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塊空地上,用鐵鍬挖出一個長20米、寬12米,深6米的土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是剛下過一場大雨,土層松軟。
哪怕是36個人一起挖。
也是件費時費力的事情。
完成土坑挖掘,已經是晚上。
來“煆爐”軍訓的大學生們這個時候已經入睡,但這三十六名特訓隊員卻還無法休息。
從他們背起負重背囊,戴上防毒面具跑進訓練場,炸點炸響,秦時喊出“歡迎你們來到‘地獄’”的那刻起,“休息”就跟他們無緣了。
啪!啪!啪!啪!
幾個強光射燈亮起,將土坑照的猶如白晝。
36名特訓隊員圍站在土坑邊,16名武警架著8支高壓水槍從四個方向對準了他們。
“給他們衝個涼。”
秦時一聲令下。
8支高壓水槍同時激射出高壓水柱。
圍站在土坑邊的特訓隊員根本無法抵抗住高壓水柱,接二連三的被衝落進土坑中。
即便是彼此之間手挽著手,也無法抵擋住高壓水柱的衝擊。
而在把所有的特訓隊員衝落進土坑後,8支高壓水槍並沒有停下。
16名武警戰士拖著高壓水槍走到土坑邊,繼續往土坑中噴射水柱。
被高壓水槍衝落進土坑中的特訓隊員剛爬起來,還沒站穩,就又再次被水柱衝倒。
站起,衝倒;站起,衝倒;站起,衝倒……
土坑中的特訓隊員不斷的重複著這兩個動作。
“停!”
在水位線到達1米線位置的時候,秦時叫停了高壓水槍,對著身後待命的橡皮艇小組,吩咐道:“把橡皮艇給他們扔下去!”
12名武警拖拽著6隻充滿氣的橡皮艇扔進泥水潭。
“按照你們身上的魔術貼編號,6個人一組,舉起橡皮艇!”
秦時蹲在泥水潭邊,對著泥水潭中已經成為泥人的特訓隊員下達命令。
“灌水!”
等到泥水潭中的特訓隊員將6隻橡皮艇全部舉起後,秦時再次下令8支高壓水槍往泥水潭中灌水。
“6個人一個小組,每個小組就是一個整體!”
秦時指著立在泥水潭中的深度尺,對泥水潭中舉著橡皮艇的36名特訓隊員說道,“在水位線到達1.5米前,哪個小組的橡皮艇滑落,整組人一起淘汰,全都聽明白沒有?!”
“明白!”
泥水潭中的36名特訓隊員齊聲回答道。
高壓水槍不斷往泥水潭中灌水,但水並不是順著泥水潭邊緣灌入泥水潭的,水柱筆直的噴衝在那些舉著橡皮艇的特訓隊員身上。
高壓水柱將那些特訓隊員衝的搖搖欲墜。
但每個人都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不讓高壓水槍把自己衝倒。
這一刻,他們每個人恨不得自己腳上有兩根釘子,把自己牢牢的釘在地上。
“穩住!全都穩住!誰被水衝倒,誰就是孫子!”
“那我們來比比,哪組的橡皮艇倒了,那組人就給其它五組洗一個月的內褲和襪子!”
“來就來,誰怕誰!”
“……”
相互之間的競爭,讓小組之間的隊員更加團結。
“煆爐”夏季的夜晚除了悶熱、蚊子多外,沒什麽其他毛病。
泡在泥水潭中,熱倒是感覺不到;但如同轟炸機一樣,“嗡嗡嗡”吵個不停。
侯猴身旁的特訓隊員,看到侯猴盯著自己胳膊在數數,好奇問道:“小猴子,你盯著胳膊數什麽呢?”
“我現在不叫小猴子,我叫‘靈猴’,教官給我的代號。”
侯猴瞪了眼自己身旁的特訓隊員,不滿意他還在叫自己過去的綽號。
“是是是,靈猴。”
那名特訓隊員向侯猴問道,“靈猴,你對著自己的胳膊數什麽呢?”
“蚊子。數有多少隻蚊子在咬我。”
“數清楚了嗎?”
“本來有13隻,但是剛才飛走了3隻。”
侯猴跟自己身邊特訓隊員說話的聲音雖輕,但是卻沒有能瞞過秦時的耳朵。
“你們還有力氣討論手臂上有幾隻蚊子,說明你們還不夠累。”
秦時拎著電喇叭走到泥水潭邊,對著站在泥水潭邊的武警戰士吩咐道,“既然他們不夠累,就給他們加點重量。每隻橡皮艇上加兩個負重背囊!”
12隻50公斤重的負重背囊被扔到6隻橡皮艇中。
泥水潭中舉著橡皮艇的特訓隊員們腳步搖晃,差點因為沒能穩住橡皮艇而全員淘汰。
“教官,這麽晚了,為了這幫兔崽子連晚飯都沒吃,咱們整點?”
凌霖抱著一堆木柴,堆放好,把篝火堆點燃起來後, 打開保溫箱,從裡面拿出三隻已經宰殺清理乾淨的野兔,穿上鐵簽,用刀在兔肉上劃了幾道口子,架在已經燃燒起來的火堆上,對秦時說道:“這是下午的時候,我讓人去山上抓的野兔,處理乾淨了。
還記得我在‘孵化廠’泥水潭舉橡皮艇的那晚上,你在泥水潭邊,烤的是雞肉,還是黑胡椒味的,那香味把我饞的口水直流。”
“現在還記著那隻烤雞呢?”
秦時打開一罐冰可樂,“咕咚咕咚”灌了一氣,滿足的打了個氣嗝。
“那可不?”
凌霖又拿出幾個雞翅穿上鐵簽,說道:“從訓練營出來,我回青藤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把所有口味的烤雞,全都打包了一份帶回家。回到家的時候,我爸還以為我是送外賣的。
在‘孵化廠’的時候總是罵你變態,離開‘孵化廠’後,說實話,還挺想念在那裡的三個月時間,我這算不算犯賤啊?”
凌霖又是往火堆中丟了塊固態酒精,火焰立刻就躥了起來。
橘紅色的火焰灼烤著野兔,原本鮮紅的兔肉逐漸變成焦黃色,油脂化作油滴,滴落進火堆中發出“嗞啦嗞啦”的聲響。
凌霖拿出鹽袋,手指撚了點鹽粒,灑在烤兔上,“不需要過多的香料和調味料,數克細鹽足矣。只有這樣,才能品嘗到大自然最純真的美味。”
一股烤肉特有的肉香混合著鹽香,飄蕩在泥水潭附近。
泡在泥水潭裡的特訓隊員雖然可以撇開頭,不去看架在篝火上烤兔,但是沒辦法阻止烤兔肉的香味往自己鼻子裡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