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真香(求打賞月票!)
扶蘇摸著寶貝的手放下了,“叔公指的是哪件事啊?”
灌夫本在殿外和幾個甲士閑侃,只聽到殿內傳出暴呵聲。
“還能有哪件事?太子少年出征,這樣的事情,關乎國體。”
“而這件事,太子你對我是隻字未提啊。”
熊啟額頭上青筋暴起,因為怒吼整個人脖頸處都是赤紅色。
“本不是什麽大事。我想待事情成功後,到時再和叔公作別。”
熊啟聽了,先是平靜地笑了下,隨後臉色陰沉地質問扶蘇,“太子,您知道太子之位對一個國家來說意味著什麽嗎?對一國的子民意味著什麽?對祖宗宗廟又意味著什麽嗎?”
熊啟指著案,他為了太子,搭上了太多,可是他居然如此輕率為事。
“而太子可還記得清楚,如今太子年幾何?婚否?嗣否?”
熊啟一邊問著,一邊因為生氣衣袖不住地抖動。
羽陽宮上下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對太子這樣發火的。
就是大王,也從沒聽說過他會對太子如此咆哮。
這一聲聲暴呵,嚇得灌夫都覺得大事不好。
雖然他一直幫著太子做各種事,但是太子一笑,他就知道,太子讓他乾的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灌夫和宦侍們都貼在牆邊,一個個都怕太傅拿他們開刀。
在外人面前,嬴政和扶蘇是對昌平君給足了面子的,昌平君是做了一件符合家國大義的事情,屈尊來給太子當太傅,以教育他這個‘玩世不恭’,沉溺於工農器具製造的太子。
再說了,昌平君過去威名赫赫,一身功業、苦勞,誰人不知道。
眾人都蹲在外面,不敢進去。
信聽說太傅來找太子了,提著筆就親自趕了過來。
身為少內史,他不必每天都在太子身邊,自己手下也是有小吏陪同的。
信趕來樞機閣時,見灌夫和一幫人正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信趕到殿前後,先整理了一下衣袖。
灌夫趕忙好意攔住信。
“少內史,留步。現在不能進去。”
“為何?”
“太傅在。”
“我正因此而趕來。”
二人在殿外正說著,只聽得殿內熊啟道,“太子,你知不知道戰爭是會死人的,哪怕是將領,也都有可能在戰場上發生意外。”
殿內扶蘇正聽著,他只是望著暴怒的熊啟淡淡地說了一句話,“這麽做,對叔公,對我,都有利吧。”
隻一句話,熊啟頓悟了,他將口緊緊地閉上了。
扶蘇慢條斯理拿起竹筒製成的杯子,給熊啟倒了他命人采摘炒製的茶葉泡下的茶水。
扶蘇望著滿臉都寫著擔心自己的昌平君。自己躺在了座椅上,他就這麽定定地觀察熊啟。
一個人,永遠都不要去看他的表面。
而能出入鹹陽宮的人,個個都是影帝。
熊啟也望著扶蘇,他漸漸冷靜下來,拿起竹杯,一股翠竹的清香撲鼻而來。
他望了望這茶,茶水竟然是黃色的,還是透明的,上面只有幾片綠葉飄著。
熊啟並不認得這東西,他們喝的茶水,裡面配置了各種有營養的物質,比如人參須、枸杞、棗、阿膠這類一起熬煮出來,茶水大多都發著紅色,黃色,黑色,茶湯裡十分濃稠的一碗。
“太子這飲具真是簡單,像是隱士之用;至於這茶,更是一股清流。”
“叔公試過再說。倒也不急著下定論。”
熊啟拿起竹筒,先是望了望,這裡面得寡淡成什麽味道啊?
熊啟面上露出難色,輕輕地啜了一口。
溫熱的茶水流入喉嚨,一股淡淡的苦澀在舌面上滾了開來,只是這股苦澀,卻別有味道。
熊啟竟然莫名其妙,又啜了一口,這一次茶水進入喉嚨裡,卻又是一股從未嘗試過的味道,入口回甘。
熊啟品著這茶, 漸漸停不下來了。
上了年紀的人,大概都逃不過茶。
經歷了幼年、少年、青年、壯年,邁入老年的這個階段,已經嘗夠了悲歡離合、酸甜苦辣。但是當一個人的閱歷足夠豐富後,反而會對這些事情產生不一樣的看法。
而茶的味道,就能給人引發這樣的共鳴。
似苦非苦,似甘非甘,卻又欲罷不能。
熊啟把著竹杯,在鼻尖處又嗅了嗅。
“這茶,真香。”
“叔公若是喜歡,我這兒還有許多。我為叔公準備一盒子送到府上。”
熊啟納悶,“竟然只有一盒嗎?”
“這茶樹難尋,尋到了按照季節采摘,烘焙炒製晾曬,都有講究。我這裡也並不多。就是君父,也沒有嘗過我的茶。”
熊啟了然,微微眯著眼神看著扶蘇。
“臣多謝太子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