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後,王局長帶來了消息,說是最近那段電波往來頻繁,雖然很多暗語看不清楚,但應該是在準備行動了。
而根據通訊局專家的分析,行動時間很可能就是在這兩天。
月末到十一月初這段時間,就是陽芝市舉行公司會議的時候,那些國外的公司代表會提前一到兩天乘坐火車到來現場。
時間上也正好對得準。
陳傳這時候早已回到了學校宿舍裡,他放下關局長那邊的通知電話後,看了眼上方的日歷,此刻已經是建治九十三年十月二十八日,距離年底還有兩個多月。
根據老師成子通的說法,年底前後申請名額的批復應該就會下來了,那麽明年自己應該就能去中心城了。
這一次的行動,很可能就是他在陽芝市最後一次較大的委托了。
他想了下,為了避開反抗組織的眼線,他這裡需要提前轉移到荒野之中,所以現在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所以他又拿起話筒,給團隊成員們開始一個個打電話,等全部通知到後,他走到了刀架前,將雪君刀從上面取下來,回到了沙發上,將刀身拔出,再將國家征召時得到的那罐藥拿了出來,並將之均勻的塗抹在了刀刃上。
這種保養刀的藥物,說是能提高武器的品質,他一開始用的時候不明顯,不過幾次用下來,確實感覺到有一些效果,首先預熱的時間也稍微縮短了一些,雖然很微小,可是有所提升就不錯。
等藥物完全抹上刀刃後,他握持在手,橫在面前,稍作呼吸,就立刻感受到了刀身上傳來了微微的震動。
半晌之後,他伸手輕輕一撫,就又是平穩下來,他這才將刀身緩緩收入了刀鞘之中。
然後他又起身,開始檢查所要攜帶的東西,武戟槍和從事先打磨好的石子彈丸這回全都是帶上。
等這些準備好後,他開始穿戴衣物。
先將一件反面繪有諸多密儀圖案的襯衫穿上,然後再是套上合身的高級防護衣,在防護衣之外,又套了一件密儀隔襯,最後是那件內部同樣繪製了圖案黑色的防刺風衣。
在這之後,則是圍巾、手套這些同樣做過密儀處理的物品,至於正反面全是密紋的面罩此刻可以先放一邊,等到遇敵之後再是戴上。
等這些全都處理檢查過後,差不多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
因為約定五點和眾人匯合,所以此刻可以出發了,他拿住雪君刀,從座上站了起來,在路過門邊的時候,又拎起了一隻匣子,隨後從裡走了出來。
才來到外面,見封小奇、羅開元兩個人已經等在那裡了,他說:“都準備好了?”兩人都是對他點了下頭,他說:“那就出發吧。”
三人從宿舍樓裡出來,一直來到了學校門外,這時候赫楠安排的車子早就等在了那裡,魏常安的團隊,任嘯天、武涵還有衛東等人也已經是提前到了。
陳傳這時看向前方,廣場對面的楓樹一片火紅,此時一陣勁風吹過,樹枝一陣波浪般的晃動,一枚枚紅彤彤的楓葉從打個旋兒飛起,翩飛的葉片與天際夕陽的霞光融於一處,拖曳出一道道舞絢的紅痕。
他遙望了一會兒,才是收回光,對著眾人說:“諸位,出發吧。”他走上了
一小時後,車隊就行駛入了荒原之中,他們這一次沒有再繼續深入,而是選擇在一處安全的地界停下,並從車上走了下來。
陳傳把眾人喚到一起,因為之前保密緣故,所以不好直接說這回具體要做什麽,而到了這個時候,他才開始講述了下主要的任務。
武涵聽完後,瞪大眼睛說:“所以這次我們並不是去往剿滅什麽武裝走私團夥,而是要對付密教和反抗組織?”
陳傳點頭。
武涵嘿了一聲,說:“帶勁!”
