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大混亂

  經過一個上午的比賽後，饑腸轆轆的學生們飽餐了一頓，又迫不及待地趕回了賽場。

  中午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讓歐文有些困倦地眯起了眼睛。其他小巫師們卻精力充沛，他們有說有笑地等待著接下來的比賽，氣氛熱烈極了。

  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下，教授們總算回到了他們的位置。只有校長鄧布利多不見了蹤影，考慮到他是個大忙人，大概是去處理什麽緊急的事情了吧。

  麥格教授抽完簽後，六年級的比賽轟轟烈烈地開始了。人們都在大聲議論著誰會獲勝，韋斯萊孿生兄弟照樣瞅準機會偷偷設立了賭局。

  兩兄弟這段時間沒再失控，各自身上的異常也都消失不見了。好了傷疤忘了疼之後，他們暫時變得安分了很多，把旺盛到沒處發泄的精力都放在了尋找冠冕上，但這種時候還是忍不住兢兢業業地開始了撈錢大業。為了夢想嘛，哪怕下一刻就會死掉也不能放棄賺錢！

  “嘿！珀西和赫奇帕奇的級長提前碰上了，要賭一賭誰贏嗎?”雙生子鬼鬼祟祟地躲著麥格教授的視線，從拉文克勞那邊的看台轉悠了過來，擠眉弄眼地說道，就差來一句“買片嗎”了。

  “你的禁閉還沒關夠?”歐文扭頭看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分不清誰是弗雷德，乾脆就看著兩人中間，語氣帶著些許戲謔。

  “禁閉就是我活著的意義，是我每日的精神食糧，怎麽能放棄?”弗雷德一本正經地說，眼睛卻飛快地瞥了眼麥格教授所在的方向。

  自從上學期在魁地奇比賽時失控襲擊了哈利之後，他每天的禁閉就沒停過。天天跟費爾奇相依為命，他感覺都要跟對方混成朋友了……不，那是多麽絕望的未來！

  “弗雷德，你竟然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難怪費爾奇最近對你有些和顏悅色的，伱該不會是……”喬治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哥哥，眼睛瞪得老大，“該不會是想要繼承他的褲衩吧?”

  “不！怎麽可能！”弗雷德義正辭嚴地反駁道，“其實我對他的假牙套更感興趣。”

  兩兄弟一唱一和地說了會兒冷笑話，然後一齊看向人傻錢多的金主爸爸，異口同聲地問:“下注嗎?”

  “不，我是個乖學生，不玩這個。”歐文笑眯眯地拒絕道。也不知道珀西·韋斯萊在發現自己的兩個弟弟在他身上設賭局賺錢後，會不會感到非常欣慰。

  “哦——”雙胞胎發出發出抑揚頓挫的聲音，然後嬉笑道:“對了，你的發箍可真漂亮。”

  一聽到發箍這個詞匯，正坐在前面認真看比賽的哈利猛然扭過頭來，看見歐文正晃著那個本應該被毀屍滅跡的發箍，上面兩個他腦袋模樣的東西正顛顛地晃動著，像是兩隻傻乎乎地不停搖晃腦袋的呆頭鵝。

  哈利快瘋了，自己花費了一上午的時間用來消滅這些該死的發箍，為什麽還有漏網之魚?今晚他就把布雷司宰了！這樣想著，他悲憤地撲了過去。

  歐文十分自然地坐到了旁邊的位置上，然後就看到哈利“呼啦”一下飛了過去，撲倒了韋斯萊兄弟倆，三個人抱成團滾到了座位底下。

  “哎呀，哈利你最近很喜歡投懷送抱嘛。”歐文在哈利眼前一下一下地晃著手裡的發箍，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幸災樂禍。

  弗雷德伸手攙了一把捂著腰嘶嘶吸氣的哈利，用極為誇張的語氣說道:“真的嗎?我可太喜歡你了。”

  “我想媽媽會支持你們的，她之前總念叨你呢，哈利。”喬治嚴肅得像是教堂中的證婚人。

  哈利的嘴角瘋狂抽搐著，不知道該拿出什麽表情來面對這兩個家夥。在拋去了曾經被弗雷德襲擊的芥蒂之後，他覺得兄弟倆是那類讓他喜歡和羨慕的人，但……果然還是太皮了點……

  “咳，誰的錢掉了。”他輕咳一聲，尷尬地指著他們身後說道。

  雙胞胎動作高度一致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兒空空如也。等他們回過頭來後，哈利已經裝作無事發生地坐回了原位，順便把從歐文手裡奪下來的發箍掰斷，惡狠狠地把那兩個呆頭鵝似的腦袋捏爆。

