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選擇?

大炎與大唐…

杜如晦怔在原地。

一時之間竟是無法給出答案。

是啊！

他怎麽給出答案。

一邊是自己窮極終生建設的國家，一邊則是自己女兒與女婿，甚至是外孫女都在，還是主導的國家。

這…

如何選擇?

杜如晦一想到這，都感覺腦袋裡傳來陣陣疼痛。

有那麽一瞬間。

他不想去想，可這又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這選擇，我，我….”

杜如晦欲言又止。

李寬看在眼裡，笑道:“好了，嶽父，才剛見面果然不是太適合如此沉重的話題。”

“走吧，我們去好好吃頓飯，估計這時候也差不多了，顏兒她啊，可早就等著你到來。”

李寬沒糾結這話題太久，忙是領著杜如晦離開。

而在路上。

李寬雖然沒有提及，但是杜如晦腦子裡，卻只有那個問題。

大炎與大唐，

該當….如何選擇….

….….….….….….

另一邊。

程咬金和秦瓊，回到使節團，並且把方才談判情況說了出來。

“娘的，竟然妄圖用經濟手段製裁我們大唐，這大炎狼子野心昭然若知！”

“這大炎的皇帝也太過分，太自信了吧，他莫非真的以為，我大唐會怕了他們?”

“是啊，發兵，滅了這個彈丸小國！”

“…….”

一眾文官，代表著大唐的臉面，可在此刻都是罵罵咧咧。

“可是如果這麽回去了，咱們大唐該怎麽進步?”

柴紹聲音有些絕望，歎息一聲繼續道:“畢竟….陛下，陛下他還在等著我們的捷報呢。”

眾人一下子沉默了。

他們望著恢宏的雁雲宮，真的是難以置信。

雖說是他們大唐有求於人。

但大炎這是什麽態度?

整個使節團，除了程咬金秦瓊杜如晦三人，其余人全部晾在外面，一口飯不給吃，一個房間不給安排，就差點把我對你們大唐很不滿寫在臉上了。

這是何等的….屈辱！！！

自己，可是代表大唐！

自己可是來自於大唐！

怏怏千裡！

底蘊深厚！

王朝正統！

他區區大炎，一個彈丸小國！

他們想著就算是假冒的使節團，大炎皇室也得邀請他們進去，更別說自己還不是假冒的。

就這麽隨隨便便打法走?

還給了如此苛刻的條件?

下一次見面還要預約?

試問，大唐什麽時候預約過?

他大炎，難道真以為贏過大唐一次，就能夠是大唐的對手?

笑話！

做夢！

癡心妄想！

等大唐發展起來，要滅你如此彈丸小國，不過翻手爾爾！

此刻。

一眾文官的呼吸，都急促的厲害。

無比悲憤和無奈。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咱們先回去，等杜宰相回來在繼續商討對策。”

最終，隊伍裡二把手秦瓊發話。

他們隻敢是在都咬牙切齒看了那雁雲宮幾眼，這才就此離開。

而另一邊。

程咬金則是往街邊跑去。

“大叔！”

小女孩跑了過來，手裡拿著兩根糖葫蘆，遞給程咬金一串，笑道:“怎麽樣?陛下沒為難你們吧?”

程咬金想起方才接觸，笑道:“哈哈，丫頭，的確沒有。”

說著，便拿起糖葫蘆吃了起來。

“哼哼，我就說了，我們陛下才不會為難人呢。”

小女孩對此並不意外，甚至滿是驕傲與自豪。

在出發前，程咬金是抱著不安的。

畢竟秦瓊等人所說，是大炎軍隊襲擊了他們的使節團，有可能此次是鴻門宴。

不安，一直懷揣著不安….

小女孩看出那股子不安，便出聲安慰，一個勁為李寬說好話，這才讓程咬金稍微情緒緩和。

只是….

態度友好歸友好，但那大炎國主提出來的條件，卻是讓人觸目驚心。

“大叔，怎麽了?”

小女孩看出了他的憂心忡忡。

程咬金想了想，隨後朗聲大笑道:“哈哈，沒什麽！走，俺老程帶你去吃好吃的！”

這一次，程咬金選擇隱瞞這件事。

如此沉重的事情，在他看來，也的確不該讓小家夥知道。

畢竟，小家夥還有她的學業呢。

就這樣。

程咬金脫離了使節團隊伍，也脫離了一切繁瑣的公事，陪著小女孩各種東逛西逛海吃海喝起來。

就如同那….

