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白葡猶豫了很久,手指抬起又放下,最後沒有進去打擾。
白燁一直在她不遠處,靠在牆邊。
等白葡看過來,那眼神小鹿一樣,帶著茫然的無措。
他抿抿唇,走近她,“讓爸自己待會吧,等他想說了,他自己會開口的。”
“嗯。”白葡點點頭,又抬眸看了他一眼,表情變得有些喪喪的。
白燁看出她的鬱悶,些許心疼。
想到車上到現在父親的反應,以及這幾天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他鳳眸微沉。
原本那些過往,早就被歲月掩埋,現在卻有一個人試圖把這些都掀開來,暴露那些不堪。
他倒是無所謂,本就是意外的產物。
但白葡不一樣,一直以來的認知被打破的話,她會難過,會痛苦。
白燁緩慢闔了下眸,一點點掩去眸底的冷意。
揉了揉她的後腦杓,安慰道,“相信哥哥,事情不會有想象的那麽遭。”
白葡唔了一聲,納了悶的扁了扁嘴。
這都什麽事啊!
這天晚上,白葡還是執意回了自己的住處。
腦袋裡懵懵的,必須要自己回去冷靜冷靜。
你越是不想靠近的人,越是和你有奇奇怪怪的聯系,一想到夏妍可能和她有什麽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白葡真的腦袋都大了好幾圈。
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第二天早上起來下巴上好大一個痘痘。
又紅又腫,疼的很真實。
白葡頂著痘痘出了門。
還是之前那條街,還是那家面館。
吃完之後,江臨來了。
一眼看到她下頜的紅,他眉心皺皺,“你等等。”
說著,走向不遠處的一家藥店。
白葡等到不耐煩的時候,他回來了,手心放著剛買來的痘痘貼。
打開盒子,試圖給白葡貼上一枚。
被白葡躲了過去。
白葡嗓音寡淡,有些悶悶的,“正事要緊,痘痘又不是自己不會消。”
江臨沒再堅持,跟在她身邊,關心問,“你怎麽了,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很快,工商大樓到了。
白葡道,“我沒事,先進去吧,等忙完了我哥估計會聯系你呢,之前項目的事情還得加快些進展。”
江臨步子頓時一頓,觀察她的表情。
白燁那邊之前一直拖著,現在她竟然主動提起。
他笑笑,點點頭,“好,等待會結束了,我給燁哥打個電話。”
白葡唇角冷勾了勾。
之後,法人變更手續進展格外的順利,她甚至懷疑,之前說的要等那麽多天是江臨故意買通了人。
當塵埃落定的那一刻,白葡趕緊渾身輕松,久違的舒爽。
出了門,陽光高照,萬裡無雲。
江臨在一旁,看她笑的很暢意,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他試探道,“小葡,你說我是給燁哥打個電話呢,還是直接去他公司一趟比較好?”
白葡頓了頓,側過身來,笑得眼眸微微眯起,“肯定是親自去一趟更顯得有誠意呀,你過去吧,他一定能抽出時間來見你。”
江臨原本的懷疑,在這句話後消失了大半,暗藏了心中的興奮,維持淡然道,“好,我都聽你的。”
說罷,溫柔的看著她,“等忙完這一陣,項目正式啟動了,我們再坐下來好好談一下婚期好不好?”
白葡揚揚眉,小臉在燦陽下晶瑩白皙,唇角兩個梨渦,意味深長道,“那我就先祝項目一切順利。”
江臨聽了,隻當成她也期待早日結婚,壓抑著心底的沸騰,鄭重的點頭,“好,相信我。”
既然要去見白燁,其他的事情頓時都要靠邊站。
他提都沒提送白葡去公司,找了個理由,很快先離開了。
白葡笑眯眯的看著他的背影,看他步伐輕快,一副快意的姿態。
她眼波流轉。
笑吧笑吧,畢竟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白葡按照之前想好的,給白燁發去了一條消息。
那邊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同意了。
之後,她又聯系了許小苒。
這麽好的消息,當然要第一時間通知她。
許小苒和之前一樣秒回,約好了晚上一塊出來乾飯,她就風風火火的繼續去忙了。
白葡自己回去公司,在地下車庫停好車,嘴裡哼了兩聲小曲。
電梯剛剛到,她準備跨進去,後勁忽然被一隻大掌捏住。
白葡嘴裡的歌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掉了個方向。
陸兆和控著她的腦袋,不讓人亂動,“昨天又無故曠工了一下午,你好像挺高興?”
白葡被嚇了一下,眼神還有些飄忽。
在地下室他走路都沒發出聲音,腳上怕不是裝了消聲器。
她縮了縮脖子,不去看近在咫尺的人的目光,為自己正名道,“我托同事幫我請了假。”
“請假要走正常手續,我沒收到。”
陸兆和聲音很沉,這次明顯沒打算輕易放過她,深諳的視線如同編織成一張網,牢牢的鎖定她,“另外,老板主動聯系問明情況,卻不接電話,罪加一等。”
“白葡。”他語氣頗冷,“你要是想被辭退,我能成全你。”
白葡眼眸一睜,想起了那兩通未接電話。
昨天發生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當時哪還能想起來給他回電話。
現在回想,確實有些理虧。
白葡扁了扁唇,伸手勾了下他的衣袖,“老板你誤會了,昨天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我手機塞到包裡沒聽到呢。”
“聽不到我的,卻能接到別人的?”陸兆和毫不猶豫的嘲諷。
白葡剛想反駁,靈光忽然一閃,狐疑的望向他,“你怎麽知道我接了別人的電話?”
她這一刻福至心靈,忽然想到了當時在陸兆和之後給她打電話的,是白燁。
白燁也沒什麽事,突然就找她,難不成是陸兆和沒聯系上她,所以直接找去了白燁那兒找人?
白葡眼珠子滴溜的轉,想到這裡,就像抓住了他什麽把柄一樣,唇角的笑意剛要揚起。
陸兆和忽然冷呵一聲,松開了她,將已經關閉的電梯門重新打開。
他背對著她跨進去,冷聲冷氣的道,“別忘了你手上握著我的三千五百萬,突然消失,誰知道你會不會是攜款潛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