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逐故意裝作沒有聽見:“那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我家妻子還等我回家照顧呢?”
黃逐轉身欲要走,一道勁氣將黃逐前方的樹枝斬落,黃逐微微有些發怒:“真以為我怕你?”“那你可以試試。”灰璃神態自若。
“我...算了今天有事,不與你計較。”黃逐握了握腰間的袋子。
又一道勁氣向著黃逐的身體飛來,跟隨而來的還有灰璃的聲音:“一隻族人作仆從或一兩黃金,自己選一個。”
黃逐徹底怒了。
“你覺得可能嗎?”隨即揮出相同的一道勁氣擊碎灰璃的那道攻擊同時余威不減向著灰璃襲來。灰璃一道閃身躲過勁氣,並快速耗費法力,一條條金色的線從這片大地蔓延出來,最終形成一個若有規則的法陣。
陣法師,這是一個由十六條陣紋組成的陣法,並且在這麽短裡的時間內結出,氣旋陣,此陣內可使氣流切割物體,無形的氣流在陣法中飛舞,黃逐通過破空之聲確定大致方位,從容躲閃著,卻不料那腰間布袋從中滑落。
此時,他聽見破空聲從前方響起,黃逐瞪大著雙眼,以最快的速度握向布袋,布料的撕裂聲在前方響起,裡面的一株白色的花應聲而斷,花瓣散落一地,黃逐單手僵在空中,布袋和花掉在地上,蕩起一片塵土。
這短短幾秒已有數道氣刃落在身上,一片一片的血液濺出,黃逐全然不顧。
“你可真是讓人惱火啊!”黃逐一腳踏在地上,陣法間斷幾秒,黃逐又是一隻腳踏出,右手握掌成拳,重重轟擊在其中一條陣紋上。
如玻璃碎裂般的聲音依晰聽見,緊接著陣法崩壞,黃逐背對著灰璃。
“你可知這是什麽?”黃逐撿起那白花,白花逐漸變為黃色,再又變為黑色,接著便化為粉末。“冰凌花:清熱解毒之藥?”灰璃試探著問。
黃逐笑道:“這是我老婆的救命藥!”
越說到後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甚至破音。
灰璃本隻想打他一頓,給他一點教訓,現在恐怕是釀成大禍了。
“那......”灰璃還未說完,一隻裹著法力的拳頭迎面而來。
灰璃來不及反應,硬是與黃逐對了一拳。
“哢嗓”骨頭碎裂聲響起,黃逐甩甩手,拔開遮住眼睛的頭髮。
而灰璃則握著手臂,手臂可以看出明顯的彎曲,黃逐緊隨其後又一拳轟擊而來,如同炮彈一般,還帶起微微的“呼呼”聲。
灰璃又在短暫的時間內結出一個防禦陣法,不過卻只有僅僅八條陣紋,隨拳頭轟來剛出現便隨之消亡,但至少消減了些許力量,退後數步才漸漸穩住身形,吐出一口鮮血。
在第二拳還未來臨之時,用那浸了血的喉朧說:“停!我還你。”
黃逐剛抬起的拳頭放了下來,用眼睛斜視著灰璃:“還我?”
約莫數秒後又道:“好!我妻子還可以活十日,十日之內,將冰凌花送至我的地盤,不然,我必舉兵滅你全族!”
“那冰湊花在哪采?”
