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軍近千人的射手陣列,每一波箭雨,都會給扶南軍帶來批量傷亡。
扶南先鋒大將決定舍死一搏。
“衝呀!”
扶南將士加快腳步,衝向敵軍營寨。
高真見機,果斷下令加速合圍。
“殺光扶南鼠輩!”
哇哇哇!
四千立功心切的將士,不再藏匿行蹤,蜂擁向前。
衝到一半的扶南先鋒大將,聽見四周的動靜,魂飛膽喪。
臥槽,自己什麽時候被包圍了?
對方早有埋伏,完了!
不打是死,打又打不過,扶南先鋒殘部,立時混亂起來。
有人悶頭衝,有人呆若木雞,有人趁黑開溜,士氣低落到極點。
因為范師蔓將東岸船隻全部收走,范黎伐木造船需要時間,紀靈立於東岸高處,查看對岸的布防,以及谷特洛的布局。
盡管不明白佔族人為何變得如此強悍,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城市中央,有少數宏偉的巨石搭建的宮殿,那是范師蔓的王宮所在,最宏偉的是天神祭壇。
當然,這幾天下來,他們也弄明白了西征軍的組成,尤其核心位置是漢國軍隊。
范黎出列拱手應答:“末將在!”
零打碎敲的遊擊戰,終究無法抵擋敵軍兵臨城下,范師蔓與瓏佑決定沿河防守,死守國都。
總之,衝到營寨下的被長矛捅,被牆頭弓手射,四處逃竄的也被合圍來的高家部下攔截砍翻。
除了范黎,高真左右兩部,也同樣被神出鬼沒的扶南人騷擾,互有傷亡。
“你部分左右兩翼,掩護范黎部,做好隨時支援的準備。”
對方人數雖不多,可裝備精良,秩序井然,進退頗有章法,且擅長謀略,絕對是難纏的對手。
柳棉瞪大了眼睛,立即分辨:“吾國之民,一向安分守己,斷不會劫掠騷擾象林。此事恐有誤會,還請紀將軍罷兵休戰。”
柳棉在扶南國可謂“沉魚落雁”之容貌,受到無數信徒的追捧。
瓏佑權衡再三,提議放棄正面決戰,改為層層抵抗,誘其深入,利用山林地利,一點點消磨強敵。
嗯,只要能小心一點,不中計,也算中規中矩。
財富,土地,女人,一河之隔,近在咫尺。
盡管,范師蔓與瓏佑都不抱太大希望,身披白紗的女祭司柳棉,願意代替國王過河交涉。
同時也得知戰爭的起因,不久前,有扶南人劫掠象林,搶劫縱火,造成象林居民巨大損失,因而,漢軍應百姓呼聲出兵討伐扶南。
或者,是某種誤會,導致漢軍進入扶南。
決定是,一面積極防守,一面派出使者與漢軍交涉,希望和平解決戰爭。
范黎不禁為之怦然心動。
於是,西征軍開始向扶南國都快速開進。
范師蔓攥緊拳頭,最終不得不屈辱地承認,扶南第一謀臣是正確的。
扶南由母系氏族向男權封建社會轉化過程中,“天神賜弓”是轉折點。
而附近的小山上,親眼目睹六千大軍一日夜覆滅,范師蔓與瓏佑既心疼,又頭疼。
紀靈再次看向高安:“高安!”
忽見一葉扁舟飄來,少頃登岸,繼而得知扶南祭司柳棉,奉扶南國君之命求見漢軍主將。
高真很疑惑:“既如此,將軍為何下令全軍疾進?”
“末將遵命!”
盡管柳棉自我感覺良好,其容顏確實比普通扶南人高出一大截,但在紀靈眼中,仍然是個“黑妹子”,那白色紗布看起來比窗簾好不了多少。
“大膽前驅,盡可能纏住扶南軍。”
所以,他和瓏佑有兩個猜測,一個決定。
神權與神職人員地位極高,柳棉亦是母系時代的貴族後裔。
原本三天的行程,硬生生拖到五天,而且還折損了兩百多人。
聽過高真的介紹,柳棉也知道,對面是漢軍皇家水師的高級將領。
擔任開路先鋒的范黎,被扶南人整的七竅生煙,還要化身修路工,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一樣的米養百樣的人,柳祭司心懷善念固然可喜,但不知人心險惡,怕是將來要吃虧的。何況,本將只是奉令行事,抓捕貴國之主以及涉案權貴回去受審,恕難從命。”
谷特洛位於湄公河中下遊地勢平緩的平原上,易攻難守。
高真這才明白,紀靈是打算來個變相的“圍魏救趙”,攻扶南必救的國都。
“柳祭司,說吧,來做什麽?”
充當通譯的高真,見多識廣,將扶南風土人情言簡意賅地講述一遍,讓紀靈有個心理準備。
一番混戰後,先鋒大將自刎,扶南軍被俘近千,高真大獲全勝。
“速速探明敵軍主力行蹤!”
紀靈是知情人,所謂邊釁無非是借口,那些“扶南強盜”如今都被編入高家的麾下。
“遵命!”
若是讓范師蔓跑了,扶南很可能陷入長期戰爭,自己可就被擱在這窮鄉僻壤。
范師蔓對於漢國並不了解,只是從外域商販口中得知,漢國地大物博,人口億萬,擁有高度發達的文明,人人穿著綾羅綢緞,遍地是黃金。
紀靈的想法,范師蔓與瓏佑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