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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末穿梭1982:爭明天下》第六十七章:吳有性加盟
  面對朱弦越的反問,吳彥平連連搖頭:“這當然不是教不好的問題,可是……這女子也要讀書嗎?”

  眼見朱弦越眼神不對,吳彥平終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身無隔夜糧的讀書人,不敢辯駁,換了個方式問道:

  “東主,我的意思是……這書本、筆墨紙硯,具是耗費不菲的東西。

  眼下營中雖然還有一些糧食,可是,卻換不了多少文具呀。

  營中這些人,約莫要準備二十五套。這……不是個小錢。”

  朱弦越見這塾師並沒有拿什麽女人、匠人不該讀書說事,許是一個成熟懂進退的讀書人,心中多了些許好感,笑道:

  “這些倒是不用你擔心。這些人讀書識字的錢,絕不會短缺。

  我倒是擔心,有些人厭學,不願學,白白浪費了我的好意。除此外,可還有問題嗎?”

  吳彥平有心想說東主敗家,也有心想說不知道該不該教《拚音法》《簡字法》以及《文盲掃除教義》,但是,他轉念一想:

  反正自己也只是個打工人,何必那麽積極給東家著想呢?

  再說,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先攢點錢,再說其他吧!

  這個剛剛三十五歲,寫作畢業,讀作失業餓肚子的中年男人很是乖巧地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說道:

  “東主放心,若是有敢厭學、不願學的,自然有戒尺、規章管他。

  真有那冥頑不靈的,也會稟東主告知,除名開革是應有之義。”

  朱弦越大笑:“善。”

  說完,朱弦越又落在最後一名男子身上。

  這男子三十上下,正在壯年,看衣著打扮,也比普通人都要稍微體面一些。

  尤其還背著一套行囊,鼓鼓囊囊,和一群饑民相比,著實不太一樣。

  身子雖然瘦弱,但臉上並無一幫饑民一樣面有菜色,虛弱不堪,反而還頗為康健。

  此人,朱弦越之前問起來愛答不理,蒙混過關。

  現在被朱弦越盯上,心知是逃不掉了,因此人尷尬一笑,說道:

  “實不相瞞,在下吳有性。是個遊方郎中,本來……不是饑民。

  今日才到這裡給一些饑民施藥。卻不料,公子這一番施粥、招募,讓身邊的饑民轟然湧上。

  我也被裹挾得動彈不得。後來又聽說,哪怕應募不成,也能送米,也就沒走。

  未曾想,在下倒是被一名軍士看到了我這藥箱,覺得是有一技之長,讓我上前一步……於是便跟著到了此處,混了一些餐飯。”

  吳有性說完,又是躬身一禮:

  “剛剛在下見公子仁心善意,言出必行,原本是想說明緣由,告罪求饒,放在下離去。

  但是,又想起公子最先所言:要往中原行醫治病,尋破解瘟疫之法,不知是何緣由,要如何去做呢?”

  朱弦越聽著對方介紹吳有性,總感覺有些熟悉,但想不起來是哪裡聽過。

  不管怎麽說,朱弦越打出的招牌,終於有了第一個在意問及的,不由有些高興,興致昂揚地說道:

  “所謂的瘟疫,說到底就是傳染病。”

  “能夠一個傳染多個,多個擴散到各地。

  同時,又因為這些傳染病,世人不知醫理,不懂防治,因而往往全村死絕,路無人煙,出現一幕幕慘劇。”

  “所以,瘟疫的關鍵是:

  搞清楚怎麽傳染。只有斷絕傳染路徑,止住擴散勢頭,才能克制瘟疫。

  至於得病之人的解救之法,我並不太在意。

  當然,也因為我有治病之藥,對於一部分瘟疫,能夠救得了。”

  吳有性愣愣地看著朱弦越,左看看,又看看,良久失笑地說道:

  “朱公子……這話,並不好笑呀。哪怕您能請得動太醫院裡的太醫,恐怕也不敢如此誇口。”

  朱弦越沒有爭辯,只是平靜地說道:“無論如何……哪怕我們不去找瘟疫,瘟疫也會找我們。”

  “距離我中原神州西去,三萬裡的地方,有一個大洲名為:

  歐羅巴。此處人口有八千萬。三百年前,一場名為‘黑死病’的大瘟疫爆發。你可知,他們是怎麽解決瘟疫的嗎?”

  吳有性是江蘇吳縣人,那邊經濟繁華,有許多歐洲來的傳教士。

  因此,他對於朱弦越說的歐羅巴有八千萬人,是一方大洲沒有懷疑,甚至也偶然聽說過西方大洲,也曾遇到過瘟疫,只是眾說紛紜,一家之辭不知全貌,他很感興趣地問道:

  “在下不知,請朱公子賜教。”

  朱弦越說道:“按照歐羅巴人以公元劃分,黑死病大約是這樣發展的。”

  “1347年,9月,黑死病最先起源於歐羅巴西南部:

  意呆利南方的西西裡。11月經水路抵達高盧國東部馬賽。次年,意大利全國淪陷。”

  “1348年8月,高盧國首都、不列顛國首都,被黑死病攻破陷落。

  次年,1349年,不列顛國全國大疫。”

  “當年,黑死病從高盧國的東北部越過萊茵河,5月到巴塞爾、8月法蘭克福、11月科隆,

  1350年抵達漢堡、不來梅、但澤……黑死病的遠征又轉向北歐、轉向東歐,

  1352—1353年,最終來到了羅刹國,結束了它這次觸目驚心、血腥的征程。”

  說完,他不由沉默了稍許。這段故事,本來他是不熟悉的。

  只是他前世交往過一個意呆利女友,是專門研究歐羅巴歷史,因此這才對這段驚心動魄的歷史有所耳聞。

  後來又聽石兆亭提及,又專門研習了一番。

  重新回憶了一番後,他竟然不由陷入到了歷史的沉思之中。

  吳有性感慨地道:“朱公子博聞廣識,在下佩服,只是……那黑死病,似乎並未被克制住,反而是愈演愈烈了呀。”

  朱弦越苦笑地說道:“是啊……這瘟疫,就這樣愈演愈烈。

  將整個歐羅巴全部席卷了一遍,直到……直到整個歐羅巴,死了足足兩千五百多萬人。

  所有的病人都死了,所有流動人口死光了,死絕了,死到人們心驚膽戰,再也不敢走了。

  死到大多數人,都遠遁鄉村,逃避大疫。這才恐怖的瘟疫,才終於消停了。”

  吳有性震驚不已,顫聲地說道:

  “方才你說……七千五百萬人,死了兩千五百人嗎?

  豈不是說,三個人之中,就要死掉一個嗎?每家每戶,都要死去兩三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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