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葡從貓眼看了下,是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手裡拎著工具箱,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有些不修邊幅的粗糙。
應該就是修理工了。
她把門拉開。
“白小姐麽?”那邊主動道,聲音有些粗沉。
“對的,麻煩你來看一下,我們家水管應該是裂開了,有一段時間了。我大概觀察了一下,應該是衛生間那邊的水管。”
白葡說著給他讓過了身,男人什麽也不說低頭走過,擦身過去的瞬間,白葡皺了皺眉,隻感覺聞到一種難忍的味道。
不是汗味,白葡不會因為對方是個不愛乾淨的工人就百般嫌棄,職業是平等的,她很感謝今天他可以幫她處理這個難題。
可這個味道過於難聞,帶著些腥氣翻湧的泥濘,讓她一下子想到了下雨天黏膩潮濕的青苔和下水道,陰涔涔的感覺。
看他進了衛生間,她反手把大門帶上。
快要關嚴的時候,鬼使神差的頓了頓留了個縫。
“怎麽樣,是這裡出了問題麽?”她跟到洗手間門口。
男人正側對著她半蹲下來,聞言抬眸看過來一眼。
那個眼神格外的陰沉,白葡愣了愣。
可等她再看過去,他已經低了頭,打開洗手台下面的櫃子,裡面是當時裝修時特意隱藏的水管。
他敲了幾下,又打開工具箱,嘴裡應了聲,“嗯,能修。”
“……好,麻煩你了。”
不知道為什麽,白葡心有些慌。
她退出去,坐回沙發上,拿過昨晚回來時背的包,還有手機。
給許小苒撥了個電話,沒撥通,她抬頭時,赫然發現修理工已經走了出來。
他就站在衛生間門口,身形略微駝背,整個人陷在陰影裡,眼神望過來,“電話打給誰?”
白葡心裡一跳,仿佛被某種冷血動物盯上,一種密密麻麻的感覺從頭皮炸開。
明明這問題跟他沒半點關系,還是下意識回答,“我還叫了幾個保潔呢,地上亂七八糟的不喊人不好收拾,問問她們什麽時候能到。”
她一臉淡定,說完瞅著他,驚訝道,“你這麽快弄好了麽?”
修理工沒說話,視線更沉了些。
他雙手插著兜,緩緩往這邊走來,腳步沉重,嘴裡的話卻輕飄飄的,低緩落下來,“打給清潔工,你背包幹什麽?”
“啊,我……”白葡的手都揪緊著,指尖因為用力一片發白。
他的腳步越近,她整個人直接慌到極致,支吾著道,“我過會還要出門有事呢,所以你弄好了麽?要不快點吧,我還趕時間。”
“是麽。”修理工停下來,嗓音粗糲,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他仿佛看不到女人的懼怕,唇角微微勾了勾。
下一秒, 手猛的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視線瞬間陰沉:“去死吧!”
匕首高高的揚起,折射的冷光刺痛眼角。
白葡瞬間尖叫出聲,身體下意識的後仰,從沙發背後滾了下來。
“誰派你來的?你到底是誰?”她驚慌失措的聲音,即使有所預料躲了過去,然而地板又濕又滑,剛說完就被滑倒。
男人大步邁過來,臉上滿是嗜血的氣息,狠戾的臉一語不發,手裡的匕首驟然劃破空氣。
白葡眼睜睜看著那匕首砍過來,在包裡摸索的手終於探到個東西,毫不猶豫的對著他按下去。
“唔!”防狼噴霧對準了他的眼睛,男人頓時被激的後退,拿著刀的手後退了幾步,滿臉的煞氣。
白葡一個軲轆就爬起來。
“想跑?!”他咬牙切齒的嗓音,滿眼猩紅的追上來,竟比之前還要可怖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