  哈利最近很活潑嘛。歐文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好笑地眨巴了下眼睛。

  “你的鳥很棒。所以說，真的不下注嗎?”雙生子又看向歐文，注意到了一臉高傲地站在椅背上凹造型的倪克斯。

  倪克斯昂首挺胸地高高揚起了頭顱，頭頂上的三縷稍長一點的羽毛迎風飄揚著。

  歐文但笑不語，自顧自地把在座位底下亂躥的墨勒忒抱進了懷裡。

  “好吧，這樣的奇葩可不多見。”喬治真心實意地說，“感謝這無限包容的世界……”他唏噓搖頭，跟自己的雙胞胎兄弟偷偷摸摸地轉到了別處，繼續著自己錢途遠大的工作。

  倪克斯驕傲地保持著自認為最美麗的姿態，在看到歐文似笑非笑的眼神時，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味兒來。什麽無限包容的世界，這是在嫌它醜得連世界都沒眼看?
  它惱火地叫了一聲，極有穿透力的清越叫聲空靈地響徹著。像是發出了一個信號，看台上猛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兩個級長已經上台了。

  珀西·韋斯萊與赫奇帕奇的女級長站在擂台上互相鞠躬，然後揮舞魔杖念著魔咒。不算華麗的魔咒在兩人之間對撞著，發出“劈啪”的爆響，引來了一陣陣驚呼聲。其他擂台上的比賽被大部分人忽略了。

  歐文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無趣地閉上了眼睛。在他看來，這種一點也不激烈的決鬥無聊極了，還不如看一年級的小巫師在擂台上撒潑打滾呢。

  “切，他們也厲害不到哪去嘛。”德拉科驕傲地揚起了尖細的下巴，語氣中透著洋洋自得，“我上我也行！”

  “但我們掌握的魔咒沒有他們那樣豐富多樣，在很多方面會被克制。”達芙妮想了想說道，免得某人飄到天上。

  她其實也很驚訝，在學習小組的聚會中學會了一個又一個實用的魔咒後，這場決鬥在她看來挺讓人失望的。雖然她清醒地意識到現在的自己還打不過這兩人，但又切切實實地認為自己再努力一段時間應當就能達到這樣的水平了。

  可是，這可是六年級的級長啊……霍格沃茨的教學水平就這樣?
  “我們聚會時練習的大都是可以用於決鬥的魔咒，但學校傳授給我們的知識中，決鬥魔法隻佔了其中的很小一部分。”歐文語氣淡淡地說，“我們本該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按部就班地學習決鬥魔法的，但學校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你懂的。”

  每年一換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確實耽誤了很多學生在決鬥魔法上的成就。

  “不過，這也反應了整個魔法界中的整體水平。”歐文又補充道，“要知道，魔法部的傲羅裡都有一些連鐵甲咒都沒能掌握的，其他巫師又能好到哪去?”

  “我感覺……巫師界要完。”德拉科一手托腮說道。

  哈利沒有插話，他對巫師界的情況了解不深，只是道:“快看，韋斯萊要贏了。”

  只見珀西·韋斯萊忽然放出了鐵甲咒，無形的屏障擋住了飛射而來的魔咒。他趁機用繳械咒打飛了對手的魔杖，然後流暢地念出昏迷咒把對手擊暈了過去。

  看台上響起一陣排山倒海的歡呼聲，格蘭芬多那邊的看台上，人們齊齊呼喊著他的姓名，掌聲雷動。

  珀西·韋斯萊笑著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看台，抬起手中的魔杖，對著頭頂上放出了一束紅色的火花。火花在半空中炸成漂亮的火星，讓觀眾們更加興奮地尖叫起來。

  “看他那得意忘形的樣子……”德拉科厭煩地嘀咕著，“狂妄自大……”

  歐文聽著從格蘭芬多看台方向快速蔓延開來的高昂尖叫聲，眉毛微微抽動了一下。這一幕怎麽那麽眼熟呢?
  一個個學生臉龐漲得通紅，高聲尖叫呐喊著。有人亢奮地跳起來揮舞著手臂，有人撕碎了手裡的書本高高拋起來，有人扔掉了頭上的尖頂帽，有人抽出魔杖瘋狂朝著空中發射著一束束火花……

  莫名的狂熱從一個人身上傳給另一個人，在人們還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便飛速蔓延開來。一時間，每個人都在跺著腳狂吼，喊得喉嚨嘶啞、臉色漲紅。

