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中山巨富甄家的白手套,順豐號掌門人,匯通銀行執行董事。
南來北往,東奔西走,什麽樣的風浪沒見過?
馬瘦毛長的三巨頭孫堅:彭城太守大印,見過沒?
張誠佩服的五體投地:行,你真行!
大印自然不可能真的抵押,最後談妥,以彭城郡十年糧稅為擔保,貸款一萬萬錢。
年息兩成。
臧霸有些搞不懂,利息怎麽更便宜了呢?
張誠笑道:“這筆款項直接劃撥到糜家帳上,足以證明太守志向遠大。吾以為,將來合作的機會絕不會少,理應優待。”
對於這麽大一筆錢不經手,臧霸提醒過孫堅,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但考慮到運這麽多錢到徐州,最少要花幾百萬,且張誠擔保,戰馬出了差錯雙倍賠償。
所以,孫堅接受了張誠的方案。
擬定協議,蓋上大印,成交!
僅此一單,糜竺與匯通銀行獲利超過三千萬,再加上利息,足足五千萬。
平日裡,上哪找這麽大筆的利潤?
而孫堅,急於獲取戰馬稱霸江南,何況,又不用自己出錢,同樣賺大了。
至於彭城十年的糧稅,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寅吃卯糧的官司,讓州郡與朝堂慢慢打唄。
第二日,張誠亦邀請孫堅臧霸參觀船塢與水手營,誘惑之意,不言而喻。
拐彎抹角,滴湯帶水地,透露了曹老板投資三條水槽的事。
甚至,將“東都海客”的傳言,當場作笑談,繪聲繪色地說了一番。
錢,很多錢,銀海金山,仿佛展現在孫堅眼前。
我勒個去,都是牌搭子,大耳賊太不夠意思了,不行,砸鍋賣鐵也得乾外貿!
但,這回不好意思再拿出來大印,想了想,轉身就跑到九江忽悠袁家浪蕩子。
“公路,你聽說過安利........不是,這回絕對是大買賣,賺大錢啦!!”
大買賣?
賺錢?
被發落到鄉下的袁術聽不得這兩詞,所以瞪大了眼睛。
“文台,說甚胡話?”
“船,出海,有寶島,金山.......好多好多的錢......”
金錢,在被發現的那一刻,便擁有了神奇的魔力。
無論帝王將相,還是貧民苦力,即便蓋世英雄,甚至絕世美女,無不對它頂禮膜拜。
這是一個真實而現實的時代。
袁術確實挺混蛋的,可他不是笨蛋。
孫堅將原委逐一說出,袁術的天賦被激活了。
哎呀呀,這麽好的事,怎就沒早點發現呢?
不然,本衙內何至於龍困淺灘遭蝦戲,沒說的,砸鍋賣鐵,造船出海!
不過揚州太平無事,招兵買馬的由頭行不通。
大戶富商也都孝敬過了,搜刮老百姓也來不及.......
一個一個念頭閃過,袁術頗為沮喪,怎麽就弄不來錢呢?
孫堅大概猜到衙內的心思,豎起食指與中指......耶!
“有兩個法子能弄到本錢。”
哦!
“文台快快講來!”
“一半本金可向匯通銀行借貸。”
“還有一半從何而來?”
“向朝廷申報,購買戰船組建水師,揚威海外!”
哎呀呀,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
袁術大為興奮。
打報告向朝廷申報項目,
再上下其手,移花接木,這套路我熟啊! 時不我待,說乾就乾!
中平五年七月,大漢第三家揚帆航運集團,進入籌備期。
與興致勃勃的袁術不同,上郡的袁紹最近心神不寧,睡眠質量很差。
鄭泰整日裡神出鬼沒,城裡城外竄來竄去。
一日深夜,鄭泰悄悄來到袁紹府中。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袁紹張了張嘴,打算說點什麽。
鄭泰擺了擺手,毅然說道:“無需多言,亦不必探詢,吾決不能再令本初置於險地。”
說完,鄭泰轉身消失在陰暗中,隻留下臉色陰晴不定的袁紹。
旭日東升,上郡城又開始繁忙熱鬧的一天。
州牧府門前是一片較為寬敞的廣場。
因往來公務與軍務極多,故此,隨行的車輛、馬匹以及人員相當多。
前來辦事的公務人員有州牧府招待,其他人只能自行解決飲食。
有需求就有生意,廣場邊緣很快出現一些商販攤檔,生意頗為紅火,又引來各種靠雜耍把戲討生活的江湖藝人。
因而,北廣場是秩序井然的停車場,南廣場成了人頭攢動的美食娛樂集中地。
今日天氣好,辦公的人員,出攤的商販都很多,慕名而來的人自然也多。
尤其,這兩日南廣場新來一個雜耍攤,當家藝人的手法變化多端,吸引了很多觀眾,尤其孩童更是趨之若鶩。
比如,州牧家的嫡長女,就是新雜耍攤的忠實小粉絲。
日上三竿,像往常一樣,一身錦繡粉雕玉琢的劉一菲,歡快地跑出侯府大門,奶娘帶著飲食,婢女撐著涼傘,家丁牽著牧犬,緊隨其後穿過一眾公務人員,直奔南廣場而來。
真是期待啊,不知今日的雜耍攤,會有什麽好玩的新戲法?
