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關門打狗（求追訂月票）

  石砫宣慰司的地盤並不大，但是位置極其關鍵。

  北面是川東的門戶夔州，西面則是重慶府，本身又位於四川同湖廣的交界地帶。

  加上秦良玉母子又忠於大明，一度阻止張獻忠入川。

  所以張獻忠對石砫宣慰司也是恨之入骨。

  不過由於石砫地區山高路險，地形複雜，加之白杆兵能征慣戰，張獻忠也拿他們無可奈何，最終只能對石砫宣慰司進行封鎖。

  無論是重慶還是夔州通往石砫宣慰司的道路都派了重兵把守，此時他們想要偷襲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張獻忠做夢也想不到，遼東軍居然會一頭扎進深山，穿過複雜的土司聚集區，從湖廣來到石砫宣慰司。

  雖然重慶府所在的巴縣才是整個川東地區最核心的城池！
  但是他們這次的目標卻是佔領夔州，夔州府城奉節的東邊就是三峽，西邊則是萬縣。

  佔領了夔州才能控制三峽，徹底堵住張獻忠從湖廣退入四川的通道。

  秦良玉建議先佯攻重慶府，將張文秀在川東的兵馬吸引到重慶，然後他們再一舉北上，先佔領萬縣，再攻克夔州府城奉節。

  如此大事可成！

  張之極同曹變蛟都是遠道而來的客軍。

  而且本次他們翻山越嶺，放棄了所有的戰馬，如今遼東軍只是步兵，戰力還是要打上不少折扣的。

  所以他們聽從了秦良玉的建議。

  很快數千白杆兵就出現在了重慶府東邊的清溪關前。

  看到密密麻麻的土司兵，清洗關的守將趕緊派人向重慶府的張文秀求援。

  鎮南侯張文秀作為張獻忠的義子，同時也是大西軍在川東地區的最高將領，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

  很快他就率領一萬人馬從巴東來到了清溪關前！
  此時清溪關上已經是一片狼藉了，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大西軍的屍體，清溪關守將馮雙喜正帶領最後千余人奮力抵抗。

  隨著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這些白杆兵順勢撤了下去。

  馮雙喜等人幾乎是喜極而泣，他激動的說道：“幸虧鎮南侯及時率軍趕到，不然這清溪關可就要丟了！”

  張文秀說道：“馮將軍你手下也有五千人馬，怎僅僅兩天不到，就剩這點人了！”

  馮雙喜有些慚愧的說道：“秦良玉這個老不死的親自掛帥，再加上‘小馬超’馬祥麟勇不可當，弟兄們實在是頂不住啊！”

  白杆兵的戰力張文秀也是心有余悸，幸虧父皇有先見之明，早就料到明軍大舉進攻湖廣後，白杆兵可能會不老實，提前安排自己鎮守重慶，不然後院還真就亂了。

  只是白杆兵被自己困在石砫宣慰司已久，早就是人困馬乏了，怎麽會一下子像打了雞血一般。

  這讓張文秀不禁產生了一些疑問。

  馮雙喜說道：“本次攻擊清溪關的不光有石砫的白杆兵，還有其他幾個土司的人馬，總共不下萬余人！”

  難怪秦良玉敢於出動出擊，原來是附近的幾個土司聯手了。

  這群蠻子的巢穴地勢險要，自己奈何不了他們；如今他們跑出了那山溝溝，自然要他們好看。

  秦良玉、馬祥麟等人都在這清溪關，說明敵軍的主力盡在城下。

  如今這群蠻子人馬不少，看來還得增兵才行。

  於是張文秀令夔州的兵馬前來支援這裡。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打自己的主力來到了清溪關，這群白杆兵就不怎麽攻城了！
  只是在清溪關下同自己對峙！

  馮雙喜說道：“這群蠻子滑的很，知道我軍主力已經到來，他們強攻定然傷亡慘重，所以乾脆不攻了！”

  這時張文秀皺起了眉頭，如果不攻那麽他們也應該撤軍才對。

  他們這萬把人一直在關前同自己對峙，明顯是想拖住自己。

  不好，夔州的援軍有危險了！

  很快張文秀的擔心就變成了現實，士兵來報：“夔州出發的援軍在距離萬縣不遠的地方遭到了明軍的伏擊，而後明軍混在了敗軍中一起逃到了萬縣，並趁機裡應外合奪取了萬縣！”

