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成是個馬屁精,他從李英那裡得知小澤要帶士官訓練團過來,一大早就在安陽準備食材和禮物,卻不知道小澤並沒有去他那裡,而是直接先到水冶查崗。
白等了一上午,見小澤沒到,午飯都沒吃就直接從城門口出發來水冶,所以沒打電話,水冶也沒收到消息。
到了城外,發現東門禁閉,鐵絲網鹿岩擋得嚴嚴實實,他知道小澤在裡面,不敢放肆,只能輕聲喊話。
王懷保想讓孫子路回話,誰知小孫道:“不行啊王連長,他認識我的,我聲音他也聽得出來。”
這就有點麻煩了,所有偽軍都歸這家夥管,而會說日語的只有小孫一個,別人也學不上啊!
“這樣吧,你小聲說一句,我大聲重複一遍,這家夥不認識我,肯定聽不出來!”
於是,稍微有點底子的王懷保,就用日語準備打發這個姓韓的離開。
可惜事與願違,姓韓的可是旅長,一般小鬼子還真不好糊弄他!
“你是哪小隊的?我跟你們所有小隊長都熟悉,你叫什麽名字?之前不可能沒見過我!”
王懷保心道壞了,早知道就用士官訓練團的人名了。
可惜現在話已出口,想換名字已經來不及了,只有再含糊一點,希望姓韓的可以老實點。
於是,王懷保和他東扯西拉,一會說自己是士官訓練團的文書,一會又說小澤對偽軍的戰鬥力很是生氣,訓過話後把他們都關起來面壁思過了。
正有一句沒一句的吊著姓韓的,可西邊突然響起了槍炮聲,這下韓寶成不幹了,他嚷嚷著再不讓他進炮樓,就要自己闖進來,親自向小澤大隊長討個說法,王懷保見事已至此,隻好用一粒子彈讓他閉了嘴。
隨著槍聲響起,一百多偽軍頓時分成三派,大約七十多個,掉頭就跑,另外四五十個都嚇得趴在原地大喊救命,另外卻有三十多個,一邊向炮樓打槍,一邊尋找藏身之所。
王懷保氣笑了,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這炮樓多堅固,僅憑幾挺輕機槍和一些漢陽造就能攻下來?
不過他高興得有點早了,八個人,操作了兩挺九二重,一門擲彈筒,對著城牆外的三十多個不服氣的偽軍打得正歡,突然看到剛才逃跑的偽軍又亂糟糟的跑了回來。
怎麽回事?原來是東邊大路上,出現了一支日軍部隊,正用刺刀逼著這幫偽軍回頭進攻,有兩個想從旁邊跑路的,被他們兩槍打在腿上,拚命拖著血糊糊的傷腿哀嚎,卻沒有人敢去救援。
鬼子就是想用這兩人的慘狀來警告想逃跑的偽軍,意思不進攻就是死,而且死狀還比較慘!
不得已,一百多偽軍也回頭參與了進攻,鬼子則躲在後面觀察炮樓的火力配置,又或者說是想看看究竟是誰,有多少兵力佔領了如此堅固的炮樓!
王懷保看到偽軍整隊就知道不妙,自己這邊人手太少,萬一被鬼子看了出虛實,不用別的計謀,只需要讓偽軍拚死爬牆,他們再派人從側面爬進來,八個人就立即見相。
“范小偉,趕緊讓所有反正偽軍都進炮樓,告訴他們,不用對著人,隻管開槍把人嚇跑就行,不然等鬼子攻進來,大家夥都得死!”
躲在院子裡無所事事的偽軍,聽到外面槍聲密集,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這炮台周圍說是城牆,其實就是個大院子,躲又能躲哪去?外面的情況他們也聽到了,萬一鬼子用擲彈筒轟炸,他們一個都沒跑。
現在聽范大廚說可以進炮樓躲一躲,只要開槍嚇唬外面的偽軍就行,哪個還不願意?
於是,范小偉打開炮樓鐵門,放幾十個偽軍進來,王懷保也不需要節省彈藥,直接讓他們用上所有的輕重機槍,隻管對著外面掃射就行,不用對著自家偽軍,隻管把氣氛搞起來就行。
偽軍人多,一加入後,頓時又有四挺重機槍和八挺輕機槍響了起來,眼見十幾個射擊孔同時噴出火焰,正在爬牆的偽軍嚇得腿一軟,向後摔倒了好多。
帶隊的小隊長名叫石下太郎,他見到炮樓噴出火焰時,無比憤恨的把刀砍在了溝沿上,旁邊一個軍曹道:“隊長,他們槍法又不準,肯定是一幫泥腿子,不知用什麽辦法搶了炮樓,我們何不趁機攻下?”
“不,他們是偽軍,就是炮樓裡的偽軍反叛的,不然,裡面這麽多大曰本皇軍,不可能把炮樓丟掉的,之所以打不準,就是因為他們槍口對準的是自己人,我們要是進攻,不出意外的話,那子彈絕對象潑水似的打過來”
曹山軍曹道:“可總得試試吧?不然僅靠這些前怕狼後怕虎的偽軍,攻到天晚也進不去,現在情況緊急,城裡援兵一時半會來不了,西邊槍聲一陣緊似一陣,萬一八路攻到這裡佔了炮樓,我們更沒有勝算!”
“嗯,你說得有理,那你先帶一個分隊試探著進攻,萬一有希望,我就率全隊極力支援”
曹山對偽軍可沒多少好感,他們之所以過來,就是因為中午的電話,那個自稱是訓練團士官的家夥,雖然說的是日語,可那口音有種說不出的別扭,而且憲兵隊隊長知道,小澤這個人雖然有點好酒,但在執行任務時,卻很自律,絕對不會出現大中午喝醉的狀況, 所以才派他們小隊隨韓旅長一起過來查看究竟。
結果一到這果然發現了貓膩,對方不但不開門,反而還乾掉了他們的頂頭上司,這要不是偽軍反水,他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這能力。
於是他接到命令後,立即安排幾個機槍手,對著縮頭縮尾的偽軍就是幾梭子,頓時打倒了七八個,然後扯著嗓子喊道:“都給我趕緊進攻,誰再逃避,機槍掃射,全都死拉死拉的!”
這次是之前被打剩下的韓旅長親信帶起了頭,他們不但自己叫囂,還逼迫其他偽軍也跟著一起衝擊,好為自家旅長報仇。
偽軍人數不少,可前面有那些鐵杆帶著,後面又有鬼子機槍逼迫,不得不打起精神,拚命衝過鐵絲網,向圍牆進攻,同時,子彈打得射擊孔四周火星四濺,戰鬥頓時白熱化!
再說被勸進炮樓的偽軍,原本還心存一絲憐憫,結果對方一頓火力輸出,打死打傷了四五個,頓時也激起了性子,反正不是自己一個連隊的,先打了再說,否則被他們攻進來,自己絕無生路。
這一打可就熱鬧了,炮樓易守難攻,加上好幾挺重機槍連續射擊,頓時打得圍牆外偽軍不斷倒地,其他的嚇得躲到角落瑟瑟發抖,嘴裡一個勁的喊打,卻再也不肯出頭。
而曹山的十三個鬼子,就在此時,已經有兩個爬上了東北角的圍牆,想趁亂進去撈點好處,卻不知,王懷保他們八人放下了機槍之後,就一直盯著他們的動向。
“叭勾、叭勾!”
兩聲槍響毫不起眼,卻在兩個鬼子鋼盔中間釘出兩個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