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獨自一人朝著眾人走過來的時候,他的背後是空蕩蕩一直延伸去遠端的街道,地上只有敗者都瑪躺在那裡,學員們不覺一時微微恍惚。
陳傳看了一眼,現在所有的瑪卡學員、包括那些參與攻擊的人都是被武毅學院的學員們給控制起來了。
身為武毅的上舍生,學員們本來就是預備的執法者,所以此刻出手一點問題都沒有。
學員們此時都看著他,目光裡有驚異,好奇,但更多的是佩服。
都瑪就算是瑪卡人,可再怎麽說也是一位老師,陳傳居然能在一對一交手中將之打倒,這水平他們自認遠遠比不上。
等到他走到人群前方的時候,一個臉上帶著敬佩神色的學員將他的外套遞了過來,他說了聲謝謝,接了過來。
剛才打鬥之中,襯衫也破損了不少地方,所以他將外衣披起,重新系上紐扣。
此刻他順帶看了眼
不過剛才對戰的時候,他並沒有仗著
在戰鬥過程中他是盡可能的用遮擋、躲閃等手段讓自己把傷害降至最低,實在守不了躲不過去才讓
因為他清楚,
在他扣上最後一扣子後,見關歆音走了過來,手裡正拿著他此前追擊之時掉落的帽子,遞給他說:“陳同學,給。”
陳傳接過戴上,正了下帽簷,說:“關同學,謝謝了。”
關歆音看了看陳傳,很服氣的說:“看來我們之間的那場比鬥不用比了,我雖然練出了勁力,可還和你差的很遠。”
她其實很想問陳傳是不是也練了橫練,可還是忍住了,因為涉及個人掌握技巧的隱秘,她知道不該問的別問。
陳傳說:“關同學,既然有約定在前,我可以等著,你什麽時候覺得時機合適,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
“好!”
關歆音也很爽快,現在打不過,不等於以後打不過,就算一直打不過,那也可以是一個很好的追趕目標。
陳傳這時回頭看了一眼,見羅開元一個人走到了都瑪老師的身前,默默看著,過了一會兒才是離開。
這時見一輛輛武裝車從街道另一頭開了過來,這是巡捕局的車到了,其實從槍擊開始到現在結束,差不多只有十來分鐘的時間,這反應也不算慢了。
廣場上的那些安保團隊則一直沒有出現,他們的首要任務就是為了保護政務廳的官員們,至於追捕逃犯那是巡捕局的事情,和他們無關,就算外面再混亂他們也不會出去管。
韓老師這時走了過來,說來也是無奈,身為執行處的老師,他在處理局也是掛名的,必須參與保護政務廳的那些官員,直到這些人全部安全撤離,他才有空來看外面的情況。
他看了眼被打倒的都瑪,見到那個異化的模樣,眼神微凝,最後目光落在陳傳身上,似乎本來想說上兩句,可臨說出口卻變成了“你沒事吧”?
陳傳說:“老師,我沒事。”
“你還真夠膽大的,居然還被你打贏了。”
韓老師感慨了一聲,這樣有實力的學員,他過去也只見過一個,現在又見到一個了。
他看了看周圍的學員,嚴肅的說:“這件事你們出面我不能說做的不對,但是對面有槍,伱們如果因此丟了性命,那完全是不值的,這次既然沒人受傷我就不多說了,以後你們想想好了再做決定。”
學員們零零散散的回應了一聲。
韓老師說:“這裡的事有巡捕局處理,學校會出面負責善後,現在所有人都跟我回校。”
在回去學校的路上,羅開元就坐在陳傳旁邊,他忽然開口說:“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那麽做?明明那已經是送給政府的東西,就算要拿回去,難道非要用這種方式麽?”
陳傳知道他指的是那枚橡樹葉,想了想,說:“可能是那東西有著什麽特殊的用途,怕我們不肯歸還,所以不得不這麽做?”
他心裡也在想都瑪說的最後那一句話,世界回響的加劇……這是什麽意思?
只是瑪卡人的說法麽?
據他所知瑪卡人習俗是親近自然,的確經常會說一些偏向神秘性的東西,可這次他感覺好像不是這麽簡單。
車子到了學校之後,差不多是吃飯時間了,所以兩人決定乾脆先去食堂吃飯,羅開元去給封小奇打了個電話,等後者從裡出來,見面就追問:“聽說你們今天遇襲了?那些瑪卡學員和老師還搶走了儀式用的聖物?”
羅開元說:“你這麽快就知道了?”
“有人打電話回學校了,聽說還有政務
局的人中彈了?你們都看見了?”
