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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來講。
這短短兩年時間。
除了發展北直隸的工商業外,漢王爺還在北直隸幹了一件大事。
打土豪,分田地。
畢竟手握天策衛與飛熊衛這兩支禁軍,任何士紳大族面對漢王爺,都翻不起什麽浪花來!
世家大族家底再厚,那終究還是一群讀書人。
哪怕家中蓄養上千奴仆,也敵不過披堅執銳的禁軍甲士!
所以,“打土豪”對朱高煦而言,並不算什麽難事。
這兩年多的時間,羅網組織可是沒有閑著,勢力已經密布整個北直隸,在各大州府縣城都設立有分地,以監察地方官員與鄉野士紳。
要知道聶興帶走的這批錦衣衛,骨乾都是昔年朱高煦暗中資助培養的反賊,對永樂朝廷乃至朝廷命官極其敵視。
讓他們負責監察百官,當真算是找對人了。
至少羅網掌權者聶興本身就是個嫉惡如仇的人物,羅網在他手中不會出現貪腐受賄之事。
有著這麽一個諜報機構提供情報信息,手中還握著兩支禁軍,朱高煦想要收拾那些個士紳縉紳,簡直不要太輕松。
“打土豪”這一步,雖然做得很成功,但是接下來的“分田地”,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實收歸國有,由朝廷重新分配,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畢竟以往出現官員士紳被查封抄家的時候,其田地都是如此,盡數被收回朝廷。
但是,朱高煦不相信朝廷,或者說不相信那些朝臣。
這一點,針對上次諸王外放之後留下的王莊王田,朱高煦就曾明確指出過。
看似田地全部上交給朝廷了,朝廷稅收因此增加了,可是誰都清楚,用不了多久這些田地還是會被兼並,不會真正落到老百姓的手中!
哪怕他朱高煦將田地親手送給老百姓,只怕要不了多久,還是會出現一樣的結果。
不要忘了,兼並田地的可並不是只有官員士紳,他們老朱家這些天潢貴胄,以及那些個國公武侯,同樣是兼並田地的主力軍!
就連一向以仁義聞名天下的太子朱高熾,名下都有著海量的莊園良田,更何談其他人!
所以,這些田地,不能上交給朝廷,至少朱高煦不會這樣做。
基於種種考量,朱高煦決定把這件事情交給大明錢莊去做,也就是大明版的銀行。
通過大明錢莊開設耕地扶持基金,帶動激勵老百姓耕田種地,提高北直隸的糧食產量。
如果這個辦法可行,將來等到朱老四遷都北平之後,自然可以作為一項新政,將之推廣到整個天下。
畢竟現在朱老四可是因為糧食的問題焦頭爛額,而且這位永樂皇帝一向勵志成為超越太祖高皇帝的千古一帝。
“漢王殿下,臣當真是有些看不懂你了。”
楊士奇望著眼前繁華富庶的北平新都,陡然發出了一聲喟歎。
這位漢王爺,究竟想要做什麽?
奪嫡爭位?
他就不會遠走北平,苦心竭力地經營北直隸了。
別看漢王朱高煦如今獨掌北直隸大權,在整個北直隸隻手遮天。
一旦皇帝陛下親臨北平,他辛苦培養的勢力頃刻間就會土崩瓦解!
什麽“效仿靖難之役”,不過只是個笑話罷了。
如今的漢王,可並不是當年的燕王!
當今皇上以武力篡奪天下,軍中宿將皆是追隨他征戰沙場的老人,三軍將士也視皇帝陛下為最高統帥!
即便薛祿劉升等國公武侯公開表態支持漢王爺上位,但那不過只是支持他奪嫡罷了,並不是支持他朱高煦造反篡位!
皇帝陛下一日不死,
朱高熾始終都是太子,而朱高煦始終都是漢王!換句話說,一旦太子朱高熾即位稱帝,那漢王在北直隸推行的各項新政,只怕也會被廢除一空。
那他朱高煦苦心竭力地經營這一切,有什麽意義?
為求自保?
他朱高煦拿什麽自保?
北平可是未來的新都,不是他漢王爺的封地!
他朱高煦就算把北平乃至整個北直隸建設得再好,也不過只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楊士奇此刻很是費解,他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這位漢王爺的所作所為。
老老實實地前去雲南就藩安享晚年,也好比在這北直隸搞風搞雨,得罪天下士紳縉紳,要好得多啊!
朱高煦聽到這話,並沒有多說什麽。
“哈士奇,比起擔心本王,你還是多考慮考慮自己吧。”
“你入閣輔政參預機務,基本上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所以本王才會帶著你走這麽一圈,讓你親眼看到北直隸的變化!”
“其他的暫且不提,本王只是希望,你入閣之後可以配合本王,將這些新政推廣到整個大明天下,讓大明的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這才是朱高煦的真正目的!
楊士奇的才華,世人皆知。
而他入閣一事,絕無問題。
朱高煦需要這樣一位大才,在中央朝廷從旁策應,以便將來可以將這些新政推行下去。
聞聽此言,楊士奇陷入了沉思。
北直隸百姓安居樂業,這一點他親眼目睹。
而這都是漢王朱高煦的功勞,或者說是因為他那些新政!
革故鼎新,推行新政,當真可以造福百姓。
只是,這需要付出代價,而且要冒極大的風險!
“這以前呐,本王監國理政的時候,就想找那麽一位當世大才主持負責新政一事,奈何無人可用。”
“以致於解公豹被廢、陳公甫被害,本王也沒了興致,主動離開了應天帝都。 ”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北直隸的變化,你都看在眼裡,這是確實可行的利國利民之善舉,奈何朝堂之上那些袞袞諸公都是些屍位素餐的蠢貨!”
“本王需要一位頂尖大才進入朝廷權力中樞,與那些蠢貨斡旋,如此才能放開手腳。”
這一次,朱高煦掖著,而是道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沉默良久之後,楊士奇並沒有直接給出他的選擇。
畢竟此事牽連太重,不是他不願,而是他不能,就這樣輕易踏上漢王爺這艘賊船。
“對了漢王殿下,不知太孫殿下何在?”
臨行之前,楊士奇聽聞太孫朱瞻基同樣身在北平。
畢竟曾為太子門客,念著這份香火情,楊士奇忍不住關心起了太孫的近況。
眼見哈士奇避重就輕,朱高煦也沒有逼迫他,而是帶著眾人來到了工地。
“諾,那兩個小崽子在那兒呢!”
順著漢王爺手指視線看去,只見兩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正拿著圖紙商量著什麽。
嗯,身穿粗布麻衣,滿嘴飆著髒話,頭上還帶著一個頭盔……
“咳咳,漢王殿下說笑了,下臣問的是……”
“喲,這不是老楊頭嗎?幾年沒見了,還沒死呢……”
朱瞻基一抬頭,瞧見了楊士奇,下意識地上前勾住了他的肩膀,隨口調笑道。
朱瞻壑也走了上來,勾住了楊士奇另外一邊,滿臉好奇地開了口。
“這幾年過得怎樣啊老楊頭,怎麽有些瘦了?我可是聽說南洋娘們皮膚很黑,但是身段很讚,看你這樣子怕是真的啊……”
楊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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