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科霍爾的困境
“古老者?這是什麽?”和獨角巨龜達成新的契約後,林德也滿意的離開了娜·薩星,只是在路上,他忍不住疑惑,朝馬爾溫問道。
馬爾溫想了想,沉聲道:“我在先民的石板書中,看到過類似的稱呼,這是對一些古老存在的統稱,比如青手加爾斯,築城者布蘭登以及第一任風暴王神見愁杜倫。在有些書中,他們也被稱為最接近神靈的存在。”說著,他看了看林德,道:“就像林德大人你現在一樣。”
常人聽到了這樣的稱讚,或許會感到高興,但林德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真正知道青手加爾斯的近況,知道祂被束縛在了高庭的心樹中,至於築城者布蘭登或者風暴王杜倫的情況恐怕也差不多,甚至可能更差
隨著,林德獲得了無名王者的人物模板,他的內心也開始有了變化,有了更大的野心和願望,被束縛在一個地方,成為守護靈一樣的存在,可不是他希望有的結果。
兩人依然是乘坐著從諾佛斯買來的那艘小船,一路順著洛恩河南下,進入到了匕首湖。
林德並沒有立刻北上琴恩河,而是在匕首湖內轉悠了一下,了解了一下匕首湖內的河道情況,既然他已經決定要重建娜·薩星了,那麽匕首湖的河盜就必然是他需要解決的問題。
雖然就規模而言,這裡的河盜無法和石階列島的海盜相比,但如果想要徹底的清理掉這裡的河盜,其困難程度應該會在清理石階列島的海盜之上。
林德之所以能夠如此快的清理掉石階列島的海盜,掌控石階列島,完全是因為他一點點的逼得石階列島的海盜們不得不集中起來,和他進行大決戰,最終一舉消滅了海盜們的主要力量,而那些散落在海島上的零星海盜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很快就被消滅了。
但匕首湖的河盜不同,他們的規模要小得多,像是烏達烏那樣的規模已經是匕首湖獨一份了,一般情況下,一夥河盜最多不超過十艘船,他們就像是鬣狗一樣遇到獵物就圍上去,遇到危險就一哄而散,幾乎不會和強敵正面對抗。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些河盜絕大多數都是洛恩河、琴恩河等河流周邊村落的漁民,想要徹底清理掉河盜,除非是將河流兩邊的村落全都掃蕩一遍才行。
不過即便如此,林德依然有很多辦法可以解決掉這些河盜,只是時間稍微長一些,如果河中老人可以協助的話,那麽就更容易一些。
在稍微了解了一下匕首湖河盜的情況後,林德沒有再在這裡停留,直接從琴恩河北上,去往科霍爾。
相比起順流而下來,逆流北上無疑速度慢了不少,林德也沒有再用念動力來控制船隻,畢竟全部使用念動力對抗河流的推力,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非常吃力的。
所以在匕首湖的時候,他直接從河盜手中搶了一艘風帆平底船,然後製造了一股強風,吹著他們逆流而上。
隨著進入到琴恩河的河道,河面上的船隻也多了起來,除了河流兩岸漁民的漁船以外,遭遇到最多的船隻就是科霍爾工匠協會的貨運船隻。
在科霍爾,雖然是權利三分,但真正掌握科霍爾經濟命脈的卻是工匠協會,在科霍爾所有的收入中,有將近八成來自於工匠協會,而工匠協會內,鐵匠公會的收入佔比又高達八成以上,所以鐵匠公會對科霍爾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不過,最近幾年科霍爾的鐵匠公會過得有些不怎麽順心,其原因就是盛夏廳直接從他們手中搶走了九成以上的武器市場,鐵匠公會勉強依靠精品武器和各類盔甲,勉強維持著公會的運作。
科霍爾的鐵匠們也不是沒有想過搶回武器市場,但面對盛夏廳出產武器的超低價格,他們所有的努力全都是白費的。
單就精品武器而言,科霍爾的鐵匠專門打造的武器的確比盛夏廳依靠水力鍛造裝置打造的流水線武器好很多,但對比批量生產的普通武器來,兩者的差距卻並不是那麽大,而盛夏廳的武器出售價格只是科霍爾武器的三分之一,在如此巨大的價格優勢面前,那一點點差距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因為盛夏廳的武器傾銷,導致科霍爾的整體收入腰斬,這也直接導致了法師協會和黑山羊教會的各種經費大幅度的減少,所以說現在科霍爾城內應該沒有一個人對林德有好感,索伊德家會對林德的魔法盔甲動手恐怕也或多或少與此有關。
