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越勇敢地挺身而出,不顧自己幾千萬的身價,冒著生命危險,拯救一個陌路不相識的女子……
這樣的人格魅力,怎能不讓人感覺驚豔,忍不住心生異樣?
袁舒雅想到自己的難處,又忍不住苦澀一笑,想了想,她決定也上塔吊。
塔吊上,因為朱弦越的到來,少女的情緒因此更加激動了,她憤怒地說道:
“夠了。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為什麽你們東方人總是這樣咄咄逼人。我的母親如此,我的愛人也是如此。”
朱弦越停住動作,一言不發,一直等到少女心情平靜下來,這才輕聲說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未經你允許之前,不會說一句話。
我聽得出來,你的心情很苦悶。如果你需要,我也願意傾聽你的所有故事,我願分擔你的苦悶。”
少女雙眼含著淚花,輕聲說道:“哦,是嗎?謝謝……”
又是好一陣沉默,冷風讓少女冷靜過後,恢復了一些理智,低聲說道:“雖然我並不知道你為什麽過來,來到這個危險的地方。但我想,我至少應該先知道你的名字。”
朱弦越說道:“我叫朱弦越……取自朱弦疏越這個成語之中。朱弦,就是琴弦。
疏越,則是聲音舒緩,余音回味的意思。”
“我的父母對我說,人的生活一旦開始,就像是拉動了琴弦,應該好好回味那些開心,快樂的片段,奏響屬於我們自己節奏的樂章。
所以,我叫朱弦越。也正如同我的名字一樣,我希望我的到來,帶給你的,是開心的樂章。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為你彈奏一曲。”
朱弦越拿出了口琴。
少女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默然不語,不再朝著更危險的地方前去,靜靜地看著朱弦越。
朱弦越吹奏的是《天空之城》那首知名的配樂《月光下的雲海》
這首曲子,是朱弦越重生之前失戀時學到的一首曲子。
當時,他並未想到這首曲子在後來,會流傳如此深遠,受到那麽多人的喜愛。
1986年上映的《天空之城》,在當時並未取得好的反響,首次公映時,觀眾只有77萬人,票房收入只有5.8億日元,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吉卜力工作室的最差成績。
經典,有時候是需要用時間和歷史來證明的。一時的商業數字並不能代表人們內心的認可。
一如今日,《月光下的雲海》發揮出了獨特的作用。
悠揚的曲子吹奏之後,少女更加安靜。
曲子舒緩悅耳,婉轉悠揚,也如朱弦越的名字一樣,朱弦疏越,余音繞梁值得反覆回味。聽著聽著仿佛能讓人沉浸在對美好記憶的回憶之中。
一曲終了,朱弦越已經距離少女很近。他抬頭往下看,見一床床被子已經鋪好,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
塔吊高達十數米,雖然不知道這些被子管不管用,好歹有一點心理安慰。
“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朱弦越笑著問道:“我們聊了這麽久的天,我們是朋友了嗎?”
少女說道:“當然,我們是朋友。我叫艾米麗……弦越……你的曲子很棒,可是……我很努力在想那些好一點的回憶,卻還是想到那些糟糕的片段。”
朱弦越寬慰說道:“快樂也許偶爾遲到,但永不缺席。
哪怕是糟糕的東西,
只要講出來,有人和你分擔,就會減輕一些。艾米麗,我的朋友,我願意幫你分擔減輕。” 艾米麗輕聲說道:“謝謝你,弦越……好吧,我想說……讓我難過的是……我仿佛一無是處。
就好像《小婦人》裡說的。女人們有思想、有靈魂,有抱負、有才華,而不僅僅有美貌。我受夠了人們說的:女人隻適合談情說愛。我真的很討厭這種說法……”
“但是,糟糕的是,我連談情說愛都失敗了……我,我……一無是處。”
朱弦越輕聲地寬慰著,同樣手腳並用地輕輕靠過去,低聲說道:“這片人間還有許多許多值得我們欣賞的地方。
你看,就這樣看向西方。只要再等上最多三個小時,夕陽就會到來。”
“你我只需要靜靜坐在這裡……就能看到:落日時而泛著微醺的紫紅,時而迸發出橙色的余暉,晚霞瞬間布滿天邊。
到那時,你就會明白:有的人淺薄,有的人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但終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爛的人,當你遇到這個人後,會覺得其他人都只是浮雲而已。”
艾米麗看著西方,輕輕地複述著:“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pare……”
頓了頓,艾米麗忽而展顏一笑,百媚橫生,用十分生硬的中文問道:“那麽,這句話用中文怎麽說呢?”
她全然沒有發現,朱弦越已經越來越靠近。
朱弦越沉吟少許,說道:“這個翻譯難度不小呢。我覺得,用簡潔的中文說出來更好一些。那麽,就翻譯為: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你覺得如何呢?”
艾米麗正打算說些什麽,忽然見到朱弦越一個箭步衝過去。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之中,朱弦越將艾米麗狠狠壓在塔吊上,隨後對著身後駕駛室裡的幾個士兵說道:“快給我繩子, 給我安全繩!”
士兵們迅速將繩子扔過去。
艾米麗仿佛感覺到了欺騙,不敢置信地看著朱弦越,抱著朱弦越的手臂就狠狠咬過去,大喊道:“騙子!”
猝不及防,朱弦越吃痛松開了點力氣。
艾米麗身子一縮,嬌小的身子擺脫控制,決絕地躍出塔吊。
地面上再度傳來驚呼和尖叫。
朱弦越暗自叫糟,雙腳勾住塔吊鐵臂,也跟著身子一躍,攔腰抓住艾米麗。
好一陣天旋地轉之間,朱弦越腎上腺素狂飆,核心力量前所未有地迸發出強烈的力量,他攬著艾米麗,也不管這個叛逆的少女如何撕咬,死死攬住,再不放手。
驚險的一躍後,依靠著強大的核心力量,朱弦越和艾米麗仿佛如同玩蕩秋千一樣,轉了大半圈,終於可以摸到塔吊。
士兵們匆匆趕到,七手八腳地將朱弦越和艾米麗捆了一圈,拖了上來。
艾米麗反應過來這次尋死不成,隻好泄憤一般地狠狠咬著朱弦越。
直至兩人下了塔吊,艾米麗依舊瞪大著一雙漂亮的藍色瞳孔,大罵著:“騙子,無恥的騙子。你們亞裔都是壞人,中國也是壞人!”
朱弦越被咬得很疼,齜牙咧嘴吸著冷氣,仿佛能倒吸完珠江水。
袁舒雅一路護著朱弦越下了塔吊,她沉默地看著朱弦越,有些無奈地心道:我……我好像,吃醋了?是嗎?吃醋啊!天哪,我竟然吃醋了!可是,我怎麽能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