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羈絆
  某間公寓裡。

  路宇乖乖的貼牆站立著，在他的頭頂上還壓著一本書的書脊，卷曲起來的發絲被毫不留情的壓出了一條溝壑般的痕跡。

  姫矢準蹲在旁邊，拿著鋼卷尺從地板量到了書脊的位置。

  確定長度後，他便用拇指按住那一截卷尺，也將用來定位的書本從小孩頭頂移開了。

  “怎麽樣?”

  路宇迫不及待的去看他手上的卷尺。

  姫矢準將那一截尺子遞到他眼前，邊說道:“九十七厘米。”

  路宇愕然的看著這個數字。

  “會不會太矮了點?！”

  他下意識說道。

  聽到這話，姫矢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臉上不知何時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最終還是出聲說道:“差不多也是這個身高。”

  路宇:“……”

  不，不能接受！

  他以前這個時候，身高都已經長到一米二了，小小年紀就痛失了各大遊樂景點的免費門票。

  姫矢準蹲在旁邊看著他笑道:“五歲小孩這個身高確實是這樣，你不用那麽難過。”

  路宇忍不住說道:“可是我又不是真的才五歲，而且昨天晚上我就已經覺得自己長了點，那今天應該長得更多了吧?”

  “嗯……”

  聽到這話的姫矢準又看了看他。

  然後誠實說道:“會不會是你的錯覺?我覺得你今天早上的樣子，和昨晚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路宇:“………”

  更加不能接受了。

  姫矢準這時又比了一下手指:“不過你現在的樣子，相比起昨晚確實有了點差別。”

  路宇試圖從他的手上看出指間宇宙。

  …

  在筆記本上記錄了這次的身高後。

  姫矢準將筆記本交給了路宇自己保管。

  他看著小孩似乎相當在意自己的身高的樣子，想了想便主動問道:“你以前是什麽樣子的?”

  “我成年了。”路宇抓了抓頭髮。

  “來到這個世界後，就突然變得這麽小了嗎?”姫矢準又問道。

  “也不是……”

  路宇歎了口氣:“大概是因為某個家夥把我當時的能源都給吸收了，所以我提前出來了，然後也因為被吸收掉了能源，所以身體也一直都很虛弱。”

  姫矢準聽著一頓。

  他像是正在思考這番話的意思。

  而等他思索完。

  正準備繼續詢問的時候。

  路宇又已經主動解釋了起來:“就是你昨晚看到的那個黑色巨人，雖然他是我的變身形態，但其實在和異生獸融合之前，我和他就已經是一心同體的狀態了。”

  “一心同體?”姫矢準愣了愣。

  “對，就像你和奈克瑟斯這個光之巨人一心同體了一樣，和我一心同體的是黑暗巨人。——只不過我跟他的關系可能不太好。”

  “為什麽?”

  “因為我遇到他的時候，那家夥正在妄圖停止整個宇宙的時間，所以和一個叫銀河奧特曼的光之巨人發生了戰鬥。再接著因為某些不得而知的意外，他就和我一心同體了……”

  …

  路宇將降星鎮的事情說了一些。

  由此解釋清楚了路基艾爾的來歷。

  當然為了避免姫矢準又因為路基艾爾的關系防備他，所以他又將他們相互製衡的關系也表明了。

  絮絮叨叨的說完後。

  路宇覺得自己口都幹了。

  所以他就很心累每次穿越之後都要重新解釋來歷，簡直就像某些番劇的開頭，總是要來一個「前提緊要」似的。

  作為旁觀者看前提緊要會覺得有趣。

  然而作為需要一遍又一遍重複講述的人只會覺得想毀滅。

  但如今這會。

  路宇又不得不主動不解釋這些。

  【嘁，在這個世界倒是很積極啊，在上一個世界怎麽就不見那個小鬼有這些待遇呢。】

  路基艾爾嘲諷的聲音忽然響起。

  而且大概是因為那些「前提緊要」裡他是被拎出來的敵役，路基艾爾的聲音聽起來相當不爽。

  但路宇還是沒有理會他。

  不過……原本路宇確實是沒打算解釋這麽多的，只是他沒想到姫矢準的狀況比他所預料的還要難搞。

  ——姫矢準的心理狀況不太行。

  或許在之後的戰鬥中姫矢準會找到自己戰鬥的真正意義，但屆時將要付出的代價，或許也是他傷痕累累的身體。

  奈克瑟斯的光芒。

  需要信念強烈的人才可以持有。

  但姫矢準如今的信念——只是將這份光芒、這份力量當成對自己的懲罰而對待的。

  ——懲罰什麽?
  懲罰他當初沒能救下因自己而死的塞拉，也懲罰他即使竭盡全力，也沒能改變那些殘酷戰爭的發生，沒能改變在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悲劇。

  作為戰地記者的那段時光。

  給姫矢準帶來了舍命不渝的勇氣。

  也給他帶來了無能為力的折磨。

  因此揮之不去的夢魘裡是難以忍受的悔恨，與充滿絕望的孤獨，光之戰士的心裡充滿了對過去的恐懼。

  但是——

  奈克瑟斯的光芒是為了未來而戰的。

  ……

  “所以，姫矢先生……”

  路宇最後認真的說道:“這份落在你身上的力量並不是什麽戰鬥的懲罰，而是你與奈克瑟斯之間的羈絆，是你在那時候選中了他，也是他認同了你。”

  聽得也很認真的姫矢準霎時怔住。

  他茫然的皺下眉頭:“是我……選中了他?”

  但很快。

  姫矢準神色中又流露出一絲痛苦:“不……是塞拉，是塞拉讓我獲得了這股力量，是她指引著我開始了這樣的戰鬥……”

  在塞拉死亡之後。

  姫矢準開始無法入睡。

  因為只要他睡著了就會夢見塞拉的面容，然後在一道呼喚的指引下，獨自一人在那個昏暗無光的夢境世界裡踽踽前行。

  直到他進入夢境中的遺跡。

  最後變成了奈克瑟斯。

  “所以姫矢先生就把這份力量當成了對自己的懲罰嗎?”路宇忽然說道。

  “……”

  姫矢準垂著頭沉默不語。

  路宇又說道:“那麽，如果讓姫矢先生放棄這份力量，放棄從此以後擁有拯救他人的能力，放棄這道可以與異生獸戰鬥的光芒——你還願意嗎?”

  這話令得姫矢準猛地僵住。

  ——放棄這份力量?
  他下意識拿出進化信賴者看了看。

  然後他又想起了那些異生獸。

  想到自己見到的異生獸暗中作亂捕獵人類的景象。

  姫矢準倏地握緊了進化信賴者。

  路宇看著他說道:“所以這份力量是姫矢先生你自己選中的，不是誰給予你的懲罰，是渴望力量的你聽到了奈克瑟斯的呼喚，而奈克瑟斯最終也選擇了你——這就是從你們之間誕生的羈絆。”

  【所以你當時也在渴望力量?】

  默默旁聽到現在的路基艾爾忽然再次出聲。

  路宇面不改色仍舊不理。

  並手動屏蔽了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