在強大風力的推動下,林德的小船行駛得非常快,快到讓和他們遭遇的那些科霍爾貨船上的水手也感到震驚,而且在船上有些細心的人更是看清楚了林德的身影,看到了林德腰間佩戴的失鄉騎士大劍。
如此反常的小船,如此明顯的裝扮,再加上最近流傳的消息,一些消息靈通的科霍爾商人也隱約猜測出了林德的身份,並且感覺到科霍爾這次會很熱鬧。
盛夏廳林德來到厄索斯大陸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自從布拉佛斯那邊的消息傳出來後,不少有心人更是逐步推測出了林德來到厄索斯大陸的路線,比如之前他偽裝的獅子騎士等等,並且還推算出了他的目的應該是衝著科霍爾索伊德家的魔法盔甲去的。
畢竟林德是整個維斯特洛大陸公認的、真正掌握魔法奧秘的人,一直以來林德都只有一對魔法大劍,沒有魔法盔甲,這讓人感到不太完美,現在索伊德家族打造出了魔法盔甲,想來林德應該也會感興趣。
只是,除了科霍爾的一部分高層以外,其他人並不知道魔法盔甲和林德之間的關系,也不知道林德來科霍爾不僅僅是為了盔甲,更是來找麻煩的。
所以在他們猜測出林德的身份時,他們也通過各自的手段第一時間將林德已經朝科霍爾而來的消息,傳遞回了科霍爾。
當林德的小船行駛到琴恩河和暗流河的交匯處,從洛伊拿人廢棄城邦阿·諾頤旁邊穿過時,他到來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科霍爾城上下。
對於他的到訪,科霍爾城內的三大統治層都有著不同的看法,工匠協會自然是無比排斥,他們恨不得殺掉林德,搶回市場,哪裡會歡迎林德的到訪。
黑山羊教會則保持中立,雖然林德被稱作七神神選、風暴神化身,但在科霍爾這裡並沒有七神聖堂,風暴神神廟也不存在,他們更加關心近在眼前的強敵光之王神廟。
而且黑山羊教會的經費主要是信徒捐款和地稅,科霍爾的稅收因為工匠協會的收入減少而大打折扣,這並不會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影響,所以他們對林德的到來沒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反倒是法師協會的人對林德到訪感情極為歡迎。
在知識層面上,林德被科霍爾法師協會的人視為魔法的先行者,很多男巫、女巫、縛影士都將其視為精神導師,如果不是因為種種原因他們無法離開科霍爾,或許已經前往林德的領地了。
眼下林德到來,對科霍爾那些癡迷神秘力量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次盛大的節日。
然而,這三大統治層為林德的到來心中各有想法的時候,一些對魔法盔甲有所了解的人不約而同的來到了科霍爾數一數二的大家族索伊德家。
“現在林德·泰拉已經找上門來了,你們打算怎麽解決?”黑山羊教會的大祭司非常直接的向索伊德家族的族長、同為黑山羊教會祭司的科斯·索伊德,質問道。
黑山羊教會大祭司就如同七神教會總主教一樣,當他成為黑山羊教會大祭司的那一刻,他以前的身份和名字都要舍棄,其地位和權利也是科霍爾最高的那位,哪怕現在以極不客氣的態度質問同為祭司的科斯·索伊德,對方也不敢對他有任何不滿。
科斯·索伊德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東西現在就放在礦坑裡面,等林德·泰拉來了以後,我們直接還給他就好了。”
聽到科斯的回答,大祭司臉上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就像是在看一個傻瓜一樣上下打量著科斯,說道:“你知道伱自己在說些什麽嗎?科斯祭司。你的腦子難道已經灌滿了灰燼河的黑水了嗎?竟然說出還給他就好了,是不是有人搶了你家的東西,等你跋山涉水的找過去,對方告訴你還給你就可以了,你就會罷休了?”
