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把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後,看著面前一臉吊兒郎當地歪著頭,連看都懶得看自己的圍巾女一眼,裡昂頓時心情大壞,皺著眉頭抗議道:
“今天東西給的確實夠分量,但實際也就是一杓咖啡粉,再加點兒麵包和火腿而已,分下來成本能有兩銅輪就撐死了,賣這麽貴也太黑了吧?”
“什麽?”
聽到裡昂的抱怨後,圍巾女頓時微微一怔,隨即轉回過頭來,黑著臉質問道:
“你說這些東西就值兩銅輪?”
該死的!為了準備這個街對面的監視點,外勤那邊足足要了四個金輪!光食材之類的就報了足足兩個金輪的帳,這幫狗東西真是臉都不要了!
不是……你居然還先生氣了?老查爾的女兒這麽不講理的嗎?
看著面前神色不善的圍巾女,大早上就被人當冤大頭宰的裡昂,心頭頓時也湧上了一股火氣,同樣黑著臉道:
“當然不值!我在這攤子吃了好幾次,勉強也能算個老顧客,東西大概什麽價我還能不清楚?”
“你弄錯了吧?”
圍巾女皺眉道:
“哪兒來的什麽老顧客?我今天才剛開的張!”
啊?今天才開張?所以你不是老查爾的女兒?
發現自己居然認錯了攤子,出了烏龍的裡昂不由得氣勢一餒,但想到對方那足足一個銀輪的天價收費,還是忍不住據理力爭道:
“就算你不是同一個攤子,但這點兒東西賣一銀輪也太貴了。”
“嗯嗯!”
眼角的余光掃過對面樓,發現目標的屋子裡似乎有人在往外看,擔心被注意到的圍巾女連忙往帳篷裡一縮,裝作正在招待客人的模樣,心不在焉地搭話道:
“那多少錢合適?伱說個價兒!”
啊這……直接讓我開價?你做生意這麽隨便的嗎?
被圍巾女的騷操作驚呆了,裡昂試探著開口道:
“價格的話……以前我在別的攤兒上吃這些,收的都是兩銅輪,但你給的料確實足,爐火燒得也旺……”
“那我也收兩銅輪!”
等了幾秒後沒聽見裡昂搭話,圍巾女頓時收回了望向對面的視線,有些不耐煩地道:
“還嫌貴?那就……”
“不不,這個價就行……”
對於圍巾女的經營理念,裡昂已經徹底無話可說了。
抬手比了個打住的姿勢,攔住了對方的繼續降價後,裡昂老老實實地坐回位子上,食不知味地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這人生意做得可真是……簡直跟開玩笑一樣,而且說話都不看著人,老是撇頭往對面樓瞄……
話說她不會是什麽抓小三的偵探、給同夥放風的犯罪分子、再或者盯梢的秘密警察之類的人吧?
雖然一般來說,不太可能碰見這麽巧的事兒,但裡昂真是越琢磨越覺得,這個用圍巾擋著下半張臉的女人,渾身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最起碼她根本就不像是個咖啡攤兒老板。
“客人!”
敏銳地察覺到了裡昂的目光,並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了些許懷疑後,圍巾女的注意力終於被扯了回來,靚麗颯爽的杏核眼微微一瞇,極具壓迫力的視線瞬間蓋了過來。
“您一直在看我?請問是還有什麽需要嗎?”
“額……沒有……”
被她瞪得心裡有點兒發毛,再加上老是盯著別人看也確實不禮貌,裡昂含糊了兩聲後便扭過頭去,一邊嚼著嘴裡的麵包,一邊心不在焉地往街上看。
講道理,如果這個圍巾女真是在盯梢的話,那估計不是在等人從這條街路過,就是在看對面那幢樓了。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對面好像是桐漆廠的家屬樓,不過後面桐漆廠倒閉之後,下面四層被人包下來開了公寓。
只不過因為地段兒略偏,還因為臨街比較吵鬧,生意一直都不太好,一二樓的大多數房子經常空著。
所以要是圍巾女真在盯梢,考慮到從下往上看會有視線遮擋,三四樓的話應該在更高處監視,她的目標應該就是一二樓的住戶……
嗯?等一下!二樓那扇窗子怎麽開了?還……
“客人!”
伴隨著冰冷的喝聲,一雙渾圓緊致的長腿邁入裡昂的視線,瞬間將對面樓的情況擋得嚴嚴實實。
裡昂順著這雙腿往上看去,掠過對方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和結在細枝上的一對碩果,望見了兩枚滿是獵獵寒意的眼眸。
“您在看什麽?”
擋住了對方和目標住所間的視線,防止他給目標示警後,看著這名先用言語糾纏試探,接著不光反復打量自己,甚至還頻繁望向目標位置的男人,圍巾女的眼中頓時不由得寒意大盛,聲線又冷又硬地質問道:
“或者說……你到底在看什麽?”
好家夥!你居然真是盯梢的啊!
看著等於直接明牌亮了身份,甚至還懷疑起了自己的圍巾女,裡昂頓時不由得皺起了眉。
這女人拿眼睛瞪人的時候,身上的氣質刀子一樣凌厲,一看就不像抓小三的偵探,更不可能是那種放風的毛賊,八成是見過血的。
整個王都裡能有這種氣質,還乾著盯梢活兒的人,要麽是軍部出來的特戰隊,要麽是警務部的秘密警察,甚至乾脆就是準備搞襲擊的亂黨,而這三種人一個比一個麻煩……
正當裡昂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掏出清理局的證件,賭一下她不是亂黨而是半個“自己人”時,只聽得對面樓的方向猛地傳來一聲暴喝。
“人呢?!”
裡昂循聲抬頭望去,發現一個臉上青筋暴起的疤臉壯漢,正從二樓的窗戶裡探出頭,憤怒已極地朝著這邊咆哮道:
“人哪兒去了!伊莎!!!你就是這麽給我盯的梢?”?!!!
“我知道聽起來有點兒難以置信,但我真的只是想去買杯咖啡……”
被押進警務部的審訊室,拷在了一張椅子上的裡昂,看了看對面虎視眈眈的幾名秘密警察,隻得無奈地朝圍巾女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真不是我非要糾纏她,主要我就點了一杯咖啡加兩片麵包,她居然就要我付一個銀輪!這價買小半隻火腿都夠了好嗎?
我的錢又不是大風直接刮來的,也得一點點兒辛苦掙,換成你們一大早就遇見這麽離譜的情況,難道能忍住不和她爭兩句?”