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誰說我有辦法?(求打賞月票全訂!)
李信抬起頭望著蒼天。
“老天爺,你果然是真心向著我。待我這次回去,一定好好祭拜你。”
天上,烏雲密布,偶有燕雀徘徊飛過。
回答李信的是山谷間的清泉聲音和滔滔不絕的江河水聲。
自然的靜謐,讓李信內心處在一種前所未有的歡愉境地。
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有識之士還是根本對軍事一竅不通只知道將軍指揮什麽我就做什麽的士卒,都沉浸在了歡愉之中。
所有的人,都以為雨過天晴了。
——
“稟報太子,前方就是巨鹿郡。齊國的使者事先已經在巨鹿城等候。”
“巨鹿——”
這個地名,如雷貫耳。
“這一次,齊國打算獻上來的城池有哪些呢?”
“齊王把以聊城為中心的五座城池都獻給了大王。”
“我記得,聊城往東,就是泰山啊。”
“太子,泰山這座山一直以來都是大王想要取得的。但是齊王說什麽也不肯把這座山獻給大王。”
“不肯相送,那我們只能奪取了。”
樊於期道,“太子,這齊人雖然獻上城池,可是卻總是在背地裡偷奸耍滑。齊人早早就接到通知,尤其是那些富翁,他們早早就帶著家中老小,攜帶財物遠走他鄉。”
“不僅如此,他們齊國人還會趁著交付城池的機會,在城中留下他們的眼線,隨時監控我秦軍動向。”
扶蘇聽了,只是感慨,“嗯,齊國畢竟曾經是個大國。面對我如日中天的秦國,雖有忌憚之心,可是仍舊會耍些小聰明,想用這些方式去維護他們齊國的利益。齊國的臣子倒也是用心良苦。”
這番話,若是齊國的臣子聽了,那都該汗顏了。
事實上齊國並不在乎那些百姓還有什麽富商。
齊國的統治者家裡已經有著幾輩子不完的錢,穿不完的衣服。
割讓和他們無關的城池,和他們有什麽關系。
那些富商大賈,也只是提前偷偷逃跑而已。因為留下來意味著自己的財產和女人都屬於嬴政。
而且很多人將要面臨著舉薦遷徙到鹹陽的處境。
在秦國,他們執行的是重農抑商之策。
一旦到了秦國,嚴苛的法律,稅法,夠他們受的。
而搬離本地,也意味著自己固有的資產,尤其是土地要損失大半。
但是即便如此,還是得跑,跑到深山老林裡去,跑去那些小地方,秦國掌控、滲透不足的地方。
那麽這些人一走,地賤賣的賣了,丟的丟了,人也跑了,錢也卷走了。
一如之前所頻繁提到的,一棵大樹的倒下,往往死的不僅僅是一棵大樹,而是一個生態聚落。
那麽一個地主跑了,他家的佃農頓時沒了飯吃,給他家喂馬、釀酒的工人也沒了活乾。沒了活乾就沒飯吃。
於是地主和富商跑了,底層庶民和佃農沒有辦法,也只能跟著跑去其他地方。
這就引發了一系列更加嚴重的問題。
人走城空,人丁減少,田畝減產,荒地變多,商業秩序也被衝擊。
一場戰爭不過持續一個月之久,可是這帶來的一系列次生災害,才真正威脅著每一個底層民眾。
至於破壞底層民眾日常生活飲食起居隨後引發的狀況,什麽時候向上傳遞,波及到統治者,這雖然也是後話,可是事情一旦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勢必會在未來威脅統治者。
民無食以安,商無稅可繳,國庫必然空虛。
國庫空虛,又拿什麽養官養吏,拿什麽吸引才士,拿什麽去辦大事。
本來天下的人,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是總有些人自己先上車了,就只顧著把車往前開,還要開得飛快,不管後面的人。
到最後,沒上車的人肯定不願意再拉車了,車必定翻了。
大家都一起玩完。
說什麽歷史周期,其實就這麽一回事。
樊於期比較擔心的是,太子能不能借助百姓對他的好感,完成大王給太子的任務,“那太子,我們到了巨鹿郡後該怎麽做呢。”
“等到了,再召見巨鹿郡守仔細商議吧。這治理,比起打仗更要費心思,也更需要時間。”
樊於期道,“太子,末將是個粗人,更加不懂得和那些文士打交道。可是太子,如果我們接收了聊城,倒時候那些富商巨賈仍然四處逃竄,百姓也連夜逃走,屆時大王知道,必然要降罪。”
給嬴政做臣子,是很容易的。
只要有人舉薦,就能有機會為秦王做事。
但是得到了嬴政給予的機會卻沒有完成任務,那等來的必定是嬴政的降罪。
所以去接受任務的人,都要事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務。
成功了自然得到嘉獎,可是失敗了就要人頭落地。
秦王政本就是玉面修羅,可不是什麽仁義君子。所以秦國人七分懾於其威,三分卻畏其人。
樊於期實在是擔心他的性命。
本來就被告了黑狀,如果這回再辦事不力,太子肯定還是太子,他可就不一樣了。幾十年的辛苦,可能要化為烏有。
在朝中為官多年,他能混到現在,不是因為他能力有多高,只是自己能給秦王和秦王信任的臣子背鍋罷了。
樊於期那是戰戰兢兢。
“這要想讓齊國百姓留在舊城,迎接等待我秦國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扶蘇悠悠地道。
樊於期聽了,心頭一震。
“可是……怎麽會?太子您一向得到六國人的擁戴。六國人都喜歡太子您,沿路庶民見到您,那都是心中敬仰,夾道歡迎。”
“只要太子您肯想個辦法,對齊國的庶民一些好處,他們一定樂意留在舊城,到時候完成大王的命令,那簡直是易如反掌啊。”
樊於期這麽說著,眾人也都跟著齊齊點頭。
反正大家就是相信,這些棘手的事情,太子肯定有辦法。
扶蘇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樊將軍,你這樣說未免太言過其實了。以我這樣的年紀,以我這樣的地位,以我這樣的心氣,若是能保證十年之內無有過錯,已然是大幸。而且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能靠我一個人呢。該大家一起出主意才是啊。”
扶蘇臉上寫著不滿。
其他臣子見了,也一個個面面相覷。
樊於期臉色發青,“難道說,太子您也束手無策嗎?”
“我有何策?齊國人多有信奉儒法,我秦國以法治國。兩國國人之間其思想最是迥異不同,幾乎到了南轅北轍的地步。對於齊國人來說,我們秦人就是虎狼。一旦我們入城,他們勢必逃跑。他們不逃跑才是怪事吧?”
眾人本都滿心期待,都以為扶蘇早就有了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