陳傳看向眾人,說:“密教分子和破壞儀式的行動由我來負責,諸位需要負責的是對付反抗組織的成員,到時候具體情況會有人通知我們,不過我們自己也需要提前偵查下。”
他這時目光移動了下,找到了與眾人稍微隔開一點,一個人站在那裡的任嘯天,“任師兄,這部分就麻煩你了。”
盡管天色有些晚了,任嘯天臉上依舊帶著墨鏡,他沉穩的說:“好。”
陳傳再是交待了一些具體的事,就來到自己坐的那輛車上,將一個沉重箱子拖了下來,並將之打開,裡面是一件件繪有密儀圖案的襯衣,全都是密教審查局事先準備好的。
他說:“這些衣物是為了防備萬一的,萬一不小心進入密教儀式范圍中,可以在一定時間內保護諸位神
智清醒,到時候只需要想辦法退出足夠遠的距離就可以了。”
他又看向魏常安,“魏哥,東西可以拿出來了。”
魏常安笑著說:“我說呢,這回要我帶上這麽多東西,原來用在這裡,學弟,大陣仗啊,這一次又是你帶魏哥,夠義氣。”
他招呼了一聲,就帶著幾個人去了自己車子上一個個箱子抬了下來,打開之後,裡面除了各種型號的槍械,旁邊還有手榴彈,煙霧彈,弩箭,防護衣、防刺服,頭盔,護目鏡等等一系列槍彈和防護裝備。
陳傳說:“防護裝備每人一套,大小尺寸都是根據每個人體型準備的,上面貼好了名字,照著拿就行。權限上面全給我們了。”
武涵興奮的兩眼放光:“都是好東西啊。”
他和衛東就是喜歡沖鋒在前,可實際上誰沖誰知道,每次都爽利不起來,可有這了防護衣,那就不一樣了。
而與此同時,鮑遠這一夥人已經暗中從上埠市回到了位於陽芝市外的荒野據點中,他此刻也是在分發藥物。
這些藥物全都是混亂之地流出來的,只要是
但如果沒有特殊體質的話,只能起到短暫的幾秒到幾十秒不等的時間,事後也會極端虛弱,甚至沒命,但這又是必須準備的,否則只要隨便來一個穿著防護衣的
分發完藥物後,他關照說:“這次我們在炸毀鐵路後,需要劫持那些國外來的公司代表還有整列列車的人,讓他們會議無法順利進行下去。”
底下的人有些失望。
“隊長,只是劫持麽?”
“是啊,不能直接突突了麽?那多爽利!”
鮑遠說:“這些人活著比死了好用,如果我們一口氣弄死他們,那麽政務廳那些官員只會在故作暴怒,然後在心裡欣喜若狂的罵我們是傻叉,再是肆無忌憚的來追殺我們,這些人只有活著,我們才能讓他們有所顧忌,才可以發出我們的聲音。”
他這時好像想到什麽,一偏首,朝著某個方向問:“老樊,你那裡都準備好了?”
那裡馬上有人回應:“老大,早就準備好了,只要你一開始演講,從陽芝市中心城,還有周圍幾個城市,應該都能聽到老大你講話。
要是運氣好一點,我們組織秘密布設的中繼站接收到發出的電波,那說不定半個大順,不,整個大順都有可能聽到你的聲音。”
“那樣就好了,就應該是這樣!”
鮑遠變得無比興奮起來,這種感覺讓他感覺渾身顫栗,記得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十四年前在中心城遠遠看著墨蘭公司被人從內部爆破。
他想了下,又問:“老樊,老田那裡怎麽樣?有消息傳過來麽?”
“隊長,老田這些天可夠忙的,那些灰狗子全都護著市中心,他很難找到埋炸藥的機會了。”
鮑遠說:“行了,讓他照著計劃行動就成,別暴露了自己,還有,給畫家發報,問他那裡怎麽樣了。”
他知道,這裡關鍵還是在畫家身上,因為意見不合,組織沒有給他太多的支持,他的武器大多是自己積攢征集來的,他的小弟也是自己去拉攏來的。
這十幾年來,他在幾乎沒有獲得任何幫助的前提下,一個人在拉起了眼前的隊伍,打開了眼下的局面,現在他準備用這些本錢來賭一場大的。
那些公司代表哪怕乘坐火車,身邊都是帶有合格的安保力量的,甚至連代表自己都可能配備有一定的戰鬥植入體,他們這麽點人是不夠。
可他也有依仗,那就是畫家準備了很久的密教儀式,他們可以幫助削弱這些人力量,瓦解這些人的心智,並讓他們陷入自我迷失之中。
這一次他並沒有等太久,沒有幾分鐘電報員就聽到了回訊,那轉譯之後的電報遞上,說:“隊長,畫家回電……”
鮑遠快步上前,一把奪過,上面是八個轉譯的字:
“畫已送達,明日展卷。”
“好!”
他將電報一把攥在手裡,看向依稀閃爍著星點的夜空,“明天!”
而另一邊,陳傳這裡,林小蒂正戴著耳機坐在車上的電臺前面,這時她神色一動,快速將收聽到的電波記錄下來,並對著照密碼本轉譯出來。
她反復聽了幾遍,確認沒有錯漏的地方,摘掉耳機,下了車,跑到陳傳的面前,遞過去說:“陳小哥,電報到了。”
陳傳接了過來,一眼掃過,隨後抬頭看向所有人,“諸位,今晚請做好準備,我們明早啟程,方向……”他望向東南方向,“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