“狐仙地界最高山,喜濕,懼陽地有一株,被我得,另一株自尋。”說完黃逐便化為原形在樹林間穿梭。
狐仙地界最高山便是那座梯山,灰璃稍微恢復了一點傷勢便出發了。
“滾!”不曾想如此粗鄙之語是從一張笑著的臉口中說出的。
“再說一遍!我這沒有。”一位服裝華麗的少女笑著對跪在地上的人說著,
周圍站著兩排狐頭人身的待衛,手中端著盤子,其中有各種山林野果。 灰璃抬起頭,額上早已紅透,浸出絲絲血跡。
“唉!好歹也是的我平起平坐的人,現在…不瞞你說,黃仙偷去的那株已是我地界最後一朵,在這之前我曾保存過一株,但那已是十多年之前那株早在十年前就已被我用完,我知道你是為了救人,但我,也是救人,走吧!”場景消失,滿地的鮮花消失,待衛消失,狐仙也隨之消失。
灰璃跪在一片雜草之上,抬頭望著天空,眼神絕望。
時間回到現在,灰璃與灰顯在外面玩了一整天,他們坐在海岸,周圍的螢火蟲在水面上閃燈著,蟈蟈聲不絕於耳,現在正值中秋,天空中的月亮格外的圓,湖面和岸邊被撒上一層朦朧的霧一切那麽真實又那麽虛幻。
從未想過一隻人人喊打每日為生活勇闖人類社會的老鼠,現在卻在過著人類社會的中秋節,河面上飄浮著人們放的紙蓮花,中間是一根蠟燭,映在湖面上淡淡的光。
那座月牙形的橋上兩小孩一男一女在上面追逐打鬧,其實人類社會也沒有那麽可怕,至少有灰璃在一旁。
“不如我們今晚不回家睡吧!”灰顯跳起來興奮地說著。
灰璃將頭轉過去望著橋上:“不睡家裡睡哪?”
“我們找個客找睡吧!看那。”灰顯指著遠處的一座小樓。
灰璃順灰顯所指看去,上面寫著“悅來客棧”四字,不禁有些好笑。
“行啊!也不怕把你做成包子。”便往前走。
“好嘞!”灰顯大喊著。
灰顯想起剛才灰璃那句話:“唉!為什麽把我做成包子?算了不管了。”
“掌櫃兩間房!”灰璃看了看掌櫃身後的價格板,將四兩銀子放在櫃台上。
“哈,為什麽要兩間?”灰顯納悶道,灰顯將身子前傾看向灰璃。
灰璃卻不管他轉身上了樓,灰顯立馬將櫃台上的四兩銀子中拿走了二兩銀子,一撇嘴說:“一間兩床。”
然後將手伸向掌櫃,掌櫃無奈地將那二兩銀子收入櫃中,拿出一把鑰匙拍在灰顯手中:“二樓左邊第三間。”
灰顯拿了鑰匙快步追上灰璃,灰璃在樓梯口等他,灰顯走過來。
“那什麽…沒房間了,只有一間…不過是兩床的,嘍!”灰顯將鑰匙遞給灰璃。
灰璃沒有接卻往直走向左邊三號房:“開門吧!”
灰顯尷尬地過去開門,顯然剛才和掌櫃的那番對話全被灰璃聽見了。
“我這不是為你省錢嗎?”灰顯還想狡辯一番。
開了門,裡面是兩間,不過卻是用屏風隔開的兩間房,一邊一張床,每邊靠著屏風的地方擺著桌椅茶兒。
灰璃率先進入房中:“不必為我省錢,我不缺錢,還有,男女授受不親,這是和我出來,以後對其他女孩可不能這樣。”
“哦!那你錢是哪…你是女的?”灰顯受到的驚嚇有點大,甚至直接退出了房間。
“站那幹嘛?不是你要的一間房的嗎?”
“但…但…但那是因為我以為你是男的啊這也不能怪我呀!你說你好好一女的,裝什麽男的,弄得我…”
“怎麽,不行,難不成你喜歡男的?”
“才沒!”灰顯大膽走進了房間。
“睡覺吧!”灰璃說完脫下外衣躺在了床上,沒有再去理會灰顯。
灰顯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貼著牆壁,同榜蟹一樣橫著走向了自己的床鋪。
清晨,太陽爬上了天空,街上漸漸熱鬧了起來,灰璃打開了窗戶,讓陽光傾灑進來,灰顯還在呼呼大睡,灰璃沒有叫醒他,去樓下弄了點吃的端上來。
濃鬱的菜香擴散在房間裡,將那睡夢中的灰顯饞醒。
“醒了就來吃吧!那份你的。”
灰顯快速的清理完戰場,便和灰璃一起出去了。
大街上,灰璃突然指著一個方向:“看那兒。”
灰璃指向一位賣糖葫蘆的小販。
“嗯?”
