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閻羅殿,進去的人沒有一人出來過,如同深淵巨口,隻知吞噬不見釋放,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這樣一座巍峨的宮殿,眾人知道在那之中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外面的人,不想進去,裡面的人迫切地想著出來,十大部門,各顯神通,如同八仙過海。
微型衝鋒槍“噠,噠,噠”地掃射,金色的子彈殼落了滿地,這是機械部。
優美的傀儡戲在大廳中開幕,一根根看不見的細線將那傀儡與人的大腦連接起來,鋒利的小刀在他們手中猶如巨劍般砍下,這是煉傀部。
一座座金色的陣法臨空而起,陣法之中金光四射各種各樣的攻擊陣法在大殿之中運轉,這是陣源部。
一張張紅的、黃的、橙的甚至紫的符咒往牆壁轟出,爆出如煙花般的炫麗色彩,這是符靈部。
而其他部門則無弦酷的招式,而是純屬的肉搏,或刀、或槍、或拳、或腿。(機械部的衝鋒槍不是普通的,也不僅是刻上對鬼有用的符文)
閣樓之中,紅色的陣法映出微光,照在了那人的一襲黑衣上,怪物身上已多出數十道傷痕,黑無常好不容易將判官趕了出去,自己站到陣法中央,微曲雙腿,瞋視判官,身上不斷有黑氣溢出。
剛才被那怪物的粗壯的手指給劃中了,背部黑氣漸出,那是法力流失的表現,判官身上的那道劃痕在剛才的那段時間已經自行修複,他的嘴巴念叨著,貌似在計算著什麽:“我這召將降還有十五分鍾,那個陣法還有五筆你認為十五分鍾內,我能劃出那五筆嗎,還是說你把賭注全都壓在了下面那些孩子身上?”
?判官把玩著毛筆,黑無常保持著先前的戒備姿勢並沒有動:“我認為你不能。”
“可以聽聽你的理由嗎?”
“因為有我在這裡!”
怪物出奇地沒有動,只是大喘著粗氣,判官拍著巴掌:“好一個勇氣,可嘉可嘉!不愧是幾千年的鬼,窮途末路之時說出的話都這麽讓人畏懼,這麽天大的勇氣,不讓我看看可惜了。”
語落,怪物像解除封印了一般向著黑無常衝來,黑鐮舞動,帶起陣陣狂風,與那僅有一招的怪物對抗。
一鐮後黑無常並無驚訝,早已預料到黑鐮會被彈開的黑無常借反彈的力量跳起,打人先打臉,打怪也一樣,自從眼睛被黑無常扎瞎一隻後,那怪物便格外注意頭部的防護,這一次便是,見黑天常跳起,它人想起了第一次的時候,所以不再進攻,雙手抱頭,黑鐮在那粗壯的手臂肌肉上劃出一長條傷痕,還是如此堅硬,一個會學習的怪物,如果有人教他一點戰鬥技巧的話,黑無常或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從開始到現在,那怪物只會用那滿是傷口的重拳來轟擊黑無常,笨重而又緩慢。
如果不是急切地趕走判官,或許這怪物死也不會摸到黑無常,一道灼熱光線向黑無常射來,黑無常感到溫度立馬出於本能地閃開,熾白色光線擦肩而過,盡管閃開,那熱量還是傷到了黑無常,衣袍被燒毀一半左右,黑無常才揮手撲滅,露出結實的手臂肌肉和胸肌,直到濺射到那酆都大殿的牆上,黑曜石上密布的陣法才將這道灼熱光線清除。
“哎呀!手滑,不好意思。”判官略作慌張,而毛筆還在手中,陣法殘留的余波才剛剛散去。
黑鐮呼嘯而至,目標是判官,相比於沒腦子的東西,那有腦子的似乎更有威脅。
“都說我不是故意的!”判官大叫著躲閃。
怪物尾隨而至,猩紅陣法又多添一筆,怎麽總把這茬給忘了,實則不是黑無常健忘,而是來之前判官便在此地布下了一種迷陣,黑無常並未發現,這個迷陣干擾了黑無常的思維,還有四筆,陣法即將完成。
“離成功又進了一步。”判官沾沾自喜。
“你以前可不這麽煩人。”
“我這不是高興嗎?偉大的生物即將回來,而下面這萬人之血,為它洗禮。”
黑無常敏銳注意到了幾個字眼:“偉大的生物,你們想成神?”