半年之前他在大炎的那幾日，一模一樣。

.….….…….….….

下午。

使節團一乾屬於世家的文官們震動。

世家分好多種。

有五姓七望，也有隴西世家，山東河北世家等，而眼前這一隻被大炎京兆府找上的世家官員，是河北世家的關系。

“水晶?一塊水晶而已，你們大炎就因為想賣水晶來找我們?”

一名留著胡子的文官都快要笑出來了:“不是我說，就你們大炎這貧瘠之地，能有什麽樣好看的水晶?”

“說到水晶，我記得不久之前，我還在大唐裡得到一塊不小的水晶，是我大唐商人從西域商人手中換來的，足足有手掌大小。”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大的水晶，晶瑩剔透，無比敞亮，那一塊水晶品質之上等，前所未有，如此水晶若是做成水晶杯，定當是無價之寶。”

“我曾特地打量過，那水晶，似乎還能透過水晶看到後面的紋路，也正是因此，才奠定它無價之寶地位。”

“此水晶，世間估計隻此一塊，我往日極為愛惜，敢問….你們大炎，能有超過這水晶的?”

話音落下。

其他幾名河北世家官員，也是笑容滿面。

剛才京兆府的人來找他們，他們還嚇了一跳，畢竟早上甚至之前都在大炎吃過癟。

讓他們本能有些害怕，甚至敬畏這片土地的官員。

全神貫注接待。

卻沒想到，是來賣水晶的。

一個字，樂！

果然蠻夷之地就是蠻夷之地，他們大唐缺席的馬匹、書籍等等不賣，反而賣大唐最為盛產的水晶。

這完全就是，賣錯東西了！！

大炎京兆府的官員，腦子都是漿糊做的嗎?

一眾人捧腹大笑。

而在他們對面的京兆府官員，馬周卻是沒有絲毫不滿，反而有著笑容。

馬周，原本是無官之人。

去年那場科舉他中榜了，前十。

因此被大炎朝廷分配，最終分配到京兆府，成為京兆府一名官員。

如今，也算是他上任後的第二個月。

“諸位來自大唐的使臣，我大炎京兆府要賣給你們的水晶，可是比你們在大唐那快巴掌大的，要大很多。”

馬周臉上帶有笑容。

話音落下。

一眾有的在大笑，有的在偷笑的河北世家文官們，皆是愣住。

比巴掌大的水晶還大?

真的假的?

本能的，他們不信。

可是在看到馬周那言之鑿鑿的模樣，又.…不確定了起來。

為首的胡子文官崔東禎，想了想，開口道:“具體有多大?”

馬周面帶笑容，昂首挺胸無比自信，這也是大炎這個帝國給他賦予的自信:“寬一丈，長一丈。”

“如此水晶，敢問各位，你們方才所說巴掌大的水晶，是否太過渺小了?”

“並且，它還可以無法阻攔的，從一邊看到另外一邊，清晰可見。”

什麽！！

寬一丈?長一丈?

還能無所阻擋的，看到對面景象?

崔東禎嘴角一抽。

這是在開什麽玩笑?

一丈那是什麽概念?那可是三米多啊，天下間巴掌大水晶已經是稀世珍寶，又怎麽可能有三米巨大的水晶?

他活了大半輩子，看過不知多少奇珍異寶，就沒見過這種水晶。

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還中間什麽都沒有?仿若視若無睹?這更加天方夜譚！

只能是存在於傳說中吧?

他看向眾多同僚，發現所有人也是和他一樣錯愕，正無奈苦笑。

馬周抬頭見眾人表情，依舊平靜道:“諸位來自大唐的使臣，的確….如此巨大的水晶實在令人不敢置信，若非親眼所見，我也是無法相信，但它的確存在於大炎，存在於這片神奇的土地。”

“相信諸位也在這片土地見到的奇跡很多了，何不妨….多一些信任，讓我京兆府帶你們見識那等天下至寶?”

這….

崔東禎等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真有?