“去買兩串來,我在這等你,這是六文,給錢的時候別被騙了。”灰璃提醒道。
灰顯接過六文錢:“知道,知道!”便跑了去。
“老板!來兩串共六文錢的糖葫蘆。”灰顯故意將“六文錢”的聲音拉長。
“來,給你,”灰顯接過糖葫蘆轉身望去,灰璃不見了。
灰顯跑到原地大喊:“灰璃!你在哪?”
街上的行人身匆走過,沒有人管他,他拉住一位路人問道:“你有沒有看見一個腰間掛著“灰”字玉佩的女子?哦不男子。”
行人搖了搖頭離開了。
灰顯跑到前方的路口四處張望,又攔住身旁走過的一位路人問,依舊搖頭走開,又一個,搖頭走開,又一個…
“對不起!我沒能找到。”灰璃面對著一條小路,這裡已經是山區了,人煙稱少。
“今天是第十五日,她撐到了今天早上。”旁邊的樹上傳來聲音,那聲音正是黃逐。
“被你甩掉的那小家夥跟你關系好像很好?”黃逐從樹上跳下落在灰璃面前。
灰璃踏前一步:“你敢動他?”
“不不不!不僅是他,還有你,還有你們全族!”黃逐嘶吼起來,抬起頭,眼眶早已通紅,眼角還有淚痕未徹底乾涸。
灰璃有點內疚:“我懂你的心情。”
黃逐立馬反駁道:“懂?你當然懂,我現在隻想殺了你。”
話落灰璃可以感覺到有一大批的黃鼠狼出現在自己的地盤開始襲擊老鼠,同時黃逐的拳頭也隨之轟擊過來。
灰璃立馬命令族人反擊同時快速凝聚陣法擋住黃途的拳頭便又用始結陣。
三十五條陣紋凌空出現,隨之附在灰璃的手臂和腿上,黃逐伸掌成爪,五根十多厘米長的尖爪伸出,向灰璃刺來。灰璃側身閃過一掌劈在黃逐腰間,黃逐被擊向左翻滾,單手撐著腰站起來。
“強化嗎?我也會!黃逐身上漸漸蒙上一層紅色的微光,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燃命?值得嗎?”灰璃問道。
“哈哈為了她,還有什麽不值得?”黃逐接近顛狂,手上的利瓜暴增到二十多厘米向灰璃抓來。
與灰璃呆在一起時間長了,也學會了一些灰璃的能力,除了陣法,但那些基礎的,大多可以使用,灰顯借用老鼠的眼線,發現大多數都在打鬥之中,而另一方正是黃鼠狼。
“黃仙?”灰顯大感不妙,整個海山村都映現在灰顯的腦海之中唯有一個地方,那片無人進入的林子,那裡一隻老鼠也沒有,灰顯飛快地跑著,漸漸化身為大老鼠,速度再次上升一截,甚至快到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原本抓在手中的糖葫蘆早已不知所蹤。
用陣法強化身體的灰璃還是打不過燃命的黃逐,燃命是禁技、以生命換取力量,如果不是灰家沒有這種技法的記載,估計灰璃也早已使出,那樣的活至少有六成勝算,幾番對抗下來,灰璃早已體力不支,現在連最簡單的陣法都凝聚不出來。
外表雖無傷,但內部早已混亂不堪,她撐不了多久。海山村的灰族或許真要滅亡,只因自己的過錯,灰顯還沒有到達灰璃的級別,不可能與黃逐抗橫,現在只能托住,讓黃逐的壽命耗盡,那樣或許還能讓灰家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
狐仙不問世事,不會管這些繁鎖的殺事,金仙與世隔絕更不會插手其中,那麽…手臂和腿部的強化陣法在使出最後一絲力量之時,轟然碎裂,如同玻璃碎裂一般的金光散落在地,但黃逐的拳腳依舊那麽有力,帶起呼呼的風聲。
灰璃閉上了眼,但眼前卻出現了灰顯的面孔,那張精致的,笑得如比開心的臉。
她還是放不下灰顯,還沒遇到灰顯時,她的人間生活很無趣,每年每日都那麽按流程走。
起床,去自己領地轉一圈,下午找個茶樓喝喝茶,看著路上的行人,這一看便是一下午,下年看看茶樓裡有沒有人下棋的。有的話便去看看棋,興致來了還可以上去玩兩把,不過以她目前的棋術,還是沒有找到對手的。
如果沒有那便又是無聊的一下午,直到那天,在那個牆角遇到了灰顯。
“噗”爪子深深地扎入腹中。
“住手!”這一喊是在刺入之前,但還是晚了,爪子拔出,爪刃鮮紅。
血液順著爪子的朝向往下滴著,黃逐還是那副笑容,沒有停下過。
他已經瘋了,灰顯衝過來抱起她,哽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灰璃將玉傭放到灰顯手中。
“帶著…它走,離開這,去梯山。”灰顯往著灰璃,明明很想哭,卻哭不出來,因為有一般怒氣,最後終於忍不住落下幾滴淚水,並帶著哭腔。
“我喜歡你,求你別死。”聲音越未越小,快被哽咽聲壓了下去也不知灰璃聽清楚沒有,灰璃笑了笑,摸著灰顯的臉:“我聽見了哦!”
