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戰爭前夕(求打賞月票!)
馮劫望著蒙恬和趙佗二人遇到知音一般,又看看其他人的神色,心底只是發笑。
這些人啊,不懂人情世故,打了勝仗也未必能得好的結果。
就這樣,馮劫慢慢踱步走出大帳,他望著長葛一帶秀麗的風景,不由得駐足。
這裡的綠樹,在太陽底下像是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草地軟綿綿的,柔順地躺在大地上,春秋時節,他們會遭受溪流的滋潤,長長的草像是女子的秀發一樣,在風中吹拂下飄揚。
這和鹹陽周遭那般都是冰草,堅硬、短小、銳直,十分傷人。
馮劫領著自己的心腹,仗劍往郊野一片林地走去,他注意到這些在一片矮小的樹叢上卻都掛著碩果。
這些都是桃子啊,比平常的都要大兩倍。
馮劫忍不住感慨,“長葛倒是個福地。這桃子,枝乾並不高壯,可是這果子竟然出落得如此碩大。”
其他人聞言,也都附和。
有人討好馮劫,“將軍,讓我上去摘幾個果子來,給將軍吃。”
“多摘些,給眾人都分,而且要分得夠。”
眾人都圍在馮劫跟前,眼裡閃著精光,嘴上帶著微笑。
待那人摘下果子來,裝滿了褡褳。
眾人就地擦洗吃著,馮劫大笑,“這個桃子是真的甜啊!”
“是啊,隻不知道,這片林子的果子為什麽這麽多,卻無人食用。”
這時候,一個昔日的楚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他提著鋤頭站出來道,“這片林子,埋的都是楚人的屍首。你們腳底下踩著的,那是墳堆。這些果子,那都是楚人的精血所供給的養分。”
眾人頓時回頭再看,原來這長得足有半膝蓋高的雜草,雖然都長得異常好看,可是卻都有一個個凸起的堆尖兒。
眾人再望望,但見枝頭並排立著烏鴉群。
“嘎嘎嘎——”
烏鴉拍打著翅膀,眾將一個個扔下果子,頭也不回倉促間走了。
只有老農,將吃剩的、沒吃的果子,都一一埋在地裡。
——
很快,軍事戰略制定好了,各級將軍制定好軍令,層層安排下去。
一些經驗老道的中級將官在看到命令後,望著地圖都陷入沉思。
午飯後,一行中級將官,都在太陽底下,去清澈的河裡洗澡。
自然有人坐在石頭邊上議論這行軍路線。
“照這個走法,那是過一個大山不夠,還要渡數條大河。人多了輜重必然多,怎麽可能走的輕快呢。還說要燒林,濕氣重,又是冬天,遇到不吹風的時候,根本起不了大火。最多燒幾個山頭。”
有人也附議,“是這個道理,當初我們攻打燕國。那燕國雖然也有濕地,可是一到冬天,地面凍得和木頭似地,戰車滾過去呼嚕呼嚕的。”
“這楚地可不一樣啊,雖然也冷,但是濕氣綿綿的,地上都是軟的,車走起來必定陷入泥地。”
眾人說著,一股子對於生命死亡威脅的恐懼壓迫在眾人心頭,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溝渠裡的水在嘩啦啦向東流淌,這些嚴肅的漢子們脫下鎧甲,露出精壯厚實的胸膛。
這時候幾團黑影忽地從下遊逆向往上遊遊動,眾人都望著水有些緊張。
一群人嚇得那是臉色都白了,他們這個級別的將軍,也都是可以到了被人賄賂、乃至暗殺的地步。是以背靠大石頭的將軍們,都被嚇得臉色發白。
忽然幾個將軍從水裡鑽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這些人頓時十分惱怒。
“我們在談論軍政大事,你們卻在這裡搞什麽小孩子把戲?”
“在談什麽軍政大事啊?如果這是在岸上,估計有人都要嚇得尿褲子了。”
這三個水下健將對他們的表現表示不齒。
“嘿!我們在說行軍路線的事情,正說到難處呢。”
這些人七嘴八舌,又把這個行軍路線不合理地方說了一遍。
這三個人聞言卻反問,“那又怎麽樣,我們只是執行命令罷了。”
“就是啊,我們的任務從來都是執行命令。”
“你不知道嗎,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啊?”
古人的嘲諷戲弄,從來都是引經據典。
這些人頓感還是游泳健將們看得透徹,“這政策就是這樣的政策。”
很快,大家都不再議論這個。
眾人的歡笑聲隨著河流一路飄向下遊。
——
楚地壽春。
層層疊疊的甲胄從坊間被熔鑄,鍛造,一車車拉出來。
楚國的青壯們,這個時候,還都穿著葛布粗衣。他們集體聚在一起,分配甲胄衣服,在太陽下訓練刺殺。
每個人的臉上都沒帶著欲望,他們謙虛地低頭伏在地上,用血肉之軀裝車、磨煉兵器,在劍柄上裹套布料,以方便在戰場上血液流的太多, 使得兵器摩擦力下滑。
裹上白布,則可以使得兵器不會從手中滑落。
人群中,一位系著紅色戰袍的將軍走了出來。
他的頭髮黑白相間,在金燦燦的陽光下,金波粼粼的湖邊上,他邁著兩條腿在人群中緩慢地低頭行走,仗著長劍看著楚地年輕的將士們。
項燕是深感自己對不住他們,不願意告訴他們自己真實的身份。
但是這些人一看到項燕,紛紛圍了過來。
“項將軍!”
“是項將軍!”
“大將軍真的回來了!”
“我們楚國唯一的大將軍回來啦!”
楚國的士兵們熱烈地張開雙臂,非常激動地歡迎項燕。
項燕望著這這一幕幕,忍不住涕淚交加。
“我對不住兄弟們!項燕給諸位賠罪了,”項燕對著眾人作揖。
這時候,楚王和景儀以及諸多大臣也都來軍營了。
景儀見狀,當即出言阻止。
“不可啊!身為一軍之主帥,在臨戰之前對著士兵作揖,這不是自己降低自己的聲威嗎?到了戰場上,士兵哪還能全心全意地聽從號令啊。”
“給眾人賠罪,這不是反覆自己提自己的醜事嗎?這會激發將士們對過去戰敗的恥辱,還有對上次戰事的怨恨,此舉會降低將士們的士氣。”
景儀說得理直氣壯。
楚王負芻則目光幽邃地望著已經上了年紀的項燕。
“上次一戰,最受傷的當屬項大將軍吧。”
景儀的嘴唇蠕動一番,最終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就讓他去吧。”
景儀自然默不作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