被大祭司這一通說,科斯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其實也沒有想好怎麽辦,剛才只是隨口回答一下,沒想到會引起大祭司這麽大的反應。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夠全怪索伊德家,如果沒有某些人在旁邊鼓動,我想索伊德家應該也不敢做出這種事情來。”法師協會的會長是一名來自魁爾斯的男巫,名叫博雅·薩堤,他曾經在不朽之殿中居住過很長時間,並且長期飲用夜影之水,這使得他的皮膚、嘴唇、指甲都呈現出深紫色,而眼睛更是變成了黑色。
他之所以會離開不朽之殿,是因為他得到了一個預言,不朽之殿將毀於大火,不朽者也將被火焰吞噬,對不朽之殿滅亡預言的恐懼,以及對男巫們腐朽、頹廢生活的不滿,使得他主動放棄了不朽之殿的席位,放棄了在魁爾斯的一切權利,孤身來到了科霍爾,加入到了法師協會。
之後憑借他強大的幻象能力和預言能力,很快就在法師協會獲得了權利和地位,最終成為了協會會長。
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和工匠協會的關系非常差,剛才那番意有所指的話語,就是衝著工匠協會去的。
聽到男巫的話,工匠協會的人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他們也沒有反駁,而是朝著身邊鐵匠公會的會長看了過去。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視線,鐵匠公會的會長則是一臉的惱火,並且忍不住心中的暴躁情緒,朝著周圍眾人說道:“當初勸說索伊德家截留那件魔法盔甲的人可不是只有我,你們一個個也都參與了,你們難道沒有垂涎盔甲中的魔法奧秘嗎?現在出了事,林德·泰拉找上門來了,你們一個個卻全都像是失憶了一樣忘記了當初在老科斯面前說的那些話,怪我鼓動他截留盔甲,你們……”
“好了,現在不是討論怪誰,不怪誰的,而是討論我們要怎麽應對林德·泰拉。”黑山羊教會大祭司及時插嘴打斷了鐵匠公會會長的話,免得彼此徹底鬧翻了,撕破了臉,並且將話題重新轉回到了正事上。
“還能怎麽樣?該怎麽賠償就怎麽賠償。”博雅·薩堤直接給出他的想法道。
科斯·索伊德一臉怪異的看著巫師博雅,道:“博雅大人,難道你的意思是賠給他一件瓦雷利亞全身甲?”
巫師聳了聳肩,說道:“我想除此以外,應該沒有其他辦法能夠平息他的怒氣。”
“你瘋了嗎?一件完整的瓦雷利亞鋼盔甲, 你知道這價值多少嗎?就算是把你們法師協會所有的資產全都變賣了,也買不到一件瓦雷利亞鋼盔甲!”科斯忍不住嚷嚷起來,並且轉頭朝著在場其他科霍爾的權貴們,說道:“你們是怎麽了?林德·泰拉只是一個人,不是神,我們的祖輩當年面對多斯拉克人的入侵,他們投降了嗎?沒有,他們沒有投降,而是死戰到底,最終將多斯拉克人打敗。可我們現在呢?僅僅只是面對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沒有來到城外的人,就舉手投降了,我真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科霍爾這座英雄之城中。”
聽著科斯·索伊德的咆哮,絕大多數土生土長的科霍爾人全都露出了尷尬的神色,而其他人則並沒有什麽感覺。
“可林德·泰拉並不是多斯拉克人。”在沉默中,博雅·薩堤忽然開口說道:“多斯拉克人在他面前如同多斯拉克海的雜草一樣,你知道他偽裝成獅子騎士經過爭議之地時,有多少多斯拉克人死在了他的手中嗎?至少五千人,全都是被他一個人殺死的。你知道盤踞在匕首湖上,怎麽都剿滅不了的烏達烏是怎麽死的嗎?全都被凍死了,凍成了冰雕,現在還沒有解凍。你竟然想要讓我們和你一起對抗一個擁有如此偉力的、如同神靈一樣的存在,不知道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說著,他又看了看周圍其他人,道:“又或者是我們都瘋了!”
所有人聽到這番言語,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只是比起剛才的沉默來,此刻的沉默顯得寂靜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