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保佑,祖宗保佑,阿母阿翁保佑……保佑新的一年風調雨順,保佑劉縣尊平平安安,仕途順暢!”
光和七年,大年初一。
涿縣百姓擺好了祭品,如往年一般祭拜列祖列宗,同時祈求今年的運勢。
只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年他們祈福的對象又多了一個。
劉縣尊,自然便是即便豁出自己前途,即便自掏腰包,也不願加重他們稅糧負擔的劉安。
同樣的場景,在涿縣許多地方同時上演著。
劉安去年依賈詡之計與朝廷周旋,經過幾月的發酵,已得涿縣十余萬子民八九成之心。
但那事的影響卻不僅限於涿縣。
劉安的事跡傳開後,士人之間變多了一個‘為民請命劉縣令’的稱號。
經此一事,士人集團才正式接納了劉安。
畢竟提出以稅糧賑災的根本乃是宦官,劉安反抗這一政令,明面上的對立者是天子,實際上卻是宦官。
與宦官為敵,自然便是士人集團的一份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此事傳遍士人集團,劉安為民請命的名聲傳出去了,才有了成為士人集團的資本。
不然隨便一個平民或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與宦官為敵,是不可能被士人所接納的。
過年這天中午,劉安將留在涿縣的手下,呂布、高升、夏侯蘭聚集起來,共同暢飲。
晚上,則製作了如今已逐步在五原和涿縣流傳開來的餃子,與母親崔氏體會這難得的寧靜。
黃巾之亂迫在眉睫,如果劉安沒記錯,就在光和七年年初,不是正月便是二月。
之後便是接近一年的戰火,戰火波及八州,死傷無數。
年前劉安已經統計過,劉氏莊園現有莊人一萬三千余,其中青壯六千。
莊園之前攢下的武器護甲,再加上縣衙武庫中的存量,劉安可以輕易武裝起一隻千人部隊。
再加上他從五原帶回來的私兵和親衛,總計兩千二百人,保住涿縣……甚至擊敗來犯黃巾想來都不成問題。
不過為了預防意外,劉安還是時刻關注著太平道的動向。
包括洛陽那邊,劉安也給章遷和關羽傳了信,讓他們打起精神,提防太平道。
不知是否因為去年劉安保涿縣子民的緣故,即便已經到了黃巾起亂之前的一兩月,涿縣城內依舊見不到多少太平道的蹤跡。
去年秋收前後還能看到一些施符水布道的太平道人,後來這些人也都消失不見了。
仿佛太平道放棄了涿縣一般。
劉安派人去涿郡的其他縣調查了一番,發現其他幾縣太平道的身影倒是不少,而且信奉太平道的普通百姓也越來越多。
避免打草驚蛇,劉安並未加以乾預。
他布置在其他幾縣的眼線,近幾日也傳回消息,許多百姓家門口突然刻上了‘甲子’二字。
不止百姓,就連當地一些豪強權貴,甚至范陽縣的縣衙門口都刻了這兩字。
劉安讓他們偷偷記下都有哪些家族,這些人已經暗中投靠了太平道,一旦黃巾之亂爆發,這群人一個都跑不了。
正月二十六日,章遷自洛陽發來飛鴿傳書。
稱劉安之前讓他留意的、一名叫做唐周的太平道弟子,近幾日悄悄潛入了洛陽。
但卻在昨天,突然被人殺死於一家民房之中。
後官府查閱資料,發現那間民房早在去年就已被擱置,房主在去年外出後至今未歸。
在那民房中發生了激烈的戰鬥,死亡人數超過二十,但卻不知另一方為何人。
因為戰鬥傳出的聲音驚擾了附近民眾,民眾驚慌之下就報了官。
等到司隸校尉帶人趕來時,戰鬥已經結束,包括唐周在內的二十幾人死於民房內,凶手下落不明,身份不明。
此事在洛陽引起轟動。
天子腳下,竟然有人聚眾鬧事,甚至明目張膽殺人行凶,皇帝下令徹查此案。
劉安看完傳書後,眉頭緊緊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