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十數輛血痕幫的改裝的敞篷車子駛入了休宜街。
這個時段寬闊的路面上已經沒有行人了,兩旁只有路燈還亮著,這些車輛過來時絲毫沒有遮掩自己的意思,大呼小叫,還有人對天放槍,氣焰非常之囂張。
“老大,就是這家。”
頭目指了指遠處一幢還亮著照明燈練功館,那是一座臨河建築,佔地較大,周邊是一圈水泥圍墻和鐵柵欄門。
卓豹瞥了眼,示意了下,車子立刻停了下來,而後方一長串車輛也是跟著陸續停下,裡面幫眾一個個迫不及待抄家夥從車上跳下來,大概四五十名幫派分子往練功館這個方向上慢慢聚攏過來。
練功館是有夜間巡邏人員的,可他們人數不多,總共也就五個,一見這麽多血痕幫的幫眾過來,也是非常緊張,紛紛退到入口處的門墻背後,端起弩箭對準了外邊。
卓豹從車上下來後,就走在最前面,他感覺自己胸口此刻燃燒著一團烈火,且越來越盛,恨不得馬上就發泄出來,他伸出手,頭目趕忙將一把槍交到了他的手裡。
卓豹拎著槍往前走了幾步,一個人在前方站定,然後舉起槍,對著天空連開三槍,對著前方的訓練館說:“陳傳,出……”
然而還沒等他話說完,斜對面的建築物內卻傳來砰地一聲槍響,沉悶的響聲如驚雷般炸裂在空曠的道路上。
卓豹的動作僵在了那裡,額頭上開了一個大洞,他身軀晃了晃,就向著後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頭目聽到槍聲後還在想哪個混蛋這個時候開槍,和老大搶風頭,不想活了麽?可隨即看到前面的卓豹倒在了地上,頓時愣在了那裡,不止是他,旁邊所有的幫眾都是呆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街道兩側的陰暗處有一個個巡捕局的巡員站了出來,端起手中的大拓式步槍對準著這些血痕幫幫眾,隨後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一時之間,街道上槍聲大作,黑夜之中,槍口外的火光噴閃格外醒目,隔著一條街都能看到。
這陣槍聲足足持續了有兩分多鐘,等到停下來後,街道上彌漫著刺鼻火藥味,幾十名血痕幫幫眾沒有一個再是站立的。
小伍拿著手槍從一側建築物屋簷下走出來,路過一個還在抽搐的幫眾時,對著他腦袋就是一槍,那人頓時不再動彈了,他繞著走了一圈,對所有沒死的血痕幫眾都是補了一槍。
確認沒有活口後,他又來到了卓豹面前,端槍對準了他的腦袋,隨後接連扣動扳機,並一口氣將余下的子彈都是打完。
他抬起頭,對著一名巡員吩咐,“打電話,讓血痕幫的人來收屍,讓他們放老實一點,別招惹不該惹的人。”
“是。”
等到那邊巡員在電話亭裡打過電話,他說:“收隊!”
隨著一聲尖銳哨聲,那些巡員走了出來排成整齊列隊,小步跑著去往街道另一端,軍靴在地面上發出嚓嚓嚓的響聲,隨後逐漸遠去。
練功館內,陳傳正平靜的在擦拭長刀,剛才他沒有理會外面動靜,今天從湖畔公園回來的時候他就發現巡捕局加強了這裡的夜間巡邏,猜測應該是姨夫那邊安排的。
這應該是聽到他受襲後所以派人過來保護他的,同時也是對背後的指使者做出一個警告。
而這裡發生的事情很快也被關注這裡的人所得知。
“什麽?被乾掉了?”
邵小別聽到管家的告知後,顯得有些吃驚和緊張,“巡捕局乾的?他們插手了?”
管家安撫他說:“少爺放心,這件事是血痕幫動的手,和我們沒什麽關系,這名學員是巡捕局子弟,應該是上次受襲後巡捕局加強了那一帶的巡邏,卓豹運氣不好正好撞上了。”
“和我們沒關系就好。”
邵小別放松下來,可他同時也很頭疼,這樣一來,傻子也知道要加強防備,這件事還怎麽搞?