  狂熱與躁動出現在所有人的臉上，讓每個人在這一刻似乎都長成了一樣的面孔，瘋狂到猙獰，熱情到詭異，暴烈到可怕，狂躁到愚昧……

  歐文對這種變化非常敏感，在這種情緒傳到自己身上之前，他用兩根手指撐起了嘴角，讓臉上掛起了虛假的燦爛笑意，免得被影響到。他的眼神冷漠地閃爍著，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覺得情緒傳染並不是多麽有趣的事。

  哈利和德拉科他們也尖叫著跳了起來，沉浸在這無意義的狂熱之中。人們紅著臉聚攏到一起，人挨著人，哈利被擠到更遠處找不到了，站在人群之間的歐文卻有種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人的錯覺。

  “嗷嗷嗷！”德拉科幅度很大地揮舞著雙臂，被擠得撲到了歐文身上。周圍都是擠擠挨挨的人群，沒有任何躲避的空間，歐文只能伸手撐住了他，被推推搡搡著快要擠成夾心餡餅了。

  倪克斯早已經麻溜地站到了歐文的肩膀上，墨勒忒則是有些驚懼地縮在了他懷裡，金色的貓瞳縮成了一條細細的縫隙，微微顫抖著。

  德拉科張開雙臂抱著歐文胡亂蹦著高，手掌還在不安分地摸來摸去，無意識的尖叫聲喊得他耳朵發麻。

  “喵嗷！”墨勒忒忽然炸了毛，狠狠揮出一爪子，在德拉科手背上抓出了一道皮開肉綻的血痕。

  歐文本能地警覺起來，他一把推開德拉科，發現對方亢奮到通紅的臉上竟然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看上去瘋狂而可怖。德拉科抬起被墨勒忒抓傷的右手，手中拿著一個長方形的黑色盒子，猛地拋到了身後的人群裡。

  他竟然趁機從歐文的口袋裡摸出了那個封鎖著日記本的盒子！在這擁擠的人群裡，歐文的身體一直在被人推搡著，這成了對方動手的最好機會。

  歐文沒有摸索自己的口袋去確認，也顧不得思考日記本在自己身上這件事是怎樣被發現的，更顧不上思考德拉科是什麽時候被控制的。他甩了下右手，魔杖瞬間出現在手中。

  “飛來！”他用魔杖指著盒子消失的位置。

  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個毫不起眼的盒子就已經淹沒在了狂躁的人群裡。周圍的人一擁而上，把盒子牢牢捂住了，讓飛來咒失去了作用。

  一張張亢奮無比的臉齊齊轉過來，詭譎而惡意的笑容覆蓋了原有的表情，無數雙眼睛裡似乎都帶著濃濃的戲謔意味。一隻隻手掌向著歐文抓了過來，一根根魔杖對著他舉了起來……這一刻，他似乎成了全世界的敵人。

  怎麽有種被喪屍包圍的感覺……這樣的念頭在歐文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嘰！”站在歐文肩膀上的倪克斯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尖叫了一聲，一口黑色火苗劈頭蓋臉地向著人群噴了出來。

  “盔甲護身！”

  無形的屏障及時撐起，狠狠彈開了那些抓來的手掌，讓歐文身邊被擠得密不透風的空間空出了一圈能夠活動的區域，避免了有人被倪克斯的火焰燒到，更是擋住了一道道衝過來的魔咒。一些打歪了和被彈飛的魔咒擊中了旁邊的學生，一下子倒了好幾個。

  鐵甲咒的屏障在眾多魔咒的合力一擊中碎裂了，人群再度一湧而上，打算讓歐文體驗一下從未有過的熱情。

  這種情況下，已經消失在人群之間的日記本是暫時找不回來了。歐文再次念了一個鐵甲咒，專心對付這群被迷了心智的學生。

  本來一個群發的恐懼咒應當就能解決他的困境，但很容易引發踩踏事件，再加上恐懼咒是黑魔法，後續會有很多討人厭的麻煩事兒。好在歐文面對的是一群魔咒水平不高的小巫師，再加上這群人都失了智，所以並不難對付。

  歐文流暢而優雅地揮動魔杖，把看台上的一張張椅子變形成了一條條黑色的繩索。這些繩索像是黑蛇一般蜿蜒纏繞著，把圍堵他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地捆成了一團團粽子，在原地蠕動掙扎著。

  總算得到一點活動空間後，歐文像是玩雜耍一般穩穩地踩在了一張椅子的椅背上，動作矯健地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輕盈地落在了看台後方，接著在幻身咒的作用下隱去了身形。

  快速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後，歐文擺脫了失控的人群，但混亂還在持續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