時候,有沒有注意那裡的環境?”
見他肯說了,白葡不爭氣的望過去,撲閃了下眼睛,認命的搖搖頭。
她確實啥也沒注意,當時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個工作人員身上了。
現在回想起來,也隻覺得平平無奇。
陸兆和嗓音平穩,平緩的繼續道,“那個工作人員的身後,有一幅畫,是一位名家巨作。他身旁的工作台上,還有一座純金打造的貔貅。”
他溫柔的目光落在白葡的臉上,問她,“從這些細節,能看出來什麽?”
白葡想了想,順著他的思路捋下去,“說明是想來財?”
貔貅,不就是聚財的麽。
陸兆和伸手拍了下她的腦袋, 聲音如被柔和的燈光裹滿,輕緩的不像話,“腦袋不笨,猜得很對。”
白葡原本還想躲開他的手,聽到這句話氣不過,一時停在了那兒。
這是在羞辱誰!
陸兆和得了手,又揉了下她的額發,才滿足的放下來,緩聲繼續,“既然愛財,就和工作人員嘴裡的老板形象完全不符。何況,哪怕老板的人心再善,他也終究還是半個商人的身份,他需要錢去運轉這間醫館,也要讓醫館裡的工作人員有口飯吃。”
“還有一個細節,你應該也沒有注意。”他說著,報了兩個中藥材的名字。
白葡不太熟,但對其中一味勉強有點印象,只知道是挺昂貴的,也挺稀有。
陸兆和說,“陳美芳兒子的藥材裡,含有這兩種中藥,一年的費用絕對不小,何況是這麽多年。如果老板真的心善,給她開了這個口子一分錢不要,那麽對其他的病人也就不公平了,畢竟,窮苦且生命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