說完,灰璃睡了過去,面含笑意。
“哈!真是感人,我和我妻子也好像也是這樣啊!想見她嗎?我這就讓你去,海山村繼灰璃之後的灰仙。”
利爪刺來,灰顯從背後摸出一個陣盤,陣法啟動,九十九條降紋擴散開來巨大的光幕將黃逐彈開。
“在九十九條?嘻哈,有意思,有寒思,看來灰璃挺在意你的啊!這種東西也舍得給你。”
黃逐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臂,站在遠處看向陣法內,灰顯抱起灰璃,向後方走去將灰璃的屍身安置在前方大樹下,陣法啟動後只能堅持三個時晨,不論有無攻擊,三小時後陣法自動破碎這是灰璃告訴他的。
黃逐恢復原本狀態,燃命不再繼續,但黃逐卻蒼老了許多。
許久,灰顯關閉陣盤,黃逐見了,開啟燃命,不開那麽他將無一絲法力。
“怎麽,想通了,想快點追上她?”黃逐不會開啟燃命與灰顯廢話,再次撲向灰顯,光幕再次開啟,將黃逐彈開後又關閉。
“哎呀!就這啊?用那陣法擋我將我法力耗盡?的確是個很好的辦法,我奈何不了你。”灰顯折下一截樹技,在那段時間裡將樹枝用爪子削成了錐形,冰冷的看著黃逐。
“不!你可以去死了。”說完便衝向黃逐。
“終於來了,我還以為灰仙就這德行呢。”黃逐陰笑著, 燃命開啟,雙方衝向對方,在那利爪將至的一瞬間,光幕再次開啟反覆數次。
黃逐在此期間可以避戰來恢復體力,但那灰顯卻並不會讓他安全地恢復,所以必須反抗,但每次都在攻擊將要到達時開啟陣法。
“很好!這的確是一個可恥的辦法,而結果也確實如你所願,我還有三分鍾。”黃逐淡淡地說著聲音冰冷。
“灰璃確實是一個很強的陣法師,在這海山村中能及他的不足單手之數,但她犯的錯,必須承擔,今日,我殺不了你,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留這一世的記憶,如果可以,待我轉世重生,百年,千年,萬年我必將灰家逐出海山村,你叫灰顯是吧,我期待下次的對決,願你不會像現在這般弱,不!不能說弱,至少這次是你贏了,應該是無恥,不過,兵不厭詐嘛!你的陣盤還有半個時辰,灰璃留下的書裡應該有能夠加長時間的方法,咳咳,”
黃逐咳出一大口鮮血“還有一件事,黃家在還沒有出黃仙之時,希望你能留他們一命,我自己的錯,我一人承擔便好,不過也不用太遷就於他們,你若不想,我也沒辦法,只希望我這一時的衝動不要連累他們。”
“若我就要趕盡殺絕呢?”
“那就殺吧,不過......為了她......我不後悔!”
說完,黃逐閉上了雙眼,身體隨之變小現出了原形:“親手殺了我吧!”
灰顯也不猶豫,無情地將手中的木錐刺入黃逐的心臟。
“下次,必以實力殺你!”說完,灰顯朝著灰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