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葡一聽,眼中的光頓時就淡了下去。
她撩起眼皮,泰然自若的望著他,“什麽條件?”
秦昱楊微微一笑,“你先答應我,我再告訴你什麽條件。”
話音剛落,白葡就搖頭,“那算了吧。”
“算了?”秦昱楊意外的眯眸。
挑著眉,好像沒意料到她會這麽乾脆,“你不是很好奇陸哥到底做了什麽?”
“是好奇啊。”白葡聳聳肩,“但再好奇過程,結果也已經定了。小秦總要是有興趣說,我就有興趣聽,再有其他附加條件,我就虧了呀。”
秦昱楊指尖在桌上劃過,聲音又低醇又緩慢,像是添了蠱惑的力道,“我要是說,這個條件對你來說輕而易舉呢?”
白葡眯眯笑。
笑出了兩個小梨渦。
她說,“吃大虧和吃小虧,都是吃虧哦,我更喜歡吃飯,不喜歡吃虧。”
白葡打開米飯的盒子,自己吃起飯來。
她語氣再自然不過,又沒有留余地,讓人能看得出來,她真是這麽想的,而不是以退為進。
秦昱楊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一時沒有說話。
他沉默了,白葡在偷偷開心。
這個人,以為放點餌她就會上鉤麽,還說什麽條件,鬼知道他安的什麽心。
就算他真說了陸兆和和羅成的事,還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呢。
她寧願放棄,從開始就殺死比賽。
白葡心情好了,吃的也津津有味。
就在她欣賞秦昱楊難得的吃癟表情時。
秦昱楊拿過筷子,幫她夾了一塊排骨,“慢慢吃,我不跟你搶。”
他笑得溫柔又體貼。
白葡對上他‘寵溺’的眼神。
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飯後,秦昱楊終於消失了。
沒去辦公室,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白葡趁這個機會,上了趟天台。
天台風很大,她捧了杯奶茶,邊嘬邊玩手機。
早上她離開以後,陸兆和給她發了條短信。
說他服務了兩次,問她準備怎麽給報酬。
白葡沒有回。
笑話,到底誰服務誰,誰該找誰要報酬?
她現在腰還酸著呢!
白葡嚼著珍珠,想到陸兆和那張倒打一耙的臉,咯吱咯吱的咬得更響。
忽然,天台的門開了。
一道身影走進來,回身鎖了門。
他走到近處,低聲喊了句,“白小姐。”
白葡幽幽看著他,“還真的是你。”
上午在財務部門口遇到他,年紀看起來太小了,當時她還想是不是搞錯了。
白葡砸吧了下嘴,“你看起來就像還沒畢業,我哥派你來幹什麽?”
程書琅面無表情,顯然已經對這種說法免疫,“白總列出的條件裡,只有我完全符合。”
還挺自信。
白葡把奶茶推遠一些,示意他先坐。
程書琅搖搖頭,嗓音平的沒有起伏,“白小姐有什麽話,直說就行。”
白葡喉嚨動了動。
“行吧,”她喟了口氣,也不勉強,“那你先跟我說說,這兩天在財務部你都觀察到了什麽?”
程書琅平鋪直述道,“財務部能夠接觸到核心業務的不超過兩個人,其中重要文件都由部長直接和總裁溝通,其他普通員工能接觸到的文件裡,我看了一下,這是我能找出來的所有問題。”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份文件,遞到他面前。
白葡第一眼沒看文件,而是看向他的胸口。
他剛剛那個動作,她只在老白身上看到過。
將東西放在裡面的口袋,怎麽年紀輕輕跟個老幹部似的,難怪白燁讓他來。
白葡低頭翻了翻。
這一看,她愣了愣,看看文件再看看他。
“這,全是你這兩天看出來的?”
“是的。”
程書琅很淡然,白葡感覺有些離譜。
兩天時間,他就找出來這麽多個問題,雖然都是極小的紕漏,畢竟明面上成川也不可能允許大問題出現。
但是這個觀察力還是驚人。
最主要還是他短短兩天,偷偷摸摸看了這麽多東西。
白葡合上文件,老神在在的點點頭,“不錯。”
程書琅頷首,“那白小姐想讓我做什麽?”
聽了這一句,白葡眯著眸,緩慢的笑了。
她舔了舔唇,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做假帳。”
風適時吹過。
程書琅的臉終於有了絲表情變化。
白葡在天台耽誤了十幾分鍾。
事後,她讓程書琅繼續留在上面吹吹風冷靜冷靜。
自己捧著奶茶,先他一步下了樓。
她回到樓層,電梯剛開,門口站著的人讓她腳步一滯。
怎麽總是在電梯碰到他?
白葡腹誹,面上乖巧的往旁邊讓了些,“陸總請進。”
說罷,自己走了出去。
陸兆和卻沒有進。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這是第一次,在公司的公共場合這麽直接的接觸。
白葡愕然的看著他。
陸兆和指腹細微摩挲,沒記錯的話,這一節手腕還有他留下的齒痕。
他聲線微沉,問她,“你上天台做什麽?”
白葡更愕然了。
掃了眼電梯,一定是他等的時候,看到電梯是從最高層下來的。
老天鵝,要不要這麽細節。
她嘴唇動了動,下意識吸了口珍珠,一本正經的反問,“陸總連員工中午在哪兒午休都要管?”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已經長時間沒有人進,又自己關了。
之後,它開始緩慢的往上跳動著樓層。
二十一,二十二。
陸兆和看過去。
白葡也看過去。
她人都麻了。
不是吧,她不會安插奸細的第一天就被逮到吧?不會就那麽巧,程書琅現在就從上面下來了吧?
一瞬間,腦子裡劃過一百個甩鍋的辦法。
就在這時,電梯它停了。
戛然而止, 停在了二十八層,離頂樓還差好幾層。
凝滯的空氣好像在這一秒又流通。
陸兆和收回目光,視線低垂著看過來。
白葡提起的一顆心,咻的安全掉落。
她敷衍的笑笑,試著掙開手腕。
陸兆和卻手掌一緊。
看著沒費多少力氣,但白葡怎麽都掙不開了。
她細眉擰起,感到莫名其妙,嗓音裡壓著火氣,“陸總?”
明明是質問的語氣,偏偏聲線天生嬌軟,帶著些不自覺的嗔意。
陸兆和剛要把人拉的更近。
秦昱楊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