  “此時明軍正在攻打夔州府城奉節！”

  張文秀大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秦良玉同馬祥麟以及近萬土司聯軍都在清溪關同自己對峙，哪裡來的明軍？”

  “難不成他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現在劉文秀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如果讓明軍攻克了奉節，那麽大西在湖廣的主力就變成了一支孤軍。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於是他點齊了三千騎兵，向城外的白杆兵發起了衝擊。

  雖說白杆兵手中的白杆槍對騎兵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但畢竟是步兵對騎兵，劉文秀還是覺得可以突破他們封鎖的。

  看到從清溪關直奔而來的西軍騎兵，馬祥麟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神情。

  當初白杆兵在關外可是直接硬扛韃子騎兵的，自然不會將西軍的騎兵放在眼裡！

  出城後的張文秀很快就發現不對勁，那些白杆兵手中的武器還是白杆槍，可是他們身上穿的居然是明軍的重布棉甲。

  這說明明軍不但出現在了石砫宣慰司，甚至還給他們送來了大量的補給。

  不久後，張文秀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砰、砰、砰”

  隨著魯密銃的響起，衝在最前排的百余騎瞬間倒地。

  張文秀沒有絲毫猶豫，趕緊鳴金收兵。

  可惜此時最前排的近千騎兵根本來不及調轉馬頭，他們很快就成為了白杆兵的槍下亡魂。

  在高興之余馬祥麟也是感慨頗多，若是在遼東之時他們能有如此裝備？

  他早就帶領白杆兵大破韃子了，又何至於寨中的數千兒郎血染寬甸？
  知子莫若母，秦良玉說道：“遼東郡王乃是心胸闊達之人，他以真心待我們，我們自然要回報於他！”

  李獻忠不但給石砫宣慰司送來了裝備，還給他們帶去了玉米、土豆同番薯的種子，並派了幾個有經驗的人留下來指導他們種植。

  石砫地區多山地，很少有大片的良田，種植稻米非但產量不高，而且還不容易打理。

  這些東西雖然無法完全取代主糧，但是那些山間的零星土地都可以利用起來了。

  據說這些農作物的產量很高，有了它們作為補充，起碼他們可以解決溫飽了！
  張文秀此番受挫，應當不敢再冒險支援夔州了。

  此刻他們趕去同張之極匯合，奪取整個夔州府。

  雖然西邊增援夔州的通道被他們給斷絕了，可是東邊從湖廣地區支援夔州的道路還是暢通的，如果他們不能迅速奪取夔州，很容易發生變數！
  張之極同曹變蛟率領和的1萬人馬雖然是遼東軍，不過經過兩個多月的翻山越嶺，他們也已經開始逐漸適應這種山地作戰了。

  畢竟遼東軍平常的訓練也是相當嚴苛的，這些士兵的軍事素質很高，適應能力很強。

  再加上秦良玉的弟弟秦民屏給他們做向導，打敗這些留守的夔州的二線西軍還是十分輕松的。

  不過要拿下奉節城，強攻恐怕很難奏效！
  奉節城乃是大明成化十年建成的，依山背江而建，周六裡，共擁有五座城門。

  城池雖然不大，但是異常險要。

  如今的遼東軍身邊連6磅的野戰炮也沒有，雖然憑借魯密銃的射程優勢可以壓製城上的守軍。

  但想要破城還是很困難的。

  正當張之極一籌莫展之際，曹變蛟帶人截獲一批糧草。

  打聽之下才知道他們是從順定府向夔州運糧的。

  如今大西軍的主力盡在湖廣，糧草壓力很大，所以需要從四川向湖廣運糧。

  這可真是瞌睡送枕頭，雖說他們這些遼東軍一開口就會露餡，不過秦民屏手下還是有一些當地人可以冒充的，遼東軍只要跟著他們後頭就成！

  而且張獻忠手下的人成分也很複雜，最早的老兵是陝西人，而後山西、河南、山東、南直隸人都有，當然如今湖廣同四川人才是大頭。

  所以他們想混進城還是不難的。

  很快秦民屏就親自帶隊，偽裝成送糧的西軍進入了奉節城！
  原本他們是想等到天黑才動手的，不過還是提前暴露了。

  雖然這些遼東軍換上了西軍的裝備，不過他們的身材過於高大，明顯要比當地的四川人高出一個頭。

  一大群身材高大的運糧工很快就引起了城門守將的注意！
  眼看有暴露的風險，秦民屏等人也不裝了，反正他們已經進城了，從輛車上抽出家夥就同西軍幹了起來！
  張之極一看城門上正在混戰，趕緊帶人強攻！
  奉節原本還是有五千守軍的，不過此前被張文秀調走了兩千支援重慶，如今總共也就三千來人。