判官笑而不語。
“你們以為有了聖器便可成神?笑話!”
怪物纏住了黑無常,判官的毛筆又在陣上添上一筆,還有三筆。
“不錯,你們無法看見這一切。”
判官又添一筆,黑無常不管了,黑鐮向著判官飛來,自己則用手握成拳,直擊怪物,判官跳開,黑鐮跟隨而來。
“與別人對拳的時候分心可是很可怕的。”
“斯拉”一聲,白衣飛散,輕飄飄落在地上,判官的手臂少了一個,黑鐮斬掉了判官的右手,毛筆在還未落地之時,判官用腳尖勾了起來抓在左手之中。
巨拳對上那瘦小的拳頭,手臂瞬間折斷,黑無常用腳踢向怪物的手臂並順勢夾住,一個翻身坐在了那手臂之上,左手一甩,彎曲折斷的骨頭瞬間伸直,另一隻巨手正擊向黑無常,黑無常雙手成爪,勾住怪物的一張面孔,騎上怪物後脖頸,雙手用力,臉皮被黑無常生生撕開,露出那森森自骨,和鮮血淋漓的血肉,爛肉混合著脂肪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這怪物的頭是身上最脆弱的部分。
黑無常用大量的法力,修複了那條斷掉的手臂,同時判官也正在修複手臂,一絲絲法力從斷口中溢出,最後凝實如同新芽慢慢生長,已經到了關鍵位置,黑鐮收回,黑無常高舉黑鐮向上跳起,落到與怪物脖頸平齊處,黑光一現,兩顆猙獰的頭顱落地,發出“咚咚”兩聲,一雙粗臂豎在胸前,它還想用手臂護住,但它太過笨重,還未來得及,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那召將陣再次出現,將怪物的血液,碎肉,頭顱,身軀盡數吸入其中,然後碎裂,黑色的法力消逝於天地之間,黑無常面向判官而立,黑鐮浮於身後。
“冷究還是太笨了,飯桶!”判官喃喃道,這個怪物名叫“飯桶”地府之中的活物,判官所飼養的怪物,也是判官親手製造出的怪物,取幼年煞的胚胎,植入地俯中狂暴鬼的法力,外加自己的法力日月供養,基因被那些狂暴的法力破壞,重組,再破壞,又重組,最後翻譯出來卻是一個人不人鬼不鬼,智商奇低的怪物,由於每日都要吸收非常多的法力所以取名為“飯桶”。
這家夥很笨,判官教它什麽都學不會,只會用那一身蠻力去破壞東西,由於用法力滋養,所以身來便能夠碰觸鬼怪,還是幼年時便經常扒住判官的小腿,也不放手,就這麽走一路拖一路,漸漸長大了,判官不讓他扒著自己的腿,為這,飯桶還悶悶不樂幾天,判官教它東西,也不再像以前還會跟著練一練,最後比判官都要高大了,判官便為它設置了一個傳送陣,以召將陣為原型改後而成,從隨機的怪物變為指定召喚飯桶,飯桶拚命護主,它或許知道,如果攔住面前的人,便能再次扒住判官的腿了,帶著它走,又能和以前一樣,判官帶著它雲遊四方,判官帶它見過很多,但都是在小時候,鮮紅的彼岸花海,滾滾的忘川河水,還有不同世界中的人流,高樓,五彩斑瀾的城市,判官說它的爸媽在這個世界中,但爸媽又是什麽東西?
最終,它得與這個世界告別,也不能再扒在那人的腿上看這廣闊大千世界!