他覺得自己實在沒轍,但他有一個好,感覺自己不成,就絕對不往自己身上攬,他拿起案上的電話,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衛哥,是啊我,小憋啊,唉,兄弟對不住,派去的人沒能把人解決掉,現在那裡保護嚴密,兄弟也是想不出招了……”
衛鈞這邊,他雖然覺得邵小別就是個廢物,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還搞的動靜這麽大。不過這樣的人還是需要的,所以他表面上沒有指責什麽,隻說:“小憋,難為你了,這事我來安排吧,你就別管了。”
“好,好的,衛哥,有事你說話。”
衛鈞放下電話後,坐在那裡沉著臉想了許久,最後他又拿起話筒,撥了一個中心城的號碼,過了一會兒,那裡接通了。
“喂,譚老師麽?學生希望你能替我出手解決掉一個人,這次老師的植入手術費用學生可以替你出了,老師有什麽條件可以提出來……好,當面談。”
他在自己的別墅裡等到了
衛鈞看到後,就在樓上書房裡等著,等到譚妄進來,他讓管家出去,並招呼後者坐下。
譚妄在沙發上坐下來,玩味的說:“我說過,只要你肯加入密蛇教,伱就是我們密蛇教的教徒,我作為你的引路人,按照教規可以答應你一個不算苛刻的要求,並不需要額外的報酬。”
衛鈞心裡清楚,加入了密蛇教,就等於是提前加入了一個派系之中,要是去了總院,這層身份非但幫助不了他,反而會有妨礙。
他沒立刻接這個話茬,而是說:“老師,這次我要對付的人,就是老師上次要招攬的那個學員。”
譚妄面上依舊保持著笑容,可眼神卻多了一絲陰鬱,顯然他也是想起了上次那件事,招攬不成,還被人打了一頓,結果沒臉再待在學院裡。
衛鈞是了解他的,繼續說:“老師,我要是加入密蛇教,不過是多了一個教徒而已,對於密教有幫助,但是不大,可我到了中心城總院後,等畢業出來之後就能接手家族的生意。
除了會給密蛇教更多的資助,我可以承諾負擔老師你今後的修行資源,老師你不妨考慮下我的條件。”
譚妄唔了一聲,這個條件有些意思了,不過也頂多到此為止了,因為代價要是再高一點,衛鈞要找其他人也並不一定找不到。
他考慮了下,呵了一聲,抬頭說:“我答應了,人在哪裡?”
管家立刻遞過了一份事先準備好的資料。
譚妄示意荊臨接過,站了起來:“我會找時間動手的,處理結束後,我就回中心城,等著你來兌現承諾。”說著,走了出去。
衛鈞來到窗口,看著譚妄從別墅出來,汽車駛了出去,心裡頓時放松了許多,譚妄是
其實他知道密蛇教一直有這方面的業務,自己哪怕條件再開低點,譚妄也會答應的,可他沒那個心思多糾纏了,現在已經要八月下旬了,他必須要在趕去無限防衛證考核之前解決掉這件事,並且不讓事情出現反復。
譚妄的轎車離開後,拿著陳傳的資料看了起來,被何嘯行暴打那是他忘不掉的恥辱,所以回去後一直在想對付這個人的辦法。
只可惜他的錢和對教派的上供都還不夠,沒法換到教派裡的全套的植入體及密傳,不過對付一個小蟲子不需要這些,正好湊夠了錢,回去就可以做接下來的植入手術了。
等他看完了關於陳傳最近的資料,玩味笑了笑,看了眼外面,他對著荊臨說,“去那座湖畔公園看看。”
他這裡改變路線沒多久,衛家的管家這裡就收到了消息,立刻向衛鈞回報:“少爺,跟著的下人回報,譚先生的車轉向了。”
“他沒回自己的住處?”
“沒有,看方向,他應該是往蘆湖去的。”
“哦?準備直接解決事情?”衛鈞頓時來了精神,他關照說:“讓人留意下,盯緊了,有了結果馬上告訴我!”
“好的,少爺。”
私人練功館前,陳傳正持刀從裡走出來,到了外面後,他抬頭看了看,見天色陰暗,天氣也悶熱的很。
門口安保人員說:“陳小哥,瞧天氣,可能要下雨了啊。”
陳傳說:“我知道。”
說著,他走了出去,天氣已經悶熱了很多天了,這個時候,恐怕許多人都是期盼著來上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
二十多分鐘後,他再次來到了湖畔公園之中,三天前的屍體已經被清理乾凈了,但一些殘留的痕跡還能看到。
此刻開始起風了,湖畔邊的蘆葦湧動起伏著,水面也蕩起陣陣波紋。
才是到了一會兒,還沒等他開始演練,就聽到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聲響,轉頭看去,就看到兩輛轎車正往自己這裡駛來,後面一輛遠遠停下,而打頭那一輛直到距離他十來米遠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車門一開,穿著一身舶來禮裝的荊臨從車上走了下來,陳傳注意到他臉部和頸脖上有著細小齊整的嵌線,似乎是植入了什麽東西。
荊臨活動了下手腕,慢慢朝他走了過來,“陳傳,沒想到是我吧。”
他將自己手套取下來,扔在了地上,露出了覆蓋有細密鱗片的雙手,“上一次我輸給了你,那
一次我承認是自己大意了,但這一次我不會了。”
他握了下拳,“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力量,你給予我的羞辱,我會加倍的還給你。”話音一落,腳下泥土翻飛,草葉飛起,就如離弦之箭般朝他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