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了飯點。

　　墨雨便帶著霓裳前去吃飯。

　　這個時辰，南乾城的飯莊正是熱鬧的時間段，基本上每家飯莊都是人滿為患。

　　墨雨知道霓裳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便也沒有帶她去湊熱鬧。

　　又走了一會兒，

　　霓裳忽然停在一處飯莊門前。

　　裡面飄出的香氣，引得她駐足，也引得墨雨往裡看去。

　　看著飯莊裝潢倒也不錯，但似乎生意不是很好。

　　二人進到飯莊，裡面客人少的離奇，並不像其它飯莊一般人滿為患，裡面僅有幾位坐在桌上歎息的小二哥。

　　見到有客人前來，店小二這才來了些興致，趕忙迎過來:

　　“二位，您們是要吃飯啊?”

　　墨雨點點頭:“酒菜都有吧。”

　　“有的有的...”

　　店小二回答時，面容明顯有些許遲疑。

　　墨雨察覺到這絲遲疑，便問道:

　　“可有哪裡不妥?”

　　對方趕忙擺擺手，轉身將二人領到樓上雅座就位。

　　只不過上樓前，店小二表示銀兩可以少給些，不過叮囑二人要快些吃。

　　至於原因為何，他並未細說。

　　......

　　......

　　上到二樓。

　　樓上人更是不太多，空桌空椅比較多。

　　找到位置坐下之後，墨雨隨意點了幾個好菜，並順便交代小二上一壺好酒來。

　　小二應了一聲，便是下去準備。

　　見著店小二的模樣，墨雨雖然覺著奇怪，但也沒多想。

　　吃個飯能吃出什麽大事。

　　有什麽事兒能比讓師妹吃飽飯重要?

　　墨雨抬眸，正好瞅見霓裳略顯煩悶的神色，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手中的米糕都不香了，不知意欲何為。

　　見她這般模樣。

　　仔細想想，已經有好久沒有和師妹一起吃過飯了。

　　當初他和義父離開南乾城的時候，霓裳才只有十來歲。

　　如今霓裳也是長得亭亭玉立，到了適婚年紀了。

　　雖說玉娘子有意撮合自己和師妹，但是墨雨卻總覺得這有些算是“趁人之危”。

　　畢竟，在墨雨印象中，師妹的心思簡直像一張白紙一般，連什麽是喜歡、什麽是仇恨都不太分不清楚。

　　若是真的對她下手，墨雨怕是會良心不安。

　　墨雨暗襯之際，

　　突然，

　　霓裳拉了拉墨雨的衣角，開口詢問道:

　　“床上用的武功，是什麽?”

　　霓裳眨巴著天真且明亮的眼睛，疑惑地看著墨雨。

　　墨雨嘴角一抽，感情你方才一直在想這事兒呢，和這玩意兒過不去了是吧?

　　他正想找個話題岔開。

　　不曾想，霓裳突然挨近過來，頗有一種想要刨根問底的意思在。

　　赤色的雙眸直直盯著墨雨的眼睛，她的鼻息幾乎打在了墨雨的脖頸上。

　　“咳咳，這個嘛...”墨雨乾咳了兩聲:“比較深奧，你還暫時學不來。”

　　“我學得來。”

　　霓裳當場就不服氣了，小臉也鼓成了包子。

　　紅玉樓裡的武藝，再難的她可都學會了，就連樓裡其他姐姐都是誇她天資聰慧，哪兒有什麽武功是她學不會的啊?

　　墨雨眼神頗有些躲閃，似乎自己的眼睛對上她那雙無邪的眼眸，都是一種罪惡一般。

　　“其....其實，我也不太了解，不如回去之後，

咱們一並去問問玉娘子吧。”　　聽聞這個解釋，霓裳倒也算是滿意。

　　便又坐回了原位，雙腿懸空一搖一擺，看樣子心情還算不錯。

　　逃過一劫的墨雨下定主意，等下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叫那玉娘子立刻停止迫害小姑娘的行為。

　　...

　　這家飯莊上菜速度還算迅速。

　　不出一會兒，好酒好菜全都上齊。

　　很快，霓裳就被滿桌豐盛的食物吸引住注意力，也忘記剛才想要詢問的東西了。

　　“菜來了，吃菜吃菜。”墨雨招呼道。

　　別看霓裳身材嬌小，但是飯量可是一點兒也不小。

　　往往一天能吃五頓飯下來。

　　她拿起筷子，就往嘴裡塞。

　　“慢點，小心噎著！”墨雨關切道。

　　霓裳一個勁兒地大快朵頤。

　　幾口下去，一盤菜幾乎見了底。

　　墨雨不由暗歎一句:

　　瞧把孩子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玉娘子不給飯吃呢。

　　墨雨出門時吃了些，現在不餓，便只是倒酒喝，將菜全都留給霓裳。

　　時不時替她擦去嘴角的飯漬。

　　正在霓裳風卷殘雲之際，墨雨忽然聽到樓下傳來幾聲異動。

　　似乎店小二在喊什麽:“各位爺，您們怎麽來得這麽早....”“哎喲.....”

　　隨後就是一聲怒罵，緊接著便是有東西摔倒的聲響。

　　墨雨屏息凝神，隱約聽到有幾人朝著二樓走來。

　　不出一會兒，

　　便有幾位武師手持刀劍闖上二樓來。

　　看他們一個個凶相畢露，絕不是來好生吃飯之人。

　　目測一遍， 實力差不多在黃字榜至玄字榜不等。

　　墨雨拿著手中杯盞不動聲色，想看看突然出現的幾人到底有何貴乾。

　　而那群人眼神環視一圈，最終落在了正在吃飯的墨雨和霓裳那裡。

　　一個領頭的武師怒道:

　　“怎麽有人在這兒?不是給你說過，每個月這天都必須給我兄弟們清場嗎?”

　　這時，小二哥趕忙跑上來，對著那群武師說道:

　　“各位爺，我也不知道您們今兒個來的這麽早啊.....這兩位也是來吃飯的....吃完馬上就走....”

　　話未說完，其中一個武師已經一腳踹飛桌子。

　　一陣嘈雜後，酒樓內頓時亂做一團。

　　余下的幾桌食客見狀，也紛紛逃離餐館，躲得遠遠的，生怕被誤傷。

　　唯獨墨雨與霓裳雲淡風輕，依舊坐在桌前正慢條斯理用餐，似乎對來者置若罔聞。

　　“讓你們清場不給我清場，我看你是看不起我們是吧?”

　　“沒沒沒...我哪兒敢哪，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馮大人的人啊....”

　　小二嚇得縮成一團，身體抖如篩糠。

　　墨雨眉毛一挑，“馮大人”三個字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武師卻不依不饒，一把抓住小二的衣襟將他提起來:

　　“不管什麽理由，總之今兒個你得給我個交代，不然.....”

　　話音未落，隨行的武師碰了碰那人的胳膊，示意他往一處看。

　　火氣正旺的武師望去，剛好看到了正在桌上吃飯的紅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