陳傳點點頭,“這事可能有反抗組織的參與,不過中彈的不止是政務局的官員,還有不少平民,具體情況還不清楚,還是等後續吧。”
“哦哦。”封小奇見兩個人好像不想多談這事,所以他也是很有眼色的收口,不再去提了。
等吃過飯後,陳傳回到了宿舍之中,就給成子通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接通之後,就說了下今天發生的事。成子通說:“事情我知道了,你沒事就好,晚上我到你這裡來一回,主要是說一下關於考無限防衛證的事。”
陳傳神情認真起來,說:“好的,老師。”
掛了電話後,他抬起手表看了下,隨後讓
等到重合時間結束後,他對照了下時間,這次擊敗都瑪,差不多增加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這樣重合時間已經達到了兩小時左右。
兩小時,看起來很長,可是今天這一戰,每一次遭受重擊都會少去一點重合時間,最後剩下的也不多。
考慮到自己還要時不時與怪談進行對抗,這些東西都是不講道理的,所以還需繼續努力,盡可能的增加重合時間,以獲得更多的自保能力。
時間到了晚上七點的時候,成子通如約找了過來,進門就說:“你這學生啊,可是真行,連都瑪都被你打敗了,雖然瑪卡人的水平一向不行,可能做到老師的,都有一條界限在那裡,看來你比老師想的進步的還要快。”
陳傳請了他坐下,給他倒了杯水,說:“老師,就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成子通說:“這事很難說,小國有小國的不易,不過這與我們沒有太大關系,有上面的人去考慮,我們力量弱小的時候,隻管做好自己就行。”
等陳傳坐下後,他又說:“你帶來的那些資料我都看過了,你這個表弟很有能力啊,分析的也挺有道理,隻從上面看,的確,你在一年級就考防衛證是最有可能被上面審核所認可的。
可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而是你一旦考到防衛證,很可能就會遭遇到沈正當年一樣的阻力,如果你是三年級考到的,那麽你就有一定的武力來保護自己了。”
陳傳想了想,說:“學生本來也是這麽想的,可後來又想了下,老師,沈學長,他是真的武力上有所不足麽?
沈學長身上的傷都是自己弄出來的,並沒有來自別人的,學生猜測,那恐怕正是因為防衛證的緣故,所以沒有遭受到直接攻擊,而是被別人以其他方式拿捏了。足見想找人麻煩,那並不一定是武力。
學生想的是,既然有了沈學長這件事,有些人恐怕對有能力的學員更為警惕。
換位想下,對付一個沒有防衛證的學員,比對付一個有防衛證的學員恐怕更是容易,若從這方面來看,或許提前得到防衛證可能更好。”
成子通嗯了一聲,點頭說:“這也是一個說法。”
陳傳又說:“老師,我今天打敗都瑪的時候,最後聽見他說了一句,世界的回響正在加深,好像也是因為這個,他們才拚命要那枚橡樹葉,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老師清楚麽?”
“世界的回響?”成子通想了下,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陳傳說:“瑪卡人拚了命也要拿回自己贈予大順的東西,且不說作用為何,可如此急迫,學生從透露的信息中猜測,極大可能是世界會有什麽變化,而且是極為重要的東西,很可能會在世界上有所影響,並且有很大可能與我們格鬥者有所牽扯。
如果在陽芝無從知曉,那麽可能只有在中心城才能找到答案了,如果能早一點去,若是什麽有利的事,或許就能趕上,去晚了那就難說的很了。”
成子通琢磨了下,謹慎說:“這事還是要慎重,你表弟的資料上還有說,有一個分院的學員獲得了推薦入中心城的資格,或許可以復刻,但是後續的具體資料還在查找中?”
陳傳說:“對。”
成子通說:“這也很重要,值得參考,等拿到了,老師再和你一起看下。”頓了下,他看著陳傳說,“小傳,你如果做出了決定,作為你老師,是會盡全力支持你的。
如果有去中心城的機會,那無論如何也要試一下,不然永遠被困束在一個圈子裡,見不到外面的世界,那也沒什麽意義,老師年輕時沒那個勇氣和毅力去做,你或許可以,老師也期望你能做到,但記得,在做選擇前一定要把準備都做好。”
陳傳認真聽著,說:“是,學生謹記老師的提醒。”
成子通點點頭,又用手指點下桌案,“對了,你表弟給你的單子上,重
點說到部門評價的事。這點沒錯,不管你是不是提前去考,部門評價這事都很重要,光憑處理局的確太薄弱了,縱然你現在有了巡捕局的推薦,恐怕也不太保險。
雷局長的那個案子,的確有一定處理的可能,不過現在線索缺失,老師不好做出判斷,老師雖然不認識雷局長,但有一個人和他交情不錯,你先到她那裡走一趟,了解下情況。”
說著,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名卡遞給他,“這是我的師侄女,算來也是自己人,有什麽話直接問她就行。”
成子通把事情和陳傳都交代過後,也不再多留,起身離開,只是到了門外,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世界的回響,會不會是老頭子說的那個……”
他搖了搖頭,胳膊下夾著公文包往外走去,心裡則是默想:“不過這學生說得對,如果真是世界范圍內的影響,那是不能等下去,而應該盡量搶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