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曹婉覓向導,孫策笑東風
提供重要線索的車夫是鮮卑人。
據他所說,西郊鮮卑村有個族人曾經抵達極北之地,大概有半個月都是黑夜。
盡管那個人可能不是到的北極點,但能在極夜之地生存,就是考察隊急缺的人才。
曹婉如獲至寶,立即趕往鮮卑村。
乞帕哥窮困潦倒,拖欠了一屁股債,最近白天都不敢出門,只能擦著黑到外面田間地頭,偷摸地弄些菜蔬回來充饑。
吃著寡淡的菜葉子,乞帕哥胃裡直冒酸水。
但,不吃不行,餓的滋味更難受。
若不是傷病纏身,自己正當壯年,扛包拉車,怎麽也能一天三餐,隔三差五弄點小酒美滋滋。
眼下,妻離子散,族人拋棄,朋友見了自己就像見了鬼,債主一個個凶如虎狼。
哎,真特麽不是人的過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忽然,隱約聽見有人在喊他的漢名。
“乞帕哥,乞帕哥!”
臥槽,這個時候怎麽會有人召來?
來不及多想,他扯過水桶,往火塘裡潑了半桶。
萬一被人發覺屋裡有人生火,肯定會踹門抓人的。
嫋嫋的藍煙未消,一行人已經來到院門前。
“乞帕哥,快出來,我是咪哈亞。”
“呯呯,快點開門,有貴人找你!”
艸你大爺!
說了多少次,別把我說出去,你特麽是豬麽?
反正,打死我也不開門!
就聽見咪哈亞嘰裡咕嚕說著什麽。
很快,一個女子說道:“乞帕哥,若你真去過極北之地,願意給我們帶路的話,你欠的債我包了,還給你治傷治病!”
極北之地?
帶路?
幫我還債,還給治病?
這麽好的事,當我傻麽?
反正就當我已經死了。
門抵的死死的,茅草屋頂還飄著煙,看來成心不露面了。
曹婉不想強人所難,丟了一小串銅錢給咪哈亞。
“或是有什麽不便,那算了,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勞煩你轉交。”
咪哈亞知道,曹婉曹太守的女兒,更是總理的弟子,身份金貴。
聽了自己的話,巴巴地跑來,卻吃了個閉門羹。
人家非但不生氣,還給錢,不愧是大人物!
“哎哎,曹隊長,小的發誓,說的都是真的,大概今日不太湊巧,不過我晚上一定找他說清楚,應該沒問題的。”
曹婉笑道:“哦,那就麻煩你了。”
“哎,不麻煩,不麻煩,這是小的的榮幸!”
曹婉點點頭,便與侍衛離開了鮮卑村。
透過門縫,見來人確實走了,乞帕哥才稍稍打開房門,低聲衝還在行注目禮的咪哈亞喊道:“老米,老米!”
咪哈亞扭頭,看見賊眉鼠眼的乞帕哥,沒好氣地罵道:“老鱉崽子,現在喊有個屁用,掙錢的機會都不要,活該你窮死!”
話是這麽說,但咪哈亞還是走過去,一腳踢開大門,氣呼呼地進了屋子。
把錢串子摔在地上,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面子,鮮卑人的臉都給丟光了。
“撒泡尿照照,你個慫貨,還有臉說自己是鮮卑山神的後代嗎?”
乞帕哥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將錢串子拾起,發現是足銅足陌的好錢,便緊緊攥在手裡。
“老米哥,他們是什麽人?他們到底要幹啥?”
“人來了你不出面,走了還問我作甚?咦,你不能是以為我勾連外人害你吧?”
見咪哈亞漸漸琢磨過來,乞帕哥趕緊搖頭:“怎麽會,老米哥一直關照,感激都來不及呢,你莫要瞎想……”
咪哈亞白了老混蛋一眼,大致猜到什麽狀況,便說道:“行啦,別裝了!反正過兩天我就走了,今後,路歸路,橋歸橋,你死不死和我沒關系!”
“哎,老米哥,你這是要去哪?”
“北極!總理衙門的考察隊!你懂嗎?”咪哈亞得意地炫耀道:“一天三百錢,先給三個月安家費,本想關照你,哪成想你是個扶不起的豬大腸,沒那個命!算了,我還有一大堆事,走了!”
聽說一天能掙三百錢,還先給三個月安家費,乞帕哥很是懷疑。
“哎哎,老米哥,等下,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咪哈亞從懷裡掏出一張五兩四張一兩交鈔,衝對方晃了晃,說道:“看看!”
乞帕哥傻眼了,貨真價實的匯通銀行交鈔,有水印,有編碼,有暗記,錯不了!
看來,咪哈亞說的都是真事,自己真的錯過發財的機會了?
想想自己也不過欠了別人五六千錢,這不但可以還清欠帳,還能治傷治病,自己可不就發達了嗎?
他立即後悔無比,拽著咪哈亞要他把事情說仔細點。
咪哈亞原本也是心善,挨不過對方苦苦哀求,隻得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你也不想想,人家什麽身份?巴巴地跑來,你倒好,狗眼看人低,後悔了吧?”
咪哈亞說的有鼻子有眼,絕對不是編的,乞帕哥只能拉下老臉央求對方幫忙,設法周全,自己願意當帶路黨。
“行了,別擠貓尿了,怕了你!你今晚收拾收拾,穿的像點樣子,明早一起去衙門,我幫著說說好話,看看曹隊長能不能再給你機會!要是不成,那也是你自己作的,可不怨我啊!”
“啊呀,太謝謝老米哥了,你就是我再生父母啊!我給你立生祠!”
“別,我比你小,沒你這麽個好大兒,受不起!走了!”
乞帕哥也是走南闖北,知道人靠衣裳馬靠鞍,咬咬牙,拿著一百枚小錢出門了。
四更天,擔心乞帕哥又出么蛾子,咪哈亞提前來敲門。
不料,剛敲兩下,門就開了,乞帕哥鑽出低矮的茅屋,顯然是早做了準備。
他差點沒認出改變形象的對方:“啊哩,老乞,你,你怎變了個摸樣?”
昨日下晚,乞帕哥找村裡剃頭師傅,花了五個錢精心梳洗打理,又到舊衣服攤子花了五十文,又用三十文買了一把牛皮小插子,最後買了酒肉飯食。
就這樣,他將剛到手的一百錢花了個乾淨,從頭到腳置辦了一身還算體面的行頭。
乞帕哥張開雙臂,轉了圈,問道:“老米哥,怎樣,看著還成吧?”
不得不說, 改頭換面的乞帕哥,有一種堅毅與滄桑的歲月感。
“得了,別嘚瑟了,誰不知道誰啊?趕緊走,別遲了。”
兩人搭上村民運菜蔬米糧的大車,摸黑趕往東都。
五更天亮,雍門開放,行人靠右,出入互不影響,咪哈亞帶著乞帕哥趕到科考隊辦公的院子。
“大漢總理衙門直屬兩極科考隊”
乞帕哥認不全,但知道這是官府正規機構,心裡穩當多了。
科考隊草創,千頭萬緒,曹婉忙得腳不沾地,索性在辦公室添了一張床,以隊為家。
她正洗漱呢,聽說咪哈亞帶著那個向導趕來,當即吐了牙膏沫子,擦了把臉,出來接見二人。
婢女小豔是丁夫人特意派來,專門照顧嫡長女起居生活的。
但曹婉已經養成獨立生活的觀念,不過她也沒打發小豔回漢中,而是當做工作助理。
不管怎麽說,小豔是丁夫人教出來的,識文斷字,人也聰明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