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這樣刻意放低聲線,白葡就知道他是在故意撩她。
這該死的無處釋放的魅力啊,他是可著她一個人謔謔了是麽?
明知道,他的意思是和他換個身份相處,以後就可以當老板娘。
她故意曲解,裝作聽不懂,“小秦總,你的意思是我來當白總,你當秦助理是麽?這怎麽好意思,老秦總估計不會允許你這麽任性呢。”
秦昱楊桃花眼微揚,看著她唇角蔫壞的笑,手指彈了下她的額頭,“調皮。”
男人低緩帶笑的嗓音落在耳邊,白葡嘶了一下,差點沒掉一地雞皮疙瘩。
她剛退開一步,會所門口另一輛車停了下來。
是那種全黑加長的商務車,根據車牌號就能認出是大佬的那種。
車門開啟,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司機走了下來,帶著白手套,面容肅穆的拉開後座的門。
很快,兩個人從後座走了下來。
都是中年的年紀,穿著筆挺正裝,氣場格外強大。
其中有一個看到秦昱楊,臉上露出些笑,語氣親近,“小秦,到了怎麽不先進去?”
秦昱楊表情稍有變化,是那種生意場上最常見的帶著些奉承的笑,“知道楊總您和梁總還沒到,特意在這兒等著呢。”
楊總哈哈大笑,“你小子,就給我整這些虛的,來,進去吧。”
秦昱楊唇角微勾,轉頭偏向了白葡,“小白,前面帶路。”
白葡沒有及時回答。
她的目光落在另外一位梁總身上,眉頭不著痕跡的輕蹙。
直到秦昱楊看她沒動,眸色微深帶著探究。
白葡及時回神,笑道:“沒見過大場面,一時被兩位老總的氣場震懾住,老板們可別見怪。”
說完,手往前揚了揚:“這邊請。”
楊總長相儒雅,脾氣也看起來溫溫和和的。
聽白葡說話,看了她一眼,一時間,覺得這姑娘似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
便沒再去想,深沉的目光轉開,落向秦昱楊,嘖嘖笑歎:“你這小子不老實,身邊的小丫頭也嘴皮子利落。”
秦昱楊毫不謙虛的笑笑,“小白可是我的得力乾將。”
白葡笑容得體的在前面帶路,只是她清楚,後面那位楊總看著平易近人,實際是隻典型的笑面虎。
曾經她僅有的幾次跟在白燁後面出席宴會,見過這位楊總一次,當時也是覺得這個人很和氣。
後來白燁跟她說,這位楊總當年靠原配妻子發家,成名之後妻子和其父母在一次出國旅遊中遭受意外,三人皆重傷不治去世。
而那次旅遊,正是這位楊總給他們推薦的。
時至今日,警方依舊沒有掌握楊總在其中做手腳的證據,而他在妻子去世後不到三個月,掌握了妻子家族的所有家產,娶了新人。
如今的嶺上製藥,哪還有人記得曾經不姓楊?
白葡記得當時聽完後,感到深深的惡寒,也是因此記憶深刻,今天一下就認了出來。
但她的重點卻不在他身上,而是另一位梁總。
梁總也是位傳奇人物,全名梁邵康,卻是白手起家。
重點是,她之前無意撞到陸兆和與這位梁總吃飯,兩人看上去關系很好的樣子。
今天,他怎麽和姓楊的一起來見秦昱楊?
白葡有些疑惑。
暫時只能壓下來,不動聲色的跟著服務員到了包廂。
很快,提前定好的菜上來,包廂門關了,只剩下自己人。
秦昱楊給兩位老總倒了酒,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我先敬二位一杯。”
他手裡的分酒器,直接全灌了進去。
楊總依舊是笑,“好,有你爸當年的風范了。”
他很給面子的同樣喝了口。
秦昱楊唇角微勾,眉眼笑意風流,“楊叔叔在笑話我?我哪能跟我爸比。在你們面前,我永遠都是個小孩,現在來了港城這邊,以後要多仰仗你們照顧照顧了。”
“你叫我一聲叔叔,我還能欺負你不成?”楊總抬手,將酒轉過來,親自給他斟了杯酒,“來,喝歸喝,沒必要那麽猛。”
至於梁邵康,隻輕輕抿了一口,便淡聲道:“這兩天胃不舒服,我就認輸了,你們喝。”
他長得其實很不錯,有老大叔的感覺,白葡不由想起之前很火的一部韓劇,上面那個男主,和他同樣的風格。
她越發的好奇,他在這場飯局中,擔任的是什麽角色。
隻他話不多,她也沒法找話,只能暫時先當著隱形人,看秦昱楊和那位楊總賓主盡歡。
一頓飯局到了最後,楊總主動說了重點,“小秦,我的手可都準備好簽上字了,你再不辦正事,我可就走了?”
秦昱楊放下酒杯,酒意暈染的眼角微紅,那張臉更加惑人心魄。
他笑著衝白葡抬起下頜,“小白,快把合同掏出來,楊總都等不及了,可不能讓他失望。”
白葡舔了下唇,笑著點點頭。
之後,拿過一旁的包。
手剛摸進去,眉頭一下子皺起來。
看她臉色突變,秦昱楊神情淡下來:“怎麽了?”
白葡手在包裡動了動,最後拿出那兩封合同。
只見她手上一大團黑,合同上更是被黑色暈染了一大片,遮住了很多條款。
白葡皺著臉,表情有些僵硬的道:“對不起小秦總楊總,合同被我弄髒了。”
秦昱楊的眸色倏然沉下來, 與他平時慣常帶笑的表情大相徑庭。
他望著白葡,眼底滿是幽色,嗓音帶著斥責,“我不是讓你準備好?為什麽會弄髒!”
“包裡有準備簽字的鋼筆,不小心露墨了。”白葡趕緊解釋,將鋼筆掏出來,手上沾上的墨水更多。
秦昱楊一把奪過那兩封合同,墨水是濕的,從裡浸到外,很多重要款項都看不到了。
他眉心突突的跳,按了下太陽穴,看向楊總,“楊叔叔,您看?這確實是我的責任,等下午我親自將新的合同送去你的公司。”
楊總手掌搭在桌面,淡淡抿了口嘴,沒有做聲。
做生意講究的是一帆風順,酒桌上到了這個點,該辦這個事。
臨時出現這樣低級的岔子,簡直浪費了這一中午的時間。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梁邵康長眸深了深,忽然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