判官站在之前那根橫梁上,黑無常立在陣法中央。
“看來還是得選次品陣法。”判官獨自說著,手中默默往毛筆中注入法力,黑無常並未發現,只要判官不再布陣,他在這裡站上一天也可以,白無常終會趕來的。
判官揮動毛筆,刷刷兩下飛出兩道幽藍色的墨刃,黑無常沒有與那兩道墨刃對抗,閃到一旁借用那兩道墨刃來攻擊腳下的陣法,可惜,那兩道墨刃在陣法之中刻出兩道傷痕,陣法並未破壞,猩紅陣法顯現,紅色脈絡開始漫延,陣法布成了,因為那兩道刻痕,布成的陣法,聽說陣法道諧超高之人,不用法力,也能布出陣法來,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猩紅陣法開始旋轉,在這漆黑的閣樓之中如同一輪血色的瞳孔,這陣法黑無常並未見過,黑無常想要舉鐮攻之,但幾千年來的戰鬥經驗告訴他不能去,至少在他此時虛弱的時候不能去,遠方的天際之中,一顆漂浮的巨石陡然偏離航道,飛向地俯所在的空間之中,陣法越轉越快,紅光糊成一片,如一輪紅日般耀眼。
黑無常不顧那種感覺,這種陣法一但運行開來,底下的七萬人無一存活,判官所布的空間陣法他是見識過的,以下面那些人的實力完全解不了,也出不去,黑鐮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八方封鎖進攻,這是為了找出陣法的脆弱處,紅光乍顯,九十九支黑鐮化為濃墨,攻擊陣法自有能夠守護自己的攻擊手段,紅線自那陣法之中衝出,纏住了黑鐮,黑無常發現他的黑鐮拉不回來了,隻好讓黑鐮化為濃墨從那個絲之中浸出,回到自己身邊。
事已至此,黑無常再轉過身去,判官早己消失不見,跑得真快,黑無常離開,將玉牌留在了陣法旁:“但原有用吧!”
葛逸打了個哈欠:“單隊說救援馬上就到,這怎麽還沒來啊!”
“你急個什麽?說不定正在救到人還沒輪到我們呢。”
灰顯悠哉悠哉,忽然有什麽聲音傳入葛逸的耳朵中:“你們聽到了什麽聲音嗎?”
灰顯一口否定:“沒有,你聽到了什麽?”
葛逸慌張起來,貌似懼怕什麽:“不知道,像是風聲,又像……烈火燃燒。”
“我們現在在一個空間陣法中,應該不會有外界的聲音傳進來,剛才你不是還幻聽了嗎?”林曉看向葛逸。
她哪裡知道,剛才葛逸這是為了不讓那少女被林曉知曉,才胡說幻聽來掩蓋此事。但這次,他是真聽到了,那灼熱的風聲。
巨大的墜石磨擦著空氣,岩石漸漸升溫,最後融化,灼燒著上面的有機質,發出明亮的光,火焰雄雄燃燒,發出“呼呼”聲。很快,隕石降臨地面,這裡不是人界,是地獄,這顆隕石降臨在地獄,這裡是地獄一層,目標酆都大殿。
酆都大殿的大門被人推開,那是黑無常,他找到空間陣法的規律,尋到了葛逸他們所說的空間,破了這裡的空間陣法,推門而入,而迎接他的是兩把寒冷的刀,一長、一短,長的是林曉的霜鳴,短的是灰顯的仙刃,黑無常沒時間解釋,黑鐮一分為二逐個擊開,在黑無常有動作的同時,許達動了,但僅往前衝了幾步,便停止下來,因為,他反應慢了,如果是敵人,林曉或許已經死了,許達暗自心驚。
“快出去!”“黑無常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眾人面面相覷但還是按黑無常說的來做了,葛逸拿起包便走,他和慕容子月在大殿的最裡面,閻羅王座下的台階上,林曉看了他們一眼,先退了出去,灰顯緊隨其後,再是許達,四灰緊跟著灰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