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樓下,聚集著不少鎮上的百姓。
虞星嫵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穿著好似跳大繩模樣的神婆。
原著中,這位神婆不僅提議獻祭妙齡少女和女嬰,還在鎮上百姓面前演了一出“鬼神附體”。
一改往日的聲音和說話語氣,如同真的被河神附體一般,命令鎮上的百姓於每月初一十五將妙齡女子、女嬰投入江中,並許諾會庇佑鎮上的百姓。
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出,鎮上的百姓們才對河神之說深信不疑。
也對神婆信任不已,就連獻祭哪家女子、女嬰,都要由神婆來決定。
虞星嫵本就是現代人,才不會相信什麽神婆。
在她看來哪有什麽鬼神附體,不過是神婆為了取得百姓信任所使用的故弄玄虛的手段。
同時,他們一行人的出現,也引起了在場所有百姓的注意。
就在神婆看到他們並準備開口說話時,一位身材發福的中年男子將神婆擠到一旁,衝到了封塵和三長老面前。
“眾位仙師啊!你們可算是來了!我命苦的兒啊!失蹤了這麽多日都沒找到,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仙師們若再不來,我也活不下去了!”
說話之人,是鎮上的富商王員外,靠種茶、製茶、販茶,掙下了不菲的身家,不說首屈一指,也是鎮上鼎鼎有名的大戶人家。
向仙門求助之人,也正是這位王員外,因為失蹤的年輕男子中,就有王員外家的小公子。
王員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娶妻後因家中不和,就搬出去另立門戶了,因此,王員外格外寵愛自己的小兒子。
地皮、茶田、鋪子、莊子,全都留給了小兒子,就連給小兒子的莊子上都帶有溫泉,小兒子就是在泡溫泉的時候突然失蹤不見的。
沒有歹徒闖入,下人也未察覺到異樣,人就這麽離奇失蹤了,王員外當時就急暈倒了。
事後王員外才得知,離奇失蹤的不止自己的小兒子,還有幾戶人家的兒子也是這般說不見就不見的。
起初,王員外也沒有懷疑小兒子失蹤與他們一直信奉的河神有關。
直到越來越多的年輕男子離奇失蹤,王員外才開始懷疑自己的兒子是不是被河神抓走了。
王員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們一開始給河神獻祭家禽走獸,後來是女子女嬰,保不齊河神對祭品不滿意,這才親自將看中的祭品擄了去。
他那倒霉的兒就是被河神看中了!
但鎮上的大多數百姓都不信王員外的話。
即便有人相信,一面是別家失蹤的公子,一面是一直以來信奉的神,甚至有人說出“能被河神看上,是你兒子幾世修來的福分”這樣的話。
王員外將小兒子失蹤之事講了一遍,講到最後聲音哽咽、身體發抖、上氣不接下氣差點又暈了過去。
王員外的夫人聽聞消息也趕來了,拿著手帕止不住的擦淚痛哭。
本該聞者傷心,偏偏惹惱了一旁的神婆。
自從百姓信奉河神,神婆在塢茶鎮的地位都快趕超小鎮的鎮長了,自然不怕王員外夫婦,哪怕王家是鎮上的大戶人家。
尖尖的嗓音咆哮著怒斥:“王員外,李夫人,有些話可不能亂講!惹怒了河神你們夫妻二人擔待得起嗎!”
李夫人一聽也急了,直接怒懟開撕:“你個老妖婆!失蹤的不是你兒子!呵,也對,你沒兒子就見不得別人有兒子!”
“經你的手迫害了多少條性命!你連嬰童都不放過!你有良心嗎?!什麽河神!若真是河神我那苦命的兒就不會失蹤!”
虞星嫵一聽,就知道這李夫人是個明白人。
神婆卻是被狠狠地氣到,竟直接上手和李夫人撕打在一起。
嘴裡還喊著:“刁婦!膽敢口出亂語,不敬河神!本仙姑非替河神教訓你這刁婦不可!”
見自己的夫人和神婆撕打在一起,王員外一下就從地上起來了,也不頭暈了。
中氣十足的怒喊:“我呸!仙人們在此,你個死妖婆還敢自稱仙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樹皮子臉!”
“來人!護院!快給我打死這老妖婆!讓她欺負本員外的夫人!給我用亂棍打死她!狠狠地打!”
神婆見王家護院一窩蜂的衝了過來,一下就慌了。
對著周圍的百姓大喊:“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沒看到他們失心瘋了嗎!快把他們給本仙姑圍住!全都拿下!”
一時間場面混作一團。
修仙界有嚴令禁止,修士不得與凡人動手,無論各種原因都不得傷及凡人。
封塵劍尊和三長老再實力強橫,此時卻是連威壓都不能釋放。
既不能動手,兩人也不是會勸架的人,更何況眼前的兩波人已經瘋了似的打作一團,誰會聽你在這勸架。
好在這時一背脊彎曲的白胡子老頭一手拄著拐杖氣喘籲籲的趕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二三十個壯年男子。
“住手!都給我住人!快去!快去把他們拉開!”
很快,身強力壯的男子們就將撕打在一起的兩群人給拉開了。
“打!就知道打!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你們是想氣死老夫,老夫死了,這鎮長就給你們來當!”老鎮長一說話,王員外夫婦和神婆都閉了嘴。
鎮長雖上了年齡,威信卻極高,塢茶鎮能成為遠近聞名的茶鎮,老鎮長功不可沒。
“諸位仙師,有事遠迎,鄙人姓劉,是鎮上的鎮長,諸位仙師想必已經知道鎮上發生了何事,還望仙師能出手相救!”
封塵劍尊微微頷首,而後將目光落在神婆身上,語氣冰冷:“明日便是十五,你方才是在挑選即將被獻祭的女子。”
神婆先前還猖狂得很,感受到封塵劍尊冰冷的視線,不禁咽了咽口水,手心沁出冷汗。
神婆口口聲聲自稱仙姑,心情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仙師面前啥也不是,不過是仗著百姓對她的信任才能耀武揚威。
也怕被揭穿, 更怕河神不是河神!
只能硬著頭皮說:“沒錯,每月初一十五是鎮上獻祭河神的日子,河神收了祭品,會庇佑鎮上百姓,我做這些全是為了鎮上的百姓!”
“那些離奇失蹤的男子,可跟我沒一點關系!我什麽都不知道!”
虞星嫵一聽就樂了,這招搖撞騙的神婆一句話倒是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一個看不慣,直接上前霸氣開懟:“怎麽沒關系,你剛剛不是在挑選女子準備拿人當祭品嗎?她們的命不是命?”
“還有之前被投江的女子女嬰,不都是經了你的手?給河神獻祭,也是你提出的主意吧?”
“還有那什麽河神,你親眼見了嗎?若真是河神,能庇佑鎮上的百姓,之前的暴風雨摧毀小鎮的時候,河神哪去了?怎麽沒庇佑你們?”
“拿一隻妖當河神,依我看你就是那隻妖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