不能吧！

可這是大炎的官方人物，還是京兆府舉足輕重的人物，也….不太可能騙他們吧?

此刻。

多次看到馬周言之鑿鑿，無比自信。

崔東禎等一眾河北世家文官，兩再也沒法忽視。

崔東禎頓時面色嚴肅，倘若真和馬周說的一樣，這麽大的水晶被發現，的確可以說是天下至寶！

“可否讓我等，商議一番?”

崔東禎問道。

馬周一副任君請便模樣。

很快，

崔東禎等人開始討論起來。

不多時得出結果，由崔東禎作為代表。

“馬大人，我和同僚都討論過了，可以隨你前去看看這水晶。”

“當然，醜話說在前頭，這是做生意，生意不成可不該影響你我兩國之關系。”

崔東禎又提醒了下。

馬周依舊滿臉笑容:“那是自然。”

“諸位，且隨莪走，去見見，那….天下至寶！！”

其聲音，有些狂熱。

令人有些不由自主去相信。

明明馬周之前不會如此，但如大唐眾人對這片土地的傳言，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有很多神奇的東西，以至於也有很多神奇的人。

比如….

鬱鬱不得志的馬周，自加入大炎不久，就變得狂熱、眼中也有炙熱的自信。

這都只是大炎之其一，之冰山一角。

沒多躊躇。

馬周連忙在前面帶路。

當崔東禎等人，隨著馬周來到那快水晶的附近時，崔東禎等人，瞬間瞪大眼睛。

錯愕！

震驚！

不敢置信！

很大的水晶，真的很大！

崔東禎看著那塊水晶，仔細的看著，不敢眨眼的看著。

一下子，

他感覺自己嗓子就覺得有些幹了，腦袋更是轟的一下有些空白。

只見地上，一塊塊的碎片，均勻的分布開來。

這水晶似乎碎掉了。

這些碎片，數不勝數。

但有的即便是碎掉一塊，也比他方才還視為珍寶的水晶還要更大。

這是水晶?

你管這叫水晶?

這….這這這，這得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神物吧！

身後，一眾河北世族官員，也是一下子愣住了，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這….好多的水晶！”

“可怕，便是碎掉的水晶，都如此晶瑩剔透，這也太厲害了！”

“大炎如此貧瘠之地，是怎樣有這麽多巨大的水晶的?”

“老夫感覺，若此塊水晶完好，必是巨大無比，而且便是長安城宮中水晶湊到一起，都不如眼前這塊水晶珍貴。”

“…….”

一眾河北世家官員，不斷進行點評。

眼中都充滿深深地驚駭。

“如何！”

這時，馬周很適時宜的開口道:“諸位大唐使臣，可還滿意?”

滿意?

太滿意了！！

但….

一旦把滿意寫在臉上， 就有點不適合談生意了。

他們都是行走大唐朝堂多年的老油條，表情管理功夫絕佳，僅是短暫震撼後便恢復平靜。

崔東禎站出來道:“馬大人，你們大炎的這塊水晶，的確很大很好看也很晶瑩剔透，哪怕是窮極整個大唐，也無法找出如此驚豔的水晶。”

“但….它也有一個致命缺點，它….碎掉了。”

“雖然隨便碎掉的一塊碎片，都是很大，可依舊掩蓋不住它碎掉的事實。”

崔東禎一臉為難。

馬周“皺眉”，臉色從最開始的和顏悅色變得“緊繃”:“這麽說，你們認為這塊水晶沒價值?”

崔東禎趕緊否定:“不不不，不是不是，只是價格方面，您得少很多，畢竟它碎掉了。”

身後，一眾河北世族官員附和。

“對！這就相當於完好的壞掉了。”

“沒錯沒錯！”

“我們打算買，只是價格不能太高。”

“…….”

馬周想了想，歎口氣道:“如此，也是….那你們只要覺得有價值就好，至於價格，一切都好說。”

話音落下。

崔東禎等人面色一喜。

而還沒等他們從喜悅回過神來，馬周便繼續道:“除了這塊，其實我們大炎還發現了一塊。”

“當時是不小心挖掘了這片古墓，然後因為野蠻挖掘，打碎掉一塊，我們認識到錯誤後小心挖掘，最後還是挖掘到一塊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