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陸兆和冷淡的吐出一個字,就掏出了支煙。
宋勵有些納悶,瞅了他一眼。
兩人原本接到合作商的電話,要換去另一家餐廳。
但眼下見陸兆和眼簾抬都沒抬,他隻好也跟著落座。
江臨表情已經僵硬。
白葡說得快,陸兆和同意的也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眼看著也可不能把人趕走,他咬咬牙,陰翳一閃而過,再看過來已經帶著笑,“上一次我們幾個聚,還是在北薩吧?小舅,今天我們喝點?”
宋勵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這句不等陸兆和回答,他忽然開了口,“行,江臨,我敬你幾杯。”
“你敬我?”江臨有些不解。
宋勵咧著唇,眼神微妙的閃了閃,語氣耿直,“說錯了,陪你喝幾杯,不醉不休行了吧。”
白葡觀望著他們的互動。
她和江臨面對面坐,陸兆和和宋勵坐側邊。
而宋勵就在她的左手邊。
看陸兆和那邊雲霧繚繞,一片興致寥寥的樣子,沒怎麽開口卻也沒有走。
她忽地唇角一勾,笑的有些嬌,嗓音柔和,“哎呀,急著喝酒幹什麽,待會醉了我可弄不回去你們。就喝點果汁吧,意思意思算了,畢竟是在外地。”
她說著,拿過兩個空杯子,倒了滿滿的兩杯。
“這……”宋勵有些不情願。
他一個大男人,喝什麽果汁,甜不滋滋的。
但是陸兆和撚滅煙後,弧度完美的下頜輕抬,聲音淺淡,“隨意。”
白葡笑眯眯的往他那推了一杯。
輪到宋勵時,她放下來後,對上江臨的目光,“再加兩個菜吧,要不稍微要點酒,省得你們不盡興,不過別太多。”
她面前的那杯果汁還在。
江臨知道,不能操之過急。
何況那藥融進裡面,早已經無色無味,遲早要進她的肚子。
他清俊的眉眼,親昵的笑笑,起了身,“行,我去讓那邊送來。”
江臨一走,白葡拿過宋勵那杯果汁,和自己的那杯果汁,在手裡打著轉,像是無聊隨意玩什麽遊戲。
宋勵看了一眼,沒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覺得哪哪都不對。
沒等他思路打通,白葡忽然停了,淡然的推了一杯放回他面前,像是想到了什麽,“難怪你那天問我要去哪兒玩呢,是不是特意跟過來的啊?”
說著,又擰了下細眉,有些無辜的疑惑,“不對啊,那你要過來,怎麽都沒跟江臨說?”
宋勵聽了這句,眉心突突的跳,下意識往後看了看。
見江臨還沒來,他松了口氣,隨後趕緊否認,“哪能啊,那就是隨口一問,這不是碰巧也來這兒出差。”
他說著,像是增加信服度,又補充了句,“你倆來度小蜜月,我跟著幹什麽,哪能這麽沒有眼力見是不是?”
白葡笑的有些蔫壞,像是看透了一切。
陸兆和忽然偏頭看過來一眼。
神情淡淡的,好像哪裡不爽,眉眼清冷了幾分。
她不明所以,原本還想再逗宋勵幾句,忽然就有些不自在了,興致淡了下去。
隻寥寥道,“是嘛。”
“當然是啊!”宋勵摸了下鼻子。
江臨在這時候拿了酒回來,“什麽是不是?”
白葡捧著果汁,還沒說話,宋勵玩笑道,“你管呢,看得這麽嚴,我們聊兩句你都要問清楚是麽?”
就在這時,白葡忽然喝了口果汁。
似是覺得味道不錯,她又抿了一口。
江臨盡收眼底。
那一瞬間,神情控制不住的興奮,眼裡迸發出溫度。
也許是目光太過熱烈,陸兆和眼簾輕抬,修長的指尖在桌面輕點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臨心裡一突,情緒趕緊壓下去,和宋勵笑起來,“我老婆我當然看的嚴,不然跟別人跑了你負責?”
他說的隨意,宋勵不知想到什麽乾咳了兩聲。
他隨手拿過手邊那杯果汁,“行行行不廢話,來,先碰一個。”
一飲而盡。
江臨笑著開酒,給他重新蓄滿了杯子。
一頓飯下來,花了快兩個小時。
宋勵已經被灌的臉色通紅,江臨一切如常。
陸兆和根本沒碰,白葡也隻喝了果汁。
“小舅,那宋勵就麻煩你了,早知道不讓他喝這麽多了。”江臨結過帳,走回來時直接站到了白葡身邊。
陸兆和看了眼站都站不直的宋勵,眼中不加掩飾的嫌棄。
他皺著眉,應了聲,打電話直接喊了個代駕。
“那我們就先走了?”江臨已經拿過了白葡的包。
陸兆和聞言,拿著手機的手剛放下,單手舉著煙,深諳晦色的眼裡劃過流光,看了白葡一眼。
他頎長挺括的身形在身側留下狹長一道影子,白葡的目光自下而上。
對上他的視線後,右眸忽然調皮的眨了下,眸光晶瑩剔透,眼神一片清醒。
角度問題,江臨什麽都沒看到。
陸兆和拿煙的手點了點,不著痕跡的收了目光,“嗯。”
江臨一晚上的心情都若有似無的緊繃,到這時徹底松弛。
他帶著白葡去找車。
上車後,看向副駕駛,“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別急,一會就到酒店了。”
白葡系好安全帶,表情懵懵的無辜,“啊?沒有不舒服啊。”
江臨眉心一皺,細細打量她的臉色。
當真是很正常。
難道藥效還沒到?
江臨將那股子異樣壓下去,乾笑了聲,“那就好,我看你沒怎麽說話,還以為真著涼了。”
白葡笑容無比標準,“沒有呢。”
之後的一路,江臨暗自觀察白葡的反應。
見她不時玩手機,時而開窗吹吹風,調個電台聽聽音樂。
比之前要活潑幾分,但除此之外,一點不正常的反應都沒有。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點點揪緊了。
趁她沒注意,故意繞了點路。
然而推遲了二十分鍾到酒店時,白葡還是清醒的很,步伐又直又穩。
“我先回房間了啊,明天又得起個大早,我早點睡。”
白葡說完,就晃著手裡的鏈條包,悠哉悠哉的往她自己的房間走去。
江臨在後面眼看著,又在門外聽著,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都沒聽到什麽動靜。
他一口牙齒差點咬碎,掏出手機就給沈柳打去了電話。
他要好好問問,她給的什麽‘好’藥,竟然一點效果都沒有!
電話隔了一會兒才接通。
不等他開口,那邊傳來暗昧的一聲哼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