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傍晚,滬城特務處行動三組新一小隊駐地。
以前從未關注過戰俘營的劉帥,從戰俘營出來後,有意無意的開始關注起戰俘營的消息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啥要關注,想救人救不了,只能看著傳來的消息,今天大概折磨死了幾百,第二天又死了多少。
有一種特別無助的感覺,心裡感覺堵得慌,所以這兩天臉色都不是很好,動不動就發脾氣,就連高明也因為進辦公室,敲門聲音大了點,被訓斥了半天。
唯有到新的一隊駐地,心情似乎能夠好受一點,能讓自己呼吸都感覺暢快一些。
但是今天晚上,站在駐地門口的劉帥,似乎想遠離這裡,一點也不想敲開這裡的門。
這是因為他接到一則關於戰俘營的消息。
戰俘營中韓營長以及其他幾個領頭人,帶領近三分之一戰俘集體發動脫逃行動,欲借著運輸車隊逃離。
最終因為作戰武器稀少,加上鬼子一個旅調動正好路過這裡被鎮壓了下來。
戰俘營的大規模脫逃行動差點成功,引起了鬼子滬城陸軍司令部憤怒,下令坑殺剩余戰俘營所有戰士。
得到這個消息的劉帥,眼睛泛紅,真想衝到鬼子司令部去拚命。
卻最終還是被自己所謂的理智,虛偽的大局為重自我壓抑了下來,只能一個人偷偷的哭了許久才來到駐地。
猶豫再三,劉帥還是敲開了一小隊的門。
看著屋內十名戰士,經過兩天修養,不論氣色還是身體,都多多少少能看得出來變好了一些。
不再是前兩天看著那樣,死氣沉沉的。
戰士們雖然感激劉帥帶他們出來,但劉帥漢奸的身份跑不了,如果不是因為信任的韓營長強硬命令。
別說戰士們只是帶著仇視的目光看著他了,也許在出了戰俘營就已經動手弄死劉帥了。
有兩個小戰士是真的準備動手的,只是被其他小戰士阻止了。
劉帥不是沒發現,只是他自己當時都不知道怎麽做,所以當做沒看見不知道。
迎著戰士們的目光,頓了頓,給自己平靜了下心情,沉重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恨我,恨我是個漢奸,但我要活著,我承認自己貪生怕死,所以我不敢怪你們,也不敢奢求你們的原諒。”
“如果不是韓營長的命令,也許我已經被你們弄死了,就比如當天出了戰俘營的時候。”
聽著劉帥的話語,小戰士們,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槍,有了躁動。
還是一名戰士,見劉帥不像興師問罪的樣子,給示意暫時不要衝動,給停了下來。
如同沒看到戰士們的異動一樣,劉帥繼續說道:
“我今天來,是給大家說下今後的安排。”
“原本是為了組成我自己的手下,保我一命,但看著韓營長和各位為國征戰,不敢再奢求。只是希望大家後面陪我做一場戲,讓我不至於因為各位的離開而受到危險,然後就送大家離開滬城。”
眾戰士聽聞,面面相覷。隨後還是都看向剛阻止大家的那名戰士,似乎這兩天大家都推薦他為首。
戰士看了看眾人眼神,轉頭向著劉帥道:
“我叫潘龍,承弟兄們抬愛,因為年紀最大,喊一聲龍哥。”
“你把我們從戰俘營救了出來,可算救命恩人,我們承你的情,無以為報。但家國大仇一絲絲不敢忘,如果不是韓營長命令,我們現在必殺你而後快。”
“陪你演戲後,送我們出滬城,你的恩情,下輩子再報。此次過後再見面,當不手軟。”
看著潘龍和其他戰士們那堅毅的神情,劉帥終是心虛的不敢再看。
點點頭,落寞的說道:
“你們先好好休息,準備好了我會來聯系你們,記住,除我之前誰都別信。”
說完人好像沒了脊梁一樣,向外面走去,其他話語也不敢多說。
劉帥的向外走去的背影,在潘龍看來好像一條沒有家找不到東西吃的流浪狗。
在他快要走出的時候,潘龍還是沒忍住問道:
“知道韓營長他們情況嘛?”
劉帥聞言向外走去的步伐停了下來。
眼淚不知道為啥,一下就流了出來,人也僵住了,只能看著門口壓著聲音回道:
“整個戰俘營的兄弟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