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陪老頭子喝兩盅。”
劉二爺招招手,示意衛淵過來。
他也不曾見外,隨手將手中劍放到一旁,笑呵呵的坐下,開始打開包裹的肉食,將筷子放到劉二爺的手邊兒。
酒過三巡,劉二爺咂摸著燒刀子的烈勁兒,眯縫著眼瞧著衛淵的模樣,忽然問道:
“小子,你現在修行到何等地步了?”
“晚輩資質拙劣,至今才不過堪堪後天七重而已。”在劉二爺的面前,衛淵是絲毫不準備藏拙的,反而要將自己的所有優勢表現出來。
不如此,怎能讓劉二爺看重?
“後天七重,煉髓修為....”劉二爺點了點頭,其實以他的眼力,一眼便能夠看出衛淵如今大概身處於什麽層次。
如此問,只不過是為了鋪墊而已。
“以你的年紀,能達到此等修為倒也算是不錯了,想當年,老夫在你這個年紀時,也不過初入武道而已。”
“那前輩巔峰時,修為可曾達到先天?”衛淵明知故問道。
劉二爺輕歎了一聲,大口飲了一口酒水,沉默片刻:
“老夫當年戰場征伐,導致身上暗傷太多,且已深入髒腑,無法承受先天之氣的烈性,最巔峰時,也不過後天九重而已。
至於現在....早已經氣血衰敗,只剩下一股子氣力了。”
“二爺為國操勞,護佑百姓,晚輩深感敬佩,可惜,可惜....”
“小子,你之前說想為老頭子養老,可是真的?”
“大丈夫行事,自當一諾千金,即便沒有武兄這層關系,其實晚輩也喜歡與二爺待在一起談天說地,每次來這裡,就像是行船回到了港灣。”
衛淵眼神真摯,沒有絲毫作偽之意。
劉二爺點了點頭,繼續道:
“好,既然你小子如此說,那老頭子也不藏私了,早年間天行來此時,老頭子便有意贈他一門劍術,可惜他執意用刀,隻好罷了。
如今他帶你前來,而你又練劍為主,那門劍術留在老頭子手裡也算是蒙塵,正好,便當做你給老頭子養老的報酬了。”
說罷之後,他從懷中拿出一個薄薄的布包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的將其打開,直至露出其內的一張薄如蟬翼的金箔。
衛淵心中‘砰砰砰’的跳動,知道自己這些天的孝敬,沒有白費,但還是佯裝不解的看向劉二爺疑惑問道:
“二爺,這是....”
“早年間戰場殺伐,一次搜屍時,從北梁一個偏將的身上所搜出的東西,當時老頭子也有些發懵,不知怎地,竟想著私藏起來。
後來有心上交,結果怕觸犯軍法,只能留下,可惜,老頭子從來不曾練過劍,而這門劍術的修行之法又異於常人。
以我這殘破身軀去練,只能落得個早死的下場,明珠蒙塵,陪我待在這鐵匠鋪子落灰。你年輕力壯,體魄強健。
倒是可以試一試。”
劉二爺語氣有無奈,也有些感傷,將那張金箔放到衛淵的面前。
而衛淵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對方演戲,如果不是自己先知先覺,恐怕還真的有可能被對方給蒙騙過去。
劉二爺給衛淵的那門劍術的確如他所言,乃是一門異於常人的法門,名曰先天庚金劍氣。
此劍術不似劍法,更像是神通術法一類,修行方式也並非一招一式去練,而是以特殊法門,提煉金鐵之氣,逐步凝於髒腑之內。
修行之後,可隨手揮灑劍氣,更能張口吐劍!
當然,此法修行亦有危險,尤其是剛開始時,若體魄衰弱,可能提取的金鐵之氣便會將髒腑絞碎,傷到根基。
“此法....神異!”
仔細閱覽一番,衛淵沉聲道。
“呵呵,老頭子曾聽說過一句古話,名曰富貴險中求,欲求殺伐之術,自當冒險,不過,這也看你自己的想法。
反正老頭子只有這麽一個壓箱底的寶貝,修與不修,皆看你自己。”劉二爺呵呵一笑,似乎並沒有太過在乎。
衛淵也笑了,他直視著對方,斬釘截鐵的說道:
“此等玄妙之法,若不修行,豈不可惜,晚輩身無長物,孤命一條,沒什麽不敢的!”
現如今,他最缺的就是提升戰力的殺伐之術,而這位高人前輩出品的好東西,他又豈能放過?畢竟,他所為的,不就是上等的法門嗎?
“好,好....”
劉二爺摸了摸胡茬,眼神中頗有讚譽以及一絲一閃即逝的審視。
衛淵放下金箔,繼續舉杯,言談與之前並無什麽差別,依舊恭敬,依舊帶著對長輩的態度,絲毫沒有改變。
他知道,只要自己繼續舔下去,這玩意估計只是個開始。
而劉二爺則有些不同看法,他拿出這門劍術,其實也是為了考校一下衛淵的真正心性,看他是否值得信任。
他平日裡謹小慎微,極少信人,剛開始見到衛淵的時候,他便覺得對方可能是衝著他來的,雖然事後證明不是。
但想讓他一見此人便相信,那也太侮辱他的智慧了。
所以,結合對方之前的所作所為,才會有心拿出這門劍術試探試探,看此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態度會不會有什麽變化。
他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衛淵絕對不知道自己的根底,即便是武天行對自己也是知之甚少。
現在自己表面上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鐵匠,那麽,這個小子,以後會怎麽做呢?
.....
不得不說,劉二爺的演技是真的強,衛淵旁敲側擊的問了他許多年輕時的過往,沒想到對方回答起來絲毫不磕巴。
如同真的經歷過一般。
天色逐漸灰暗,衛淵也到了告辭的時候,臨走之前他帶走了那張金箔,並表示明天若是無事的話,還會前來探望。
劉二爺則是笑呵呵的表示暗示自己已經沒什麽好東西了。
但衛淵卻隱晦的表態自己不是衝著好處來的。
他是真的將對方當成了長輩!
劉二爺不拒絕也不再多說什麽,似乎是想看看衛淵以後的表現。
但他卻不知道,衛淵就是那個唯一知道他一些根底的人。
且已經打定主意,用盡全力抱一抱這個目前最粗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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