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料事如神的賈道長

　每個人都有天賦，有的人對金融領域很敏銳，比如賈柏。

　對，就是那位勾結東都甄記茶館帳房老段倒賣匯通交鈔，被紀靈抓住的賈道士

　因為當時袁術的主要心思都在甄十七和劉備身上，因而，賈柏托熟人給紀靈塞了點錢，就被放了出來。

　後來劉皇叔發飆掀桌子，袁術紀靈被發落到揚州，可賈柏沒受到任何牽連。

　緣於交鈔半公開的發行和流通，且多家銀行跟進，各行交鈔在黑市上存在價差。

　心思靈活人頭熟的賈柏，在倒買倒賣中獲利頗豐，也逐漸結識了一些銀行的內部人士。

　大漢金融業，幾乎都一個模子，即匯通銀行模式。

　不服不行，誰讓人家是開山鼻祖呢！

　不過，硬件軟件可以照抄照搬，但銀行幕後股東與管理者，卻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一樣的米，養百樣的人！

　按章辦事是美好的願望，因而，佔據中高位置之人，無法忍受每日巨額資金進出。

　鋌而走險者有，以權謀私者有更多。

　不同銀行發行交鈔，往往取決於股東的需求和利益，很多時候會增發兩三成，甚至五成。

　緣於金融來錢快，且處於監管之外，權貴與資本進入野蠻生長時期。

　繼而，大宗借貸、拆借甚至交鈔炒作，令東都西市的金市，逐漸匯聚成一條地下金融產業鏈。

　當初，銀行大爆發時，金市的銀行多達二十多家，有州郡官方的、有半官半商的，也有純商業的。

　有些實力不足的小銀行，在激烈的金融競爭中入不敷出，甚至瀕臨破產。

　為了轉嫁損失，相當多的小銀行股東索性孤注一擲，通過黑市設下騙局，狠撈一把走人。

　經過優勝劣汰，以匯通、兩都、揚州、益州、涼州一超四強為主的東都金融圈，漸漸穩定下來。

　諸多中小銀行，以及黑市金融掮客，只能跟在五大行身後撿些殘羹冷炙。

　當債券交易出現時，金融圈重新煥發出全新的活力。

　交鈔取決於各行的信譽口碑，當金融市場穩定時，很難出現一夜暴富的機會。

　但債券作為新生事物，且具有價值遞增的屬性，因而擁有可操控的空間。

　比如，一、二、三年期債券，分別增值一、二、五成。

　且，攻佔西域有一定風險，因而債券的漲跌都沒準，天然適合投機。

　正因為看到了獲利的可能，債券交易所才成為關注的焦點。

　受太傅袁基的委托，郭嘉與荀彧最近一直研究東都金融業，以及債券交易所的相關資料。

　百聞不如一見，得知交易大廳張貼公告，兩人決定實地體驗一番，也才會遇到賈柏。

　很多人相信氣運財運之說，賈柏的道士裝扮很能迷惑人，再加上他對金融圈如數家珍，很是迷惑了不少新手。

　三位冀州富商，想下場卻沒有把握，於是拉著賈道士打聽。

　一位胖商人較為多疑，略帶質疑地問道:“既然道長神通廣大，不放猜猜下月初二開市，我三人是賺是虧?”

　同桌兩人，亦看向這位說得比唱得好聽的道士。

　賈柏並不開口，而是高深莫測地伸出一根手指。

　胖客商追問道:“道長的意思，只有一人賺?”

　賈柏微微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這年頭，

江湖方士坑蒙拐騙的屢見不鮮，因而，胖客商起身哈哈大笑。 “好！若道長說的靈驗了，吾等賠禮道歉，可若算的不準，別怪見一次打一次！”

　賈柏揮動拂塵，坦然說道:“無量天尊，心誠則靈！貧道住在苦水巷，若不準，打死無怨！”

　三名冀州客商沒放在心上，丟下茶資，嘻嘻哈哈地離開，直奔交易大廳。

　荀彧發現郭嘉很關注賈柏，有些好奇地問道:“奉孝，這種江湖騙子不可信。”

　郭嘉搖搖頭，卻笑著說道:“或許吧，但至少騙術高明，那三人已落入圈套亦。”

　“咦?何出此言?難道說，道士真算得很準?”

　郭嘉伸出一根手指，問道:“這個‘一’，包含了所有結果。”

　荀彧不明其意，忙追問緣由。

　“一人賺，一人虧，一同賺，一同虧。”

　荀彧大為感歎，忽地問道:“若不賺不虧呢?”

　郭嘉答曰:“一場空。”

　荀彧大笑不止。

　或許是郭嘉覺得賈柏有點意思，便招來茶博士，點了一壺酒送給對方。

　賈柏順著茶博士指的方向，看見郭荀二人衝自己點頭致意，心中一動。

　立即走了過來，行了一個揖禮。

　“貧道賈柏，見過兩位貴人。”

　兩人自報姓名:“荀彧，郭嘉。”

　荀彧很是奇怪，他與郭嘉穿著常服，這賈道士怎麽知道自己是權貴?

　郭嘉邀請對方入座:“賈道長真的能掐會算不成?”

　賈柏久在東都，蹭過不少達官顯貴的社交場合，因而頗有幾分眼力。

　荀彧無時無刻散發出的清貴范，明顯是世家大族子弟。

　郭嘉內斂而自信，盡管年輕卻在氣度更勝荀彧一籌，絕非等閑之輩。

　見人說人話，是賈柏的處世之道。

　“兩位氣度非凡，何況，還穿著朝靴。”

　荀彧低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裡露了相。

　他有點不服氣地問道:“那你猜猜，我們為何而來?”

　賈柏掃了一眼債券交易大廳，直截了當地說道:“不在天邊，就在眼前。”

　郭嘉微笑著問道:“可知為何贈酒?”

　賈柏有幾分猜測， 但這卻不能自己說出來，便搖了搖頭。

　“請兩位明示。”

　郭嘉看著交易大廳，問道:“你看它像什麽?”

　賈柏橫看豎看，沒發現有什麽奇特之處，非要說的話，也就是個粉刷一新的破倉庫。

　當然，來這裡的都是想發財的，所以，賈道士趁機拍馬。

　“一座金山！”

　郭嘉點點頭，說道:“其實，更像一片銀海。進入之人皆為船夫，都期盼滿載而歸，事實上不太可能。”

　賈柏聽出其中含義，問道:“船越大越安全，不知郭居士的船有多大?”

　確定賈道士反應機敏，領悟力強，郭嘉決定拉他入夥，於是伸出三根手指。

　賈道士立即明白，金融圈五大玩家排在第三的，非袁家揚州銀行莫屬。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大樹，對方隨便漏點，就夠自己吃香喝辣的了。

　“袁府?”

　郭嘉點點頭，問道:“你我合作一回，如何?”

　賈柏有種摔跤撿著金元寶的感覺，但他很快冷靜下來，自己三瓜倆棗根本連提鞋都不配，合作，別做美夢了！

　“尊駕好意，貧道心領。可......”

　郭嘉笑了笑，扳著指頭說道:“無需道長出錢，吾會給你一筆錢，還會給你最新最準確的消息，包你穩賺不陪。”

　賈柏可是忽悠老手，不會輕易相信天上掉餡餅。

　“尊駕需要貧道做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