  無論是白杆兵還是遼東軍，都是實打實的強兵，近身格鬥能力一流。

  這些二線的西軍哪裡是他們的對手，很快秦民屏等人就控制住了城門。
    等到張之極率軍趕到後，戰鬥就完全沒有懸念了！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奉節的守軍就投降了！

  而後他們又趁勢奪取了瞿塘關，控制住了瞿塘峽同巫山地區！

  隨著秦良玉同馬祥麟率領的萬余援軍到來後，整個夔州府盡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而後曹變蛟又率五千主力乘坐小船順江而下，攻佔了湖廣入川的門戶巴東。

  盡管之後張文秀又收攏了川東的軍隊試圖反攻夔州，不過皆被馬祥麟阻擋在了萬縣。

  而曹變蛟鎮守的巴東也是固若金湯。

  得知夔州失守後，張獻忠趕緊回師，自己入川的通道居然被明軍給截斷了？
  他必須迅速回去打通歸路。

  他留下張定國堅守漢陽，拖住武昌的明軍，自己則率八萬主力回師試圖奪回夔州。

  這麽大規模的撤軍自然不可能躲過明軍的耳目。

  陳奇瑜說道：“啟稟王爺，江北的西賊調動頻繁，似乎有撤軍的跡象！”

  李獻忠算算自己同張之極約定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無論張之極是否得手，他都應該發起進攻了！
  武昌城目前有4萬遼東軍，外加陳奇瑜的兩萬明軍。

  不過李獻忠身邊所有能打的將領都已經外派出去了，陳奇瑜雖然也有一定能力，不過李獻忠還是不放心。

  一個左良玉，一個陳奇瑜，讓他們去對付歷史上“兩撅名王”的李定國，實在是太過冒險了！

  最終他還是決定親自掛帥！

  不過為了活捉李定國，他並沒有直接進攻漢陽城。

  而是令左良玉從北邊攻佔黃陂，陳奇瑜從漢陽南面的全口鎮渡江，從南北兩翼包抄漢陽城。

  憑借著遼東騎兵強大的機動力，這個目標很快就實現了。

  遼東水師的艦炮更是直接轟塌了漢陽的城牆，而後遼東軍迅速攻入城內。

  陳奇瑜興奮地說道：“此戰共殲滅西賊三萬人，其中俘虜2萬余！”

