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的見解。”單鋒看向林曉。
“首先,那黑色披風其實是一件極其破舊的大褂,第二,根據警方的驗屍報告,受害人身上可以看出類似牙齒的撕咬痕跡,而其他鬼怪一般不會對人造成這麽大面積的傷害,也不會把自己的牙印留在骨骼上,只是會將人嚇暈然後寄宿在其體內,如果不是目擊者剛好路過,估計會連骨頭也不剩下吧!而這種種,皆可證明是為餓死鬼所為。”林曉說完便自行坐下。
灰顯默默地舉起了手,單鋒看似低著頭但是時刻在用視線的余光注意著會議上的眾人,見灰顯舉手便立刻道:“請說。”
灰顯拿起文件站了起來:“找餓死鬼的事我可以來辦,我覺得這個事和那個張軍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第一,張軍與受害人是同事關系,第二,受害人在事發前常與張軍聯系。”
“哦!你說這個啊,那餓死鬼的事就交給你了,但受害人與張軍的聊天記錄僅僅是約張軍一同去上班而已,張軍與受害人家住得比較近,又都是在偏僻的小道上,女士拉個人陪她還是可以理解的。”說著單鋒便把張軍與受害人的倆天記錄放在了大屏幕上。
劉如沁:“今天我們都是白班,你什麽時候去?一起?”
時間是六點二十五。
張軍:“嗯!好啊,我出去的時候告訴你一聲。”
劉如沁:“那我先去吃飯,你吃力沒?要不來我家吃算了。”
張軍:“不用了,你嫂子都把飯做好了,叫我去吃呢?”
劉如沁:“那好吧!你去吃飯,待會見。”
時間六點二十九。
第二天是與之相差無幾的問候,有時也會討論五金的一些事宜。
葛逸慢慢地舉起了手,他原本隻想安靜地把這個會議聽完然後去張叔那裡看一看,之前那些工資還沒地方用呢。
但上官朗卻看出來葛逸貌似有心事,便關心地問他是什麽事,葛逸總不好說他想在開會的時候開溜吧!隻好打著馬虎說:“我看那個小販很可疑。”
上官朗卻唆使他舉手起來說,不要不敢,都是自家人,怕什麽?葛逸呦不過他,隻好把手去起來,但是舉得非常低希望單鋒不會看見。
他只是隨口一說,什麽也沒發現,而那小販看起來就是一個路人,怎麽可能會有嫌疑呢?就算之前有所發現,也都被林曉和灰顯說完了。
就算如此,葛逸還是沒能逃過單鋒的眼睛,單鋒笑著說道:“小逸,你有什麽發現嗎?”
葛逸隻好慢悠悠地站起來:“其實……那個……我就是覺得那個小販很可疑,不過我也就是覺得,你們不用在意的。”
葛逸說完便端正地坐了下來,心裡卻在想著:“什麽鬼啊!那小販與整個事件連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好吧!他就是一純路人,來賣點東西討個生計罷了,說誰也不可能說是他啊!”
單鋒神色凝重了幾分:“朗爺,把這片區域附近的全部監控調出來給我,小販經過的時間點,以及他的路線。”
上官朗拿出了筆記本電腦,用遠程連接,連上了辦公室的那台電腦,將那幾分鍾的視頻發給了單鋒,整個過程非常迅速,幾乎不到五分鍾,可能你拿著U盤複製都沒有這麽快。
兩個視頻片刻後出現在眾人眼前,小巷中沒有攝像頭,但是在街區的其他攝像頭卻可以看見小巷的兩個出入口,任何進入這個小巷的人都被錄了進去,幾分鍾後便又會在另一邊出來。
視頻中的商販從南側巷口的工地推出小車,進入了監控死角,而在另一個攝像頭的攝像范圍內卻並沒有出現小販,這也就是說,小販進來後便沒有再出去,但是在這個巷子中是沒有民宅的,也就是說沒有小販的藏身之處。
單鋒卻注意到,另一個視頻中的時間在九點四十五分二十八秒的時間,直接跳到了九點四十五分三十九秒,中間有十秒鍾的時間憑空消失了。
單鋒若有所思,或許這消失的十秒便是整個事件的關鍵突破口。
雖然葛逸對整件事的了解只是片面的,他的工作也只是看了一會兒警方的案例,他在場完全沒有任何作用,提供的那些僅有的線索也是無用的,他在這些聰明絕頂的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這裡不是他的主場,他的主場應該是在一堆破銅爛鐵中擺弄著他的那些“寶貝”,這群人中個個都有各自的職能,任務都被他們分配乾淨,還要我何用?甚至連今天剛見到的灰顯也似乎有很重要的任務,但是這群人絲毫沒有排外,他們把葛逸當作同事一樣對待,昨天才報的道,今天便有這麽重要的會議,他在這群人之中並沒有感到孤獨,那隻黃貓也是對他不離不棄,現在的他也有著高額的工資,爸媽也都還健在,和善的同事。
從小時候便總想著長大,長大了便可以自由自在,沒有人可以約束他,也沒有作業的煩惱,他可以在公園的長椅上一躺便是一整個上午或者下午,什麽都不思考,抱著那隻黃貓,看著天空中流動的雲彩一一飄過,微風吹動著公園中的花草,帶給他一陣陣的溫和的花香,沒有人可以打擾他,在這片天地之中,至少在這一刻。
也可以無視周圍的所有人,在這個沒有妖魔鬼怪,牛鬼蛇神的世界。
但是,有好像少了些什麽?不過那不重要,他能夠奢求的也就只有這些罷了。
而現在的他達到了,有工作,有父母,可世界貌似並不是他想的那般,那個世界早已支離破碎,那個幻想中的美妙的世界早已分崩離析逐漸瓦解, 新的世界接替他它,葛逸不得不接受這個新世界,世界中出現了“鬼”這一邪惡的東西,他們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悄悄地毀壞著這個貌似很好的世界,如果沒有這些汙穢一般的東西……
他想起了那位淳樸的大叔,有著一張親和的臉,在他小時候,爸媽也是這樣幾天不回家,那為收破爛的張叔每次見面都會問問他吃了飯沒有,如果讓他知道葛逸還沒有吃過飯,那麽一定會把葛逸叫住給點零食或者留葛逸下來吃一頓飯才讓他走,張叔不吃零食,但是他的家中卻總是會備有零食,估計是全部為葛逸所準備的。
張叔既抽煙又喝酒,每次在張叔家吃飯他都會叫葛逸陪他喝上幾口,但是葛逸卻堅決不喝,但是張叔每次還是會不死心地問問,有時葛逸也會壯著膽子喝上一口,不過沒幾口就醉了,然後便是在他家裡睡一晚上,甚至在夢境中還能聽見張叔嘲笑的聲音。
張叔端著酒杯,捧著肚子,躺在那竹編靠椅上大笑著:“這可不行啊小逸,哈哈,男人只能和這麽點酒可是不行的啊!”然後便一直笑下去,直到把自己也喝醉,可能之後還說了什麽,但是葛逸早已不記得了。
單鋒關掉大屏幕說道:“那就這樣辦了,葛逸與朗爺一組,林曉與灰顯一組,我一個人一組。朗爺那組去往商販經過的地點,追查那個商販的下落,林曉那組,在全城搜索餓死鬼,危機時刻可以讓它魂飛魄散,我去現場,看看受害者,目擊者與目擊者丈夫。你們可以準備一下,爭取在明天之內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