雜耍攤前,已經留出專門的空位。
畢竟是侯爺千金,大戶人家購買食物玩具足額付款,打賞藝人絕不小氣。
這樣人見人笑的小土豪,預留貴賓VIP包廂很奇怪嗎?
劉一菲熟練地坐在婢女放好的小馬扎上,從奶娘手中接過一小罐蜜餞,分給身旁熟識的小朋友,算是今日的見面禮。
雜耍藝人見正主駕到,開始正式演出。
今日的表演花樣迭出精彩紛呈,比如神仙索,口吞長劍,鑽火圈,引得喝彩不斷,打賞如雨。
忽見侏儒奴仆搬出一隻木箱,放置與布幔遮住的桌子上,裡外展示,確實是一隻很平常的空箱子。
一位披著道袍的白胡子老道上前,對迷惑不解的觀眾說道:“貧道玄天法師,自幼於龍虎山修行,近日法成,可大變活人!”
咦,真新鮮,眾人都沒聽說過,於是更多行人圍觀。
那名侏儒奴仆蹲進木箱,老道關上蓋子,揮動拂塵,口中念念有詞,突然伸出劍指虛點木箱。
“啪!”的一聲,火花閃耀,煙霧彌漫。
木箱應聲而開,空空如也!
謔!
了不得呀!
劉一菲瞪大了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老道蓋上木箱,再次一番操作,火花煙霧過後,那侏儒竟然神奇地從木箱中爬了出來。
掌聲雷動,對玄天法師的神通表示讚賞。
接著又在木箱內放置小兔小貓,變去變來,無一失手。
最後,老道故意問道:“可有人願意一試?”
那木箱只能容納侏儒或幼童,成年人明顯不能參與。
因為好奇道法的神秘,老道也沒有失手,所以很多孩童都躍躍欲試,劉一菲搶先上前表示想體驗一番。
奶娘、婢女與家丁齊齊阻止,但最終拗不過,只能依著劉一菲。
都想著不過幾息功夫,守住木箱與老道,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當劉一菲進入木箱,箱蓋合上那一刻,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老道依然念念有詞,就在即將變回侯爺千金的關鍵時候,雜耍攤火光大盛,騰起大股大股的煙霧,將老道完全籠罩。
隸屬錦衣衛的家丁突然心中不安,直接衝了上去。
然而,除了空空的木箱木桌,現場什麽也沒留下,老道、侏儒奴仆以及其他人員, 全都消失不見。
侯府掌上明珠被劫持!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隨著尖銳的響箭在半空炸開,一隻醒目的紅色斧頭,在南廣場上空顯現。
紅斧煙花,一級戒備!
上郡四門守衛以及侯府錦衣衛全員出動,全城戒嚴。
劉備、劉能以及捕頭老崔等人,第一時間趕到南廣場。
看著南廣場內所有下蹲抱頭的商販與行人,劉備在思索,什麽人做的?為了什麽?
作為特務頭子,錦衣衛指揮使,劉能盯著那名失職的錦衣衛家丁,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但,即便砍一百次也無濟於事。
老崔倒是異常冷靜,絕大多數劫持綁票,一為錢財,二為復仇。
按照家丁所說,及時示警,那夥假藝人必定還在城內。
必須在白天找到,否則一旦入夜,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現在的難點,是怎麽才能找到歹人的行蹤?
上郡人不多,常住人口十余萬,外來人口兩萬余。
按照五口之家計算,至少兩萬多戶,挨家挨戶搜查根本不現實。
而依據打聽周圍商販,大致得到向南向西兩個模糊的線索。
即便縮小一半,也要搜查一萬戶人家,還是太慢,最好能精確到一個方向,集中人力追查。
當著侯爺的面,老崔如實講明。
眾人正琢磨分析綁架團夥可能的去向,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如醍醐灌頂,侯爺眼睛一亮。
咦,沒準,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