  可惜這2萬人中並沒有出現李定國的影子，當然此時他還叫張定國。

  根據俘虜的交代，張定國在張獻忠撤退的當晚就離開了漢陽。

  張之極他們兵少，此時要面對大西軍的東西對進壓力可想而知，李獻忠自然是不敢有片刻耽擱。

  他令左良玉率軍進攻德安，威脅襄陽；又令陳奇瑜向承天府挺進包抄江陵。

  然後讓遼東水師沿長江向江陵進發，配合毛文龍攻取江陵。

  此時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能不能抓住張獻忠，就得看張之極能不能守住夔州了。

  夔州有三峽之險，按照原計劃張之極應該收縮兵力在大寧河同瞿塘峽交匯處守衛巫山。

  不過曹變蛟認為巫山雖然易守難攻，但是畢竟是將張獻忠放入了三峽地區，大部隊雖然難以通過，他本人還是很容易從小路逃脫。

  所以他選擇率領五千精銳出川，攻取巴東。

  守住了巴東則是徹底關上了進入四川的大門，便形成了“關門打狗”之勢。

  當然守衛巴東的風險也是極大的，巫山畢竟距離奉節城不遠，即便有變還能得到支援。

  可巴東距離奉節隔了一整個三峽，曹變蛟就只能孤軍奮戰了！

  曹變蛟剛剛奪取巴東不久，就遭到了來自大西軍的反撲。

  張獻忠的主力自然沒有這麽快回防，他面對的是張可望從江陵派出的2萬西軍。

  張可望很清楚巴東的重要性，盡管江陵此時面對著毛文龍的威脅，他還是第一時間就派出了軍隊前來收復巴東！從江陵到夔州，一路上的夷陵、秭歸、巴東這三處地方最為重要。

  但是相對於夷陵同秭歸，巴東的城池就顯得小了許多。

  不過也幸虧巴東城小，不然曹變蛟這五千人可就不夠用了。

  奉命前來進攻巴東的是張可望手下的大將白文選。

  他們一到巴東，二話不說便投入了進攻。

  巴東位於長江三峽的最東端，城池雖然不大，但是依山臨水而建。

  想要攻破巴東也絕非易事。

  憑借著險要的地形，以及魯密銃巨大的射程優勢。

  曹變蛟等人還是十分輕松的。

  一陣礌石滾木砸下去，就能給大西軍造成不小的傷亡。

  而改良後的魯密銃有將近200步的有效射程，使得白文選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雖然大西軍的督戰隊，通過殺戮阻止了攻城隊伍的退卻，但他們卻始終未能攻克巴東城。

  甚至就連攻上城頭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十幾天后，當張獻忠率領主力部隊趕到巴東時，發現白文選的2萬人馬只剩下不到3成了！

  此時張獻忠也沒有啥好的辦法，誘敵肯定是不可能的。

  時間不等人，他唯有強攻一途。

  他顧不上趕路的艱辛，很快就催促士兵攻城。

  雖然城上的遼東軍接連打退了大西軍無數次的進攻，但是城下的敵人依舊是密密麻麻，前赴後繼！

  此時曹變蛟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他們手上的魯密銃由於射擊次數過多，已經出現啞火了。

  而隨身攜帶的銃管也已經換完了，剩下的彈藥也不多了！

  就連城下的大西軍也感受到了城上的火銃聲越來越稀少了！

  張獻忠知道機會來了，他高喊道：“凡是攻上巴東城的每人賞白銀百兩，良田百畝！”

  盡管此時巴東城下已經堆滿了大西軍的屍體，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他們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高喊著口號衝了上來！

  由於沒有了魯密銃的掩護，大西軍登上城牆也變得容易了許多。

  甚至城下的大西軍弓箭手，都將一陣陣的箭雨射上城頭。

  此時巴東進入了最殘酷的白刃戰！

  論戰鬥素養，身穿重型布面甲的遼東軍自然要比大西軍強悍許多，何況他們還有守城的優勢。

  不過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拚殺了許久之後，遼東軍的體力也幾乎已經到了極限！
  這時一個士兵高喊道：“曹將軍，使用轟天雷吧，不然兄弟們快要抵擋不住了！”

  曹變蛟一槍刺倒了身前的一個西軍，高喊道：“拋轟天雷！”

  這時位於城牆另一側的遼東軍紛紛點燃轟天雷的引信，將其奮力投擲到城下。

  片刻後城牆下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爆炸過後，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以及幸存者的慘叫聲！
  這一幕直接看呆了後續的西軍。

  不知道誰高喊了一聲：“明軍會妖法！”

  後續的部隊撒腿就跑！
  失去了城下的支援，城上的那些西軍自然也抵擋不住，很快就被明軍給殺退了！
  這已經是張獻忠攻打巴東的第三天了，如果算上此前白文選的進攻，巴東城的明軍已經足足堅守了十五天。

  盡管張獻忠仍想再戰，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這時逃到巴東的張可望說道：“四日前毛文龍同陳奇瑜前後夾擊攻破了江陵，孩兒的四萬人馬幾乎全軍覆沒。”

  “此刻他們正朝巴東殺來，父皇趕緊撤吧！”

  這幾日張獻忠在巴東城下折損了2萬人馬，此時撤退叫他如何甘心？

  可如今明軍的追兵轉瞬即至，他要繼續在巴東逗留，恐怕連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張可望說道：“父皇，我們還有堅固的襄陽城，只要守住了襄陽還有機會啊！”

  最終張獻忠無奈得下令：兵退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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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