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一個人的記憶力和聯想力若是太好了,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鐵傳甲這家夥的胃口似乎還不錯,喝酒時看到桌上沒什麽好菜,竟然跑去客棧,點了好幾樣小吃。
李冥默默的看著鐵傳甲,在鐵傳甲正要吃喝時,他幽幽的聲音傳入了鐵傳甲的耳中:
“你看,這塊肥肉和大歡喜女菩薩身上的肥肉像不像?”
“你說,若是你也像大歡喜女菩薩那樣成天無肉不歡,會不會也長出一疊又一疊的肥肉來?”
於是,剛拿起筷子準備加菜的鐵傳甲,將手中的筷子狠狠得拍在了桌子上,頓時沒了胃口,同時用一種幽怨的目光看著李冥。
若不是考慮著打不過李冥,他早就撲上去讓李冥見識見識他那“砂鍋”大的拳頭了。
阿飛則沒受到任何影響,依舊,該吃吃,該喝喝。
他雖然聽李冥說了大歡喜女菩薩的事情,但他又沒親眼見到,自然不存在什麽心理陰影。
李冥面對鐵傳甲幽怨的目光,只是咧嘴一笑,端起酒杯大口喝下,道了一聲:“爽!”
在一個沒有胃口的人面前大吃大喝,簡直就是一種犯罪!
李冥覺得,鐵傳甲既然是自己的朋友,那就應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怎麽能如此“犯罪”。
結果,一大桌子的菜,基本都落進了阿飛的肚子,李冥和鐵傳甲只是吃了幾口素菜,便夾著花生米喝起酒來。
春鈺、夏芷四女也沒什麽胃口,草草吃了點東西後,李冥邊讓幾人下去休息了,畢竟今天她們也提心吊膽了一天。
三人喝酒閑聊到很晚,才各自離去。
.......
第二天,一大早李冥臥室的大門就被春鈺敲開了。
春鈺拿著一封請帖遞給了李冥。
這封請帖的措辭溫和,文筆間句句引經據典,頗有文采,字寫的也很漂亮,發帖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的少林方丈“心湖大師”。
“少林要舉辦武林大會?還邀請我?”
“公子要去嗎?”
“為什麽不去?那麽多高手,我可不想錯過!”
“可,這明顯是針對公子的陷阱!”
“無妨,這麽多高手齊聚一堂,不去多可惜,就憑他區區少林還留不住我。”
.......
收到李冥回復的心湖,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連忙派人將此消息宣揚了出去,更是將一封請帖送到了金錢幫,上官金虹的手中。
李冥最近風頭正盛,上官金虹當然聽說過李冥的名頭,他當然想看看這個現如今在江湖中興風作雨的“劍魔”是怎麽樣一個人物。
他接下了這份請帖,不過,並不打算親自現身前往,而是,讓他的兒子上官飛代替他前去少林。
而上官金虹則打算暗中前往,他可不會立於“危牆”之下,少林如今雖然漸漸勢弱,沒有了往日裡泰山北鬥的派頭。
可那畢竟是少林寺,不是任人揉捏的江湖小門小派。
他霸道,但並不是莽夫。
這次前去少林,只因想看看少林還能多少實力,順便看看李冥此人的實力,到底到了那種層次。
能先窺探到對手的實力,哪怕並非全力,以後對上時也會佔據一些優勢。
上官金虹從不會放棄半點優勢,哪怕是泥土的松軟,樹枝的彈性,陽光的照射,都會被他計算在內。
聚沙成塔,
微小的優勢匯聚起來,便是一場勝利。 他一直感覺李冥將會成為他一統江湖路上的“絆腳石”。
如今,有機會進一步了解少林寺和李冥的深淺,這種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少林寺要幫他提前搬開李冥這塊“絆腳石”,他也是求之不得。
……
一間石屋內。
上官金虹站在桌子前,快速的翻閱,不時用朱筆在卷宗上勾劃、批改,嘴角偶而會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沒錯,上官金虹辦公的時候,是站著的。
因為他認為一個人只要坐下來,就會令自己的精神松弛。
一個人的精神若是松弛,就很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
微不足道的錯誤,就可能導致付出無數辛苦的謀劃失敗,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他的精神永遠不會松弛。
所以他的判斷從不會出錯。
所以他目前為止,策劃的每一件事都會成功。
荊無命站在他身後,站得更直、更挺,就像是一杆長槍。
不知從哪兒飛來一隻蚊子,在荊無命眼前飛來飛去,趴在他的鼻子上吸血,他卻連手指都沒有動彈一下。
他整個人似已完全麻木,既不知痛癢,也不知哀樂。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相信,江湖中聲名最響,勢力最大,財力也最雄厚的“金錢幫”幫主,住所竟如此粗陋,生活竟如此簡樸。
但這確實是真的。
世上所有的享受,在上官金虹眼中,都是引他墮落的誘餌,錢財美色,他從來都不屑一顧。
他唯一的愛好就是權力。
為權力而生, 為權力而死!
上官有環,環在心,心中有欲,欲乃權。
權力是他唯一的欲望,也是他唯一的追求,至於追求到了之後怎麽辦,他從來都沒想過。
或許是因為這永遠不可能實現吧。
上官金虹的能力很強,但他最多也就是征服武林,想要席卷天下,獲得真正至高無上的權力,差的實在是太遠。
上官金虹停下了手中的筆,看到快馬加鞭送來的卷宗,這份卷宗上記載著李冥從第一次露面到現在所有的消息。
錢是世界上最好用的工具。
但想要做一番事業,一定要牢記情報為王的道理。
金錢幫有最多的錢財,以及最龐大的情報網絡,所以才能夠雄霸江湖。
上官金虹仔細翻閱著李冥所有的信息,一條一條的慢慢觀看著,心中分析著李冥的性格,行事風格等等。
看完李冥的信息,上官金虹又拿出一份卷宗,這份卷宗上記載著的正是“千古名刹”少林寺的信息。
上官金虹在石屋內踱步,他每走一步身後的荊無命也會走一步,腳印落在相同的位置,如同一道影子,緊緊跟隨者上官金虹的步伐。
上官金虹冷漠的念著情報,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荊無命靜靜地聽著,面部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似乎這些事情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也確實不是念給荊無命聽的,這是上官金虹的習慣,他一向認為,重要的情報只